ps:我了個去,終于憋到要上京了,容易么我。哈哈,和鬼畜逗比們一路同行了,要刷親密度了噢,嘻嘻……
忠勇侯府又鬧騰起來了。說是鬧騰,其實不如說是二房單方面的找事兒。
就像是江氏不屑冷嗤的那樣,二房就是仗著背后有人撐腰,才敢往死里作!
昨日里他們提議要把池玲瓏送到家廟,結果鬧的大家不歡而散,原本以為二房會就此安生兩天,好歹等老夫人的病情穩定了,再繼續蹦跶。
倒是沒想到,二房兩口子子精力如此旺盛不說,還尤其愛白日做夢,還異想天開。
江氏今天一聽林氏提議的,要把池玲瓏送到京城影梅庵,讓她這個血脈至親去念經祈佛,為寧氏和她發出生便夭折的弟弟安魂的建議,便又徹底的暴走的。
這次連臉面都懶得做了,江氏連林氏后邊還要繼續說的話都沒聽完,直接二話不說,起身甩袖子走人。
那猖狂又霸氣的模樣,把二房兩口子氣的吐血。
這次自然又鬧的不歡而散。
池晟瑾看著幾位長輩氣的臉色鐵青,吭哧吭哧邁著大步往外走的模樣,面上不露聲色,心中卻苦笑不已。
他和池玲瓏這個庶妹沒有多親近,平常接觸也不多,對她的感情也不深。甚至可以說,之前因為想要讓明珍順心如意,為她謀得如意郎君。他還一度仇視過這個庶妹。
但是,現在,擺正了自己的思想。再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觀看這場鬧劇,池晟瑾卻不得不承認,忠勇侯府里,對池玲瓏這個庶女,確實苛求的太多了。
身邊母親端莊的面容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沉凝神色。池晟瑾看的眉頭微不可見的一皺。繼而心里倏地傳來“咯噔”一聲輕響。他微瞇著眸,不動聲色的開口問。“母親,你是在考慮二嬸兒的建議么?”
“怎,怎么可能?”
周氏恍惚中聽見兒子的問話。先是條件發射的一驚,吞吞吐吐的就回了那么一句。
繼而回過了神。周氏緩緩呼出兩口氣,面上的神色也慢慢鎮定下來,她保養良好的面孔上,露出不動聲色而又完美無缺的笑,直接不耐煩的對池晟瑾揮揮手,說道:“行了,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母親還要去見幾個管事,就先回紫薇苑了。”
池晟瑾背著雙手,站立在榮壽堂中。目送著母親略帶些匆忙和慌張的背影遠去。她步子邁的急促,沒有了平日的雍容與典雅,倒是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滋味。
池晟瑾一顆心一沉再沉。
到了現在。他只希望母親不要因為深埋在心底的那點怨懟,連池玲瓏這個庶妹也再容不下,把在父親心里留下的,最后一點留戀和眷念也消除干凈了。
過了夏至日,白日越來越短,夜越來越長。天黑的早了。池玲瓏白天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到了晚上未免忽夢忽醒的睡不安穩。
只是。今夜不知因為什么原因,池玲瓏卻睡的格外死沉。
盡管她一直做著噩夢,額頭上出現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努力掙扎著想要醒過來。然而,眼皮卻沉重的好似有千斤重一般,讓她無論如何也睜不開來。
池玲瓏夢到她被人丟到了地域火海中,周圍全是一人多高的熊熊燃燒的烈焰。
她想跑,然而腳步沉重的好似腿上綁上了巨石,讓她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腿。火焰呼嘯而至,那炙熱的溫度烤焦著她的肌膚,池玲瓏痛的打滾,她想嘶吼,想尖叫……
“喂,醒醒,快醒醒……”臉上倏的一涼,繼而又好似被人扇了一巴掌似地,猛的一痛。
池玲瓏硬著頭皮睜開了好似被膠水黏住了的雙眸,看見頭頂上方阿壬那張熟悉的面孔,眼里的神色蒙蒙的,她恍惚的不知今夕何夕。
“你怎么……”在這里?
良久之后,池玲瓏才又回過神來。
她訝異的想要張口說話,然而,甫一開口,池玲瓏便覺得自己的嗓子不對勁,粗噶低啞,明明是要發聲的,卻嗤嗤的吐不出一個字眼兒。
她的嗓子,嗓子,好似……被煙熏壞了……
池玲瓏頭腦先是一蒙,繼而卻又迅速恢復清明。室內的不對勁她在此刻才注意到,濃煙滾滾,讓她呼吸都不順暢,眼睛被熏的想流淚,嗓子更是干疼的好像有針在扎!
原來她方才不僅僅是做了一個夢,她確實是置身在火海中……
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面頰上好似有些濕潤的茶水,池玲瓏伸出舌尖繞著嘴唇舔一圈兒,又舔一圈兒,繼而她神色猛的一僵。
難不成剛才她感覺臉上一涼,是……阿壬往她臉上潑了一杯茶水?
池玲瓏若有所思,然而也顧不得繼續就糾結其它。阿壬看她披上衣服就立馬坐起身,也將一塊兒濕漉漉的毛巾塞進她手里,做出讓她捂住口鼻的動作。
不等她開口繼續詢問什么,阿壬便壓低了聲音,急慌慌的對她說道:“你先別說話,聽我說。我今晚上過來,本來是想告訴你四件事,第一件,要毒殺你的丫鬟,雖然是受了你們府上老夫人的吩咐,但那老太太是受了二房的挑撥,二房又是被你們二姑娘攛掇的。第二件就是,池明琬和穆長堯暗中勾結了,他們達成了協議,池明琬幫助穆長堯殺你,等事成后,穆長堯會娶她過門;第三件,前天晚上要刺殺你的刺客,是穆長堯那畜生派來的;第四件,我們還探聽到,你們府上那二姑娘,今早上寫信給了二房,讓他們想法子送你去京城影梅庵。借口是為你母親和弟弟誦經安魂,事實上是為了方便穆長堯在上京途中,或是回了京城后。動手殺你。”
阿壬嗝都不打一個,一氣兒就說了這么多話。池玲瓏聽到前三件事,面上的神情一點沒變,直至聽到最后一件事的時候,眉頭才不可抑制的往上挑了挑。
阿壬看到這姑娘如此“沉得住氣”,越發覺得,這姑娘果然是做大事的料。
當然。他們雖然查探的消息清晰準確又給力,絕大部分都是屬實的。卻也絕對沒想到在,碧霄那件事,表面上看來他們調查的是對的,是池明琬和穆長堯暗中勾搭了。池明琬才攛掇了二房,二房又挑撥了老太太。
但那只是表面。歸根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也就只有池玲瓏和碧云碧月才一清二楚。其余即便親近如姜媽媽,都是不知道實情的,更別說阿壬這些外的不能再外的外人了。
但是,不管如何,這些非“土著”居民,不過幾天功夫,就將她身邊魑魅魍魎都揪了出來。且多數信息還十分“準確”,這也足夠池玲瓏對阿壬和他那少年主子為代表的一行人,他們鋪天蓋地的情報網。佩服的五體投地。
阿壬享受著池玲瓏“欽佩”“敬仰”的眼神,感覺身子都發飄了。
當然,在腦袋暈乎了半晌后,他也沒忘記今天過來是要干嘛的。
因此,也顧不上在池玲瓏跟前臭顯擺了,卻是又忙不迭的對池玲瓏說道:“其實最重要的還是第四件事。嘿嘿。我們設計了你們府上那老太太,本來就是想借她的噩夢。讓二房或者是大房心有余悸,讓她們因為忌諱你,把你送的遠遠的。到時候我們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天換日,把你換到京城去。倒是沒想到,你們府上那二姑娘這么貼心又善解人意,直接就要把你送到影梅庵去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阿壬笑的嘴都要裂到耳后根了,嘿嘿笑個不停的模樣,跟個傻子似的。偏他還不自知,卻又興致高昂的對池玲瓏說道:“這下可是天時地利人和,你不去京城都不行了。嘻嘻,要我看,若是你家長輩真的要讓你去京城,為你母親和弟弟安魂,你就順坡下驢,直接應了。至于以后什么安排,我再回去問問我們主子和小五哥,到時候再來通知你。”
大事兒說完了,阿壬又把池玲瓏拉下來,兩人蹲在地上,無視內室中越來越讓人承受不住的濃煙,阿壬繼續念念叨叨,“再給你說最后一點。你看眼下這情況。”阿壬指著兩人頭頂上,厚厚一層灰色煙霧,又指了指池玲瓏,說道:“看出來了吧,這就是一出蓄謀已久的謀殺。”
阿壬踩踩腳,又道:“你別想著為什么火這么大,你們院里也沒人起來救火,外邊也沒人來救你們,告訴你吧,你們這是中了秘藥了。我剛看了看,這迷藥還是劣等的,都是采花賊才用的東……”西。
阿壬在池玲瓏越來越冷的眼光下,識時務的閉了嘴,又囁嚅了兩下唇,才又道:“至于這火,明顯就有蹊蹺,昨晚上才下過大雨呢,現在又不是七、八月最熱的時候,大森林都能無故燃燒,這濕噠噠的房子要燒起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么。嗯,如果加了外力的話,倒是可以考慮,呃,你室外有兩口空了的,裝了煤油的鐵桶……”
阿壬又道:“不止你院里起火了,我剛偷偷過來的時候,發現你們府里,好幾處都冒著濃煙。而且你們府里好像又進刺客了,把你們府里的暗衛都纏住了,現在怕是打得正熱乎呢。”
于是,別的人都忙著去別的院救火了,暗衛殺人去了,你們中了秘藥,且房門被人鎖了。要不是我英明神武的阿壬大俠,聽到神的召喚,及時從天而降來解救你,你就等著完蛋吧!!
池玲瓏淚眼汪汪的對阿壬露出一個笑,而后白眼一翻,用濕毛巾捂著口鼻,躬著腰身就往外竄。
她現在才想到,有和阿壬巴拉閑話這會兒功夫,她可以救多少人命啊。
碧云碧月姜媽媽幾人。現在八成也都中著秘藥,昏著呢……
忠勇侯府無故在夜間起火,雖然火勢不小。但是因為發現的及時,且大家伙救災也賣力,因而,不多久的功夫,火宅就消弭與無形。
忠勇侯府大致上沒什么損失,房屋只需更換下門窗,再重新粉刷下涂料即可。不算什么大事兒。
但是,事兒大了的是。五姑娘池玲瓏所居住的青嵐院,出乎眾人意料,竟然整個全都給燒成了廢墟!!
便有二房夫妻兩,在隔天的時候。以其余院落全都安好,為何唯有青嵐院“獨樹一幟”的完全被火焚燒這事兒為引子,挑開了話題。
二房這次的態度完全強硬了起來。
他們引經據典,條條順順的全都說到了點子上,話說的不輕不重,卻全都把池玲瓏拿捏的死死的。
那句話怎么說的?
——青嵐院完全被焚成廢墟這事兒吧,明顯就是你生母寧氏在給你警告呢。你這死丫頭啊,往常只想著孝順你姨娘,倒是把你那方出生就夭折的弟弟給忘了。你姨娘這是在提醒你。別忘了也要給你弟弟祈佛誦經安魂上香呢!
依我看,母命不可違,為了咱們侯府眾人的安全。也為了寧姨娘等夠瞑目了,好早些入了輪回道,早些投胎做人,你這丫頭不如就順了寧姨娘的心思,親自去給你弟弟安安魂吧。
嗯,既然那小兒是寧姨娘在京城影梅庵求來的。你便親自去影梅庵走上一趟,將這樁冤孽給化解了吧。順便。為了府里長輩不再為你提心吊膽,大家伙再擔心那一日就沒了性命,受了你的牽連,你早些收拾收拾,這兩日就出發吧!
池玲瓏的前程好似三言兩語,就這樣輕易的被定了下來。
池玲瓏嗓子暫時失聲,說不出話來,聽到二嬸兒給自己安排的前路,嚇的整個人都呆了。
她說不出話,又被嚇得半晌沒有動作,等真的回過神后,卻也只能慌慌張張的沖著坐在一旁的周氏猛磕頭。眼淚巴拉巴拉的掉的歡快,她整個人委屈又驚慌,哭的都快要暈死過去了。
房中其余諸位主子和姑娘們,看到池玲瓏這副姿態,眾人心思各異。
三夫人江氏這兩天因為池玲瓏這事兒,沒少和二房頂缸。剛才因為林氏不要臉的話,江氏氣的好一陣喘不過氣來。等過了一陣功夫好容易恢復過來后,江氏就又是拍桌子又是砸茶碗的,恨不能在林氏頭上敲出個窟窿。
只是,這次林氏是鐵了心了。
她看了女兒傳過來的信,看到了女兒富貴滔天的前途,早就被那“白日做夢”迷了眼了。她現在一顆心被“富貴”“財富”和“地位”幾個字兒,焚燒的滾熱炙燙,因此,雖然被江氏身上那股子悍婦勁兒嚇得不輕,也堅決不肯說一句軟話,往后退一步。
六姑娘池明珠滿眼復雜的看了池玲瓏一眼,繼而,小手在下邊不著痕跡的扯了扯周氏的衣角。妄圖周氏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或是再深思熟慮一下,不要這么輕易的就做決定,真的將這個庶姐送到尼姑庵去。
誰知,周氏卻完全的無動于衷。
周氏身邊的何媽媽見機快,雖面上也有不忍,到底走到池明珠身邊,把池明珠的雙手抓在了手里,并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六姑娘不要輕舉妄動。
周氏對池玲瓏這副狼狽不已的作態卻完全的視而不見。她漫不經心的喝著茶,用茶蓋抿著茶水里的沫子,等到眾人都等的心焦,連林氏和江氏都有些不耐煩爭吵的時候。周氏才又慢悠悠的問了池玲瓏一句話,“你二叔二嬸兒提的建議,你以為如何?”
如何?
這還能如何?!
江氏一聽周氏這說話的口氣,心里便直覺不好。但是,就像是相公昨晚上給她說的那樣,若是要把玲瓏送出去,單純的只是二房的想法的話,她可以提出異議,甚至可以豁出臉面出去,和林氏爭吵干架。
但是,若是連二房都退后一步,把主動權交到了大房手里,他們可就真的不能說什么了。
歸根到底,池玲瓏是大房的庶女。他們這些叔叔嬸嬸可以關心她,為她爭取利益,但是,他們畢竟不是她的生身父母,他們做不了她的主。
江氏面上便泛上了青白色。她踉蹌的退后兩步,一下子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以手撐額,一副頭疼無奈又痛心厭煩的模樣。
這個家,她真是受夠了!
林氏沒有看到江氏被打擊的面色青白交加的形象,她現在只顧著緊張了。
他們沒有和周氏串通好,便想把池玲瓏丟去影梅庵,任她自生自滅。也好看不見她那張臉,減輕她們心中的罪惡感。
這是她女兒想出來的妙計,但是,現在她仔細一琢磨起來,也覺得這事兒對周氏也百利而無一害。
所以,周氏私心里,應該也是認同她的說法的吧?
而池玲瓏此刻,卻也在心里,反復咀嚼著周氏問出來的“如何”兩個字。
如何?
呵呵……
若是一個真正的庶女,自然不會認為這如何,甚至會把這當成一條死路,一條不歸路。
池玲瓏要做戲,自然一邊搖頭一邊又點頭,把淚珠子甩的四處橫飛,明顯一副惶恐驚懼、手足無措,又不知該怎么辦的小可憐模樣。
然而,周氏卻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蓋棺釘論一句話,徹底堵死了她的后路。
“既然不說話,母親便當你是贊同了。既然如此,現在便回去收拾行李,后天就上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