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玨走了,姜沉魚也走了,三界一元的人沒了頭領,自然也只能離開,不過離開之前,蛇沼鬼城跟暗域的人都不約而同看向七刀。
執韻就不說了,為什么...七刀沒被扔進無間?
又為什么....天瑯城的星隕跟其他人馬損失極小,而他們卻損失慘重。
——因為宮九這些拿著巫靈弩的人只目的性得盯著他們的人殺!
而顧叁思這些人盯著修羅殺!
分工明確。
塵埃落定。
他們忽然表情冷了冷,離開。
七刀握著刀,沉默半響,看看隨弋,又看看執韻。
“好手段”
隨弋回頭瞥他一眼,“三界一元,二比二比較好大,三比一終究是亂了些”
七刀皺眉,最終還是作揖:“七刀謝過冕上手下留情,今日之事也會告知城主....”
執韻笑了。
好大的一份禮。
天瑯城哪怕
“撤!”
七刀正要帶人離開...
忽然!
轟!!!
他們忽然感覺到天際..不,應該說天的遠方,在星域之外...
有一股力量...
“跟太源相似...”執韻臉色一變,便看到隨弋已經抓著言不語一閃,遁入空間消失不見,速度很快,更像是情急之下不得不快。
宮九等人還在地上休息,見狀不由驚訝,倒是蒲清寒、伊、葉子戌對視一眼。
是綠豆!
一個星域,挨著龍猿世界,很小,很偏僻,沒什么資源,但也屬于龍猿世界治下的地方。
此刻,這個星域卻是一片荒蕪,所有的植物都在短短幾秒時間內枯萎腐爛,地面土壤也全部焦黑...
——褫奪生命,然后,孵育.....
隨弋帶著言不語幾個彈閃,須臾便是到了一個荒野核心。
這里鋪著簡陋的土臺,臺子上面本躺著三個人,現在,一個被她扔進了無間,另外兩個....
雪飄零身上的精元跟生命在被不斷扯入空間中,蒼白素寡如同死尸。
另一個...撕裂的空間還在愈合。
連接無間的空間?
有一個人在剛剛隨弋才把太源扔進無間后就又撕裂的無間?
將綠豆扔進去?
然后...
恐怖的粽黃氣息從那裂口逸散出來,那是一種氣息。
“太...古...”言不語面色鐵青,沖過去抱住雪飄零,想要阻止雪飄零的精元被褫奪,卻發現她的精魂已經開始離體!
“不....大祭司,我求你..”言不語幾乎要給隨弋跪下了。
隨弋當然不會坐視不理,只是瞬間,左手食指跟中指交并,點在雪飄零心脈位置,狠狠一劃,切斷那褫奪的無形力量,金烏之喙刺入,而右手指尖點在雪飄零眉心,巫帝之矢也刺入眉心。
兩點一線,連接,雪飄零離體的精魂被重新拉了回來,入體....
須臾,那裂口終于很小很小....
忽然,又一下子撐開,恐怖的氣息從哪裂口灌沖出來。
與其說是有人撕裂它,不如說綠豆跟太源已經有一人被吞噬,那力量強大到一瞬間撕裂無間...
等空間再次愈合。
空氣中還留有那股氣息...隨弋目光一掃,這個星域...已經完全廢了。
言不語看著雪飄零,又看看周遭世界,喉嚨有些沙啞。
“撕裂無間,哪怕沒有得到飄零的精魂也可以創造出真正的太古,這個人....是誰?”
她的聲音有些顫,不是怕,而是想到了什么。
比如——九千年前的那個幕后人物?
“我不知道”隨弋眉梢略壓著,看著剛剛裂口所在,說:“他隱藏太深太深...不過沒有飄零的花之精魂,他創造的太古會更趨向蟲跟樹本身的殺戮跟掠奪,綠豆...恐怕靈智會變化很大”
言不語也不是不知道事情嚴重性,只沉下聲音,“你的意思是,那個人會選擇綠豆為主體?讓她吞噬太源?”
“太源是太古一部分,沒有什么可塑造性,而綠豆...蘊含人族血脈...人跟太螈結合誕生的血脈...整個宇宙也就這么一個吧,既擁有太古命脈,又擁有人族氣運,她若成了太古,那便是最可怕的太古....可以無視主世界之后規則對主世界遺留物種的限制,又可以得到對人族的庇護....縱觀如今,人族氣運最盛,魔最強,而她..大概最烈吧。
人族氣運自然是最多的,可人多,分割來就不是那么顯眼了,而魔呢?
天下間有幾個?也許,只剩下了一個姜沉魚吧。
至于綠豆,她已經是太古,天地間也僅僅只有一個太古。
她是一個古老的時代,一個世界,也是一個新生的....
“那個人會讓她來對付你,如此費盡心思,不遺余力,恐怕也證明他目前騰不出手,或者無法直接出手,就好像九千年前”言不語手指拂過雪飄零柔軟的發絲,忽然說道。
“恩...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淺淡一言,隨弋回頭,目光落在雪飄零身上,在言不語驚訝的時候指尖一凝,逼出一滴精血,落在雪飄零的眉心,吸入。
“你.....”言不語是震驚的,大祭司的精血有多金貴強大,她太明白,而賜予精血,也基本上默認了讓對方跟自己的命運有了牽連。
隨弋收回手,落入袖子中,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越發蒼白。
“綠豆將來若是與我為敵,且她是太古,意義太重,我必然束手束腳,將來...也只能是同出一脈的飄零能給我跟她指尖帶來轉機...”
“她就交給你了...”
隨弋轉身。
言不語看著這個人衣袍飄動的纖長單薄背影,忽然想起了當年自己被打入輪回的時候,這個人轉過身后的蕭瑟跟無奈。
本性那樣溫柔,卻又不得不殺戮以制伐,第二元靈...
其實挺孤獨。
龍猿世界,殷黎已經得到了消息,一部分是瑰玉世界的,還有一部分是治下那個小星域。
她沉默了很久,才讓下屬退下,走進隔間后,褪下身上的外袍,露出下腹蔓延到胸口部位的黑色陰暗紋路,那紋路侵入血肉,植入骨骼,疼痛難以克制。
更重要的是....她感覺自己快壓不住了。
“到底...是誰...”
她抓著墻壁,指尖撕裂石塊,瞳孔里仿佛能滴出血來。
此刻,她痛恨那個帶給她血脈卻又無影無蹤的人。
皇宮。
龍后李傾霖眉頭緊鎖,“你怎么了?”
“啊?沒什么”李傾蕓反射性回答。
還說沒什么。
要是平常,這人還沒看到人就已經開始撩撥她了,可來了這里都大半個時辰了都悶葫蘆似的,平常在她面前嬉笑怒罵都不掩飾,今日卻....
“你最好坦白,否則就別在我面前晃...”龍后的意思是這樣會覺得不舒坦。
李傾蕓心里本就藏著心事,發虛又恐慌,乍然聽到龍后這疑似趕人的話,當下就心口一疼,抬起頭來盯著前者那絕色溫婉的臉龐。
“你就那么不待見我?”
龍后皺眉,還沒說什么就聽到后者壓著嗓子說;“當年我....我懷孕,你也什么都沒問,我成婚,你也不問,一個為什么...就那么難嗎?”
“.....”李傾霖沉默
李傾蕓垂著眼,手指冰涼,“知道我為什么從來不問那猴子什么嗎?因為不喜歡,所以沒興趣,所以不問,所以,你對我大概也是這樣的吧,如果我名義上不是掛著是你妹妹,是李家女兒,你不會理我分毫....不就是因為不喜歡我?”
她冷著眼,眼里有沉重的....
李傾霖這才抬頭,看著她,半響,說:“所以,重點是你到底在怕什么,那個人來找你了?”
之前那些...是故意轉移話題。
這個妹妹的每一個細胞她都了解得透透的。
李傾蕓原來的哀傷深情一窒,一秒鐘全收,轉過臉,淡淡道:“我不知道....我都沒看過那個人的樣子,那天你成婚,我喝了很多酒...醒來后就在一個山洞里,后來...就懷孕了”
李傾霖的表情一變再變,尤其是說到成婚那里....她的表情.....不過很快恢復平靜,轉過臉。
“是我的錯”
“的確是你的錯,不過我也沒見你有多愧疚”
李傾蕓語氣淡淡的,讓人察覺不清冷熱。
李傾霖看著她,“那你最近的不安,是因為感覺到那個人?”
“你在轉移話題?”
“沒有”
“那你為什么不敢看我”
李傾霖覺得吧,這人現在倒是活過來了,又開始挑刺了,不過...
她看著她。
一個淡然如水,一個濃烈如火。
相視中。
李傾霖轉過臉...
忽然下巴被捏住,臉被掰過去。
下一秒就被濃烈而滾燙的唇覆住,唇舌糾纏,人被按倒在了軟榻上。
堂堂龍后還沒回神,就感覺衣擺下面探上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