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妻

055 調包

被蕭顧家打發去羅傲綠、五姑娘屋子搜查的一群家丁很快就回來了。

為首的兩個家丁中,福田手上捧著一個紅梨木梳妝盒和一件女子用的絳紫色暗花并蒂蓮織錦緞冬衣,利田手上捧著一個紅梨木梳妝盒。

他們興高采烈地站在門口,異口同聲向蕭顧家稟告:“老爺,東西都搜出來了。”

蕭顧家眼睛都望長了,就等著這一刻,連忙向他們招手吩咐:“好,快拿進來給我看!”

“是!”福田、利田不敢怠慢,趕緊一起進屋,分別把手里的東西交給蕭顧家。

蕭顧家之前看羅傲綠給的那張紙時,發現羅滿秀有偷看的跡象,這回,在看梳妝盒和冬衣里面的東西之前,他有了警惕心,特意先示意瑾瑜、方南旋、三公子走到距離自己近兩丈遠的屋子一角去。

瑾瑜已經通過金麥知道了之前羅傲綠給蕭顧家那張紙上的內容,不看都猜得到其它紙上能是什么內容,心里無比鄙視他這種欲蓋彌彰的舉動,表現上還是給他面子,馬上帶著方南旋走到屋子一角。

三公子記得羅傲綠、五姑娘都是把東西放在梳妝盒里,現在,看到福田居然還多交了一件冬衣給蕭顧家,立即意識到那件冬衣里面一定是羅傲綠瞞著自己藏下的東西,很是替羅傲綠擔憂。

他下意識轉頭看一眼已經回過神來、卻因為看到那兩個梳妝盒和那件冬衣而顯得目瞪口呆的羅傲綠,暗暗在心里長嘆一口氣,才咬牙轉過頭,也走到了屋子一角。

蕭顧家雖然之前信了三公子的話,卻在瑾瑜好奇地問三公子“三弟,既然你認識到事關重大……燒掉吧?”的一番話里,回想起三公子根本沒跟自己提這些事,對三公子起了疑心,一直在暗暗注意著三公子的動靜,見狀,心里更加對三公子起了疑心。

他目送著三公子也走到了屋子一角,才低下頭,迫不及待地打開其中一個梳妝盒,從里面拿出一疊紙認真細看。

沒想到,這疊紙上的筆跡跟他的筆跡很相似,可紙上寫的并不是他當年寫給先四兒媳婦的那些艷情打油詩,而是陵祁地方志上出現的艷情打油詩。

他吃了一驚,立刻意識到這是有人在冒充自己筆跡寫的假東西,沉下臉,慌忙又打開另一個梳妝盒,從里面拿出一疊紙認真細看。

沒想到,這第二疊紙跟剛才那疊紙一樣,也是紙上的筆跡跟他的筆跡很相似,紙上寫的并不是他當年寫給先四兒媳婦的那些艷情打油詩,而是陵祁地方志上出現的艷情打油詩!

他更加吃驚,慌忙又抓起那件冬衣,從夾層里面拿出用油紙包著的一疊紙認真細看。

好在,這第三疊紙不僅紙上的筆跡全是他的筆跡,紙上寫的全是他當年寫給四兒媳婦的打油詩,而且,就連上面每首詩落款的日期也恰好跟羅傲綠交給他的那張紙上打油詩的日期是靠近的。

他心里勉強好受了一些,動作麻利地收起第三疊紙,又把前兩疊仍然裝回梳妝盒里,才神情凝重地看向瑾瑜和三公子,示意他們回到自己身邊,指了兩個梳妝盒和那件冬衣,沉聲提醒:“這兩個梳妝盒里的‘名家墨寶’都是假的,只有這件冬衣里的‘名家墨寶’是真的!”

“啊?怎么會這樣?”三公子雖然早料到只有冬衣里的所謂“名家墨寶”是真的,卻為了避免蕭顧家對自己起疑心,故意搶先露出一臉震驚之色,高聲驚呼。

倒是瑾瑜,剛剛一直在悄然緊盯著蕭顧家,已經通過他看每疊紙時流露的表情、和作出的反應,看出來他所看的三疊紙中,只有收入懷里的那疊紙是真的,并迅速想明白了個中原因,神情顯得很鎮定。

蕭顧家看在眼里,兩下一對比,覺得瑾瑜的反應太不正常了,好奇地問:“三丫頭,你覺得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瑾瑜早有準備,沉著回答:“祖父,我覺得,三嬸是個精明人,她在買先四嬸奶娘拿來的‘名家墨寶’時,一定是弄清楚了那些‘名家墨寶’都是真的,才會買下,所以,她手里的‘名家墨寶’,最初必定都是真的。”

說到這里,瑾瑜故意頓了頓,接著說:“之前你審問三嬸和五妹妹關于‘名家墨寶’的下落時,如果她們覺得她們所收著的‘名家墨寶’是假的,就沒有在你面前堅持不肯說出來的意義,所以,她們最初收著‘名家墨寶’的時候,那些‘名家墨寶’必定也是真的。”

“而現在,你是在三嬸事先沒料到的情況下,派人去搜她和五妹妹藏著的‘名家墨寶’的,她們根本來不及調包,所以,按理,你手里那兩個梳妝盒里應該是跟冬衣一樣,藏著真的‘名家墨寶’才對,”,說到這里,瑾瑜轉頭意味深長地瞥一眼三公子,才繼續說:“現在,變得不一樣了,只能說明是有人趁三嬸和五妹妹不備,悄悄把兩個梳妝盒里的‘名家墨寶’給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