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趙氏吧被蕓娘扶回了屋子,到了屋內,沒有了別人,趙氏一屁股坐在了牀上不動彈了。
剛才她真恨不得過去狠狠的唾羅美玉兩口,問問她當年怎能那樣的對待自己。問她怎能把自己當個傻子!
她恨不得狠狠的扇陳有義幾巴掌,問問他的心是不是被狗給吃了。怎能那樣哄騙自己。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也只能瞪他們幾眼出氣。
若不是閨女及時扶住了自己,怕自己要做傻事啊。
趙氏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蕓娘心里暗自嘆息,娘還沒有走出來,這事還沒過去啊,不然她不會這樣難受。
“他們怎還有臉來!當初做下那樣的事,他們怎還有臉來!”
趙氏喃喃的說著,恨意宣透而出,讓人聽的明白。
“娘,他們若是有臉,當初就不會那樣,您別難受了,為了他們為難自己,不值得。”
蕓娘輕聲的勸著。事不在自己身上,說的都輕巧,其實若是自己換了娘親的遭遇,怕也不會這樣輕易的放下。
“是不值得,可看到他們,我就想起以前來,我真恨啊!恨自己咋就被蒙了雙眼,我這不是眼,就是倆黑窟窿啊,我咋就那么傻,他們把我當猴刷,我蠢的像豬,是我自己瞎了眼,我不怪,可我受的罪還不夠嗎!他們現在又來做甚!是來看笑話嗎。是不是非要看到我死,他們心里才舒坦嗎。”
趙氏恨恨的說著,她的心還是無法平靜。
蕓娘也在心內思索,他們為何而來呢?不可能是真心添箱來的,莫非有什么企圖不成?
“娘,別多想了。今日是姨娘送嫁妝的日子,家里人多,還得給他們準備飯菜。事也多,可不能在今日出羅亂。”
蕓娘不管那母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這邊防范著,不讓他們得逞就是。
趙氏默默的點頭,無聲的流淚。
蕓娘看著心里難受,可又能如何?她勸說的話也蒼白無力,事不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怎可能完全感同身受。
“哦,沒啥,沒啥。我就是想看看春花這閨女哪難受,有沒有事。沒別的事。”
門口突然傳來的說話聲,像是和人解釋著什么。
“哦,她們應該在屋吧,嬸子喊一聲就中。”
又有人笑了笑。
蕓娘看趙氏臉色都變了,手緊緊的揪著被子,青筋突起,牙齒也直打哆嗦,莫非剛才說話的人是羅美玉?
“娘歇著,我去看看。”
蕓娘大步走到了門口。打開了屋門。
屋門幾步遠,有個婦人正要快步離去,聽到屋門響。又轉回了身子,不是那陳有義的娘羅美玉又是何人。
蕓娘冷冷一笑,竟然到屋門口偷聽來了,做這樣的下作事。她也真做的出來。
對方看蕓娘打開了屋門,急忙笑了起來,語帶關切的道:“蕓娘啊,我說來看看你娘,看她咋樣,又怕吵到你們。你娘好點了嗎?要不要緊啊。”
看著她滿臉的笑容,還一副關心的模樣。蕓娘覺得惡心,真恨不得吐她兩口。可真會裝啊。
“我娘好多了,沒被人氣死,是我娘命大,多謝陳家奶奶的關心了。”
蕓娘說了一句,她真懶得應酬這人,現在要是沒外人在,她真想扇這人兩巴掌,還和她費什么口水。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起來以前你娘就像我親閨女一樣,我是真心疼她啊,看她這樣,我也難受,只是她嫁了人,不常回來,這才遠了,你有啥事就和我說,千萬別客套。咱們都不是外人。”
羅美玉的眼神閃了兩閃,這小丫頭話里有話啊。
“哪敢啊,陳家奶奶這話太客套了,不過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啊,您把我娘當親閨女,那我姥姥聽了還不得傷心啊,我娘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好不容易養大嫁了人,這還不得閨女的孝敬呢,咋就又有人出來說把她的親閨女當閨女,這話可傷人心啊,也不知道這是生了還是養了?咋就這么站得住呢!這人啊說自己不是外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我都覺得臊的慌。”
蕓娘說完呵呵的笑了一下,看落美玉臉色有些變了,她又道:“陳家奶奶別介意,我可不是沖您,看我這人,真不會說話。要是有什么說的不對的,您可別惱啊。”
“哪能呢,你還是孩兒呢,我咋能和你一般見識,只要你娘沒事我就放心了。這?蕓娘,我能進去看看你娘不?”
羅美玉有些笑不出來了,沒想到蕓娘這樣牙尖嘴利,那趙氏和她可不是一樣的人,她想去看看趙氏,她要是能說動趙春花就好了。
“多謝陳家奶奶還惦記著我娘,不過實在是對不住了,我娘要歇息,那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她就不見了。陳家奶奶若是無事就請回去吧,這幫忙的人夠多了,就不勞動奶奶和有義叔了,再給用壞了,攤上了什么事,不然我們心里可過意不去。”
蕓娘語帶敲打,開口趕人,看到他們在院子里晃蕩,別說姥姥和娘了,就是自己心里也膈應的慌。
“不麻煩,不麻煩,今個是春蘭的好事,我們咋也得盡下力,你照顧你娘吧,不用我管我了,我去給你姥姥搭把手。”
羅美玉竟然像聽不出蕓娘話里的意思一樣,又笑呵呵的去找秦氏去了。
看著她的身影,蕓娘眼神瞇了一瞇,這羅美玉不是個好惹的,臉皮這樣厚,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自己還真得防著點。
所幸白日雖然亂糟糟的,可還算順利,該辦的事都辦了。一切都平安無事,才讓蕓娘松了口氣。
趙氏也慢慢的平復了心情,又出來幫忙了。
到了下晌,蕓娘就開始準備飯菜了,這么多幫忙的人,怎么也要請人家吃飯。不說多的,最少也得兩三桌。
雞鴨魚肉都得有,七碟子八碗了,做起來也很忙張人,這些一般都是自己家人做的,這事就由蕓娘、趙氏領著本莊子的兩個婦人做了。
這邊做好后,人都差不多做了桌子,趙家的女人,除了秦氏,別人是都不能上桌子的,趙春蘭在屋內,由莊子里幾個差不多一樣年紀的閨女陪著說話。
趙氏和蕓娘在灶屋內,以防有人要什么東西。
趙春生是陪客的,忙的腳不沾地,栓子也陪著幾個要好的伙伴在外面玩,順便可以混點東西吃。
月季則在鋪子里。
本來按蕓娘的意思,鋪子可以關門幾天,可王大娘說,關門幾天就少不少的收入,怪可惜的慌,反正每日去的人幾乎都是吃面什么的,她們也會做,不如就她們幫著支應下,也就不用關門了。
就這樣外面有小活計,廚房內有王大娘,巧花嬸子二人還有月季忙活著。
“蕓娘,這差不多到時辰了,鋪子該關門了,我得去鎖門了。”
鋪子那邊因為離的遠,所以一到收了鋪子,幾個門都會鎖的嚴實,以防有什么人經過,不懷好意,進了院子,順了什么東西去。
鋪子的鑰匙有兩把,一把趙春生管著,一把趙氏管著。
現在趙春生忙活的根本就抽不開身,只能趙氏去了。
“要不我去吧,娘在家里看著。”
蕓娘有些不放心,生怕娘和上次一樣,遇到那陳有義了。
“沒事,那人不是在這里吃酒嗎,再說回來的路上有月季,還有你巧花嬸子,又不是我自己個,不比上次,我不會讓人起了心思的。”
趙氏知道閨女的擔心,可這里現在離不開閨女,外面的人一會兒要個這,一會兒要點那,都得靠閨女應付呢。
“那中,娘小心點。”
蕓娘點頭,娘沒說錯,回來的路上,有三個人呢,那陳有義再如何,也不敢攔路。
趙氏出去了,蕓娘聽到外面要菜,又忙活上了。
趙家這邊喝的昏天暗地,趙氏一路好好的到了鋪子。放下了那顆懸著的心。
鋪子內已經收拾利索了,就等著趙氏來鎖門窗了。
王大娘把一天的收入交給了趙氏,趙氏感激的謝過,幾人說了幾句客套話。
趙氏要請王大娘去家里吃杯酒,王大娘拒了,家里還幾口人等著她回去呢。況且她前幾日已經給趙春蘭添箱了,心意到了就行,
幾人在鋪子門口分了手。
趙氏,巧花嬸子還有月季三人往回走。
天已經黑了,樹葉嘩嘩作響,樹枝影影綽綽,夜里只回蕩著三人的說話聲。
三人沒走幾步,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
“誰!”
趙氏一個激靈,率先喊了一聲。
巧花嬸子和月季也一個哆嗦,這條路一直都很安全的,她們基本沒碰過這樣的事。
“是我。別怕,你們回來了啊。”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趙氏立馬就躬直了背,她聽出來了,是那個人!是陳有義,他不是厚著臉皮留在家里吃酒嗎!怎么又跑到這里攔截自己。
她們可有三個人呢,他怎這樣大膽!怎這樣不要臉!
趙氏知道了陳有義母子的嘴臉以后,怎么看這個人心里怎么惡心。
“深更半夜的,出來嚇唬什么人。”
她說了一句后,一邊拉著巧花嬸子,一手拉著月季,道:“咱們走,別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