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第三百十六章設計(中)
第三百十六章設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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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六章設計(中)
嗯...
可他的和氣總叫人,嗯,怎么說呢,不寒而栗...
長亭也不知道這是為啥,明明石闊風度翩翩且神容溫和,眉眼長得很好,劍眉入鬢,鼻梁高挺,膚容白皙,說話文質彬彬,可每當他說話,長亭總得要提起一顆懸吊吊的心來認真聽。鳳凰更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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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長亭笑著道,“滿秀,過來給二郎君和三郎君問個安。”
滿秀放下手上的物件兒,規規矩矩地過來彎腰屈膝請了個安,“滿秀給二郎君和三郎君請安。”跟著就沒話說了,石闊等了會兒確實沒等到滿秀再言便笑起來,笑得很含蓄,轉頭同長亭溫聲道,“這姑娘很有些內斂啊。”
“鄉野里出來的,大字都識不清幾個,上不得大臺面的。”長亭含著笑,低眸看了看,石闊不叫起,滿秀就這么一直蹲在原處,長亭回過頭來笑意盈盈地看向石闊,“她老實得很,二哥不讓起來,她是不會起身的。”
石闊仰首笑言,指了指長亭,看向蒙拓,“看看你媳婦兒,變著法兒地護犢子呢!”蒙拓一躬身,也不說什么,石闊笑著笑著,手向上虛抬,示意玉娘起身來,語氣鄭重了點兒,偏首過去輕聲吩咐,“老實點好,老實點兒,幫襯著張黎,做個賢內助,讓張黎全身心地把建康城扶起來。”語氣頓了一頓,再道,“從賬上撥三千兩銀子給滿秀姑娘送過來,就當是我給張黎添的彩禮錢!”
滿秀再一深屈謝恩。
長亭抿唇笑一笑,心頭暗自一挑眉梢,是啊,滿秀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鄉野村婦才好呀,才會對張黎的影響減到最低的程度。長亭將才是想讓石闊知道滿秀是個沒啥大主見的姑娘,同時也很木訥老實,這樣的姑娘大抵都沒什么情趣。而男人十之有七八都希望女人很有情趣...長亭私心里暗自揣測,當初長亭若是想將白春和張黎捆在一起,恐怕石闊就不會應允這樁婚事了——畢竟白春敏銳、聰明并且洞察力強,和滿秀完全相反。
長亭想讓石闊放心。而從石闊允諾下的三千兩銀子來看,他應當是無比放心的。
心累。
長亭嘆了一口氣。
長亭虛扶一把,滿秀起身進內廂去安置筵席。石闊與石闖方落了座,長亭這才帶著丫鬟們避到了花間去,撩簾的時候好似聽到了些什么“戰備”、“先下手為強”等等一些模糊不清的話頭。長亭一扭頭發現小阿寧靠在門框邊偷偷聽,長亭一把將小香菇攬過來,悶聲問,“你做什么呢?”
阿寧抬起頭來,瞇眼笑,“沒啥,就想仔細看看當時救我那人長個什么樣子,是不是有三頭六臂來著!”
長亭暗暗呼出一口氣兒,還好看的是石闖,不是石闊...這念頭出了一會兒。長亭突覺有點兒不對頭,看石闖也不行啊!要阿寧真被石家算計去了,陸長英得哭死在平成,然后他的冤魂會化成厲鬼日日去尋石家人索命...
可若是石闖呢?
長亭斜眸透過門縫隙往外看了看,石闖看起來整個人都還沒長醒似的,做什么事兒都楞乎乎的,粗眉大眼,若說石闊是文雅,蒙拓是沉穩,那么石闖就是憨實。嗯...說簡單點兒,反正就是你看著他,就知道跟著他餓不了肚子的那種感覺。
長亭歪了歪腦袋,其實如果是石闖和阿寧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這念頭一出,長亭又趕緊搖了搖頭,想把這念頭趕緊地拋到一邊兒上去石闖還不如符瞿呢!至少人家符瞿什么書都讀過,什么棋都下過,什么花都賞過,和石闖相比。符瞿和小阿寧才更像一個世界的人,若不是符瞿身子骨不是很好,大概陸家人都會覺得把符瞿當做上門女婿這樣招進來也沒什么不好。
長亭正了正素銀雕花雙耳酒壺,這酒壺是她的陪嫁,當初她喜歡極了陸長英這只酒壺,可陸長英總說“小姑娘家家的又不喝酒,身上佩只酒壺算什么事兒?”總是推搪,誰知她卻在自己的嫁妝單子中見著這只酒壺時有多高興,如今這只素銀的酒壺卻被擺在團花錦簇中顯得十足清雅。
當她為小阿寧盤算婚事的時候,她突然懂了真定大長公主和陸長英當時的猶豫,她大概不會容許小阿寧嫁給一個根基尚淺的男人,更不會允許阿寧成為一個備受爭議的人的妻室,無論這個人是多么優秀——娘家人寧愿你平庸,也不希望你活在受人指摘的困境之中。長亭突然莫名想念陸長英,和她的家人們。
男人們在外廂用膳,喝光了五壇龍泉酒,長亭和小阿寧就坐在內廂里做針線,哦,準確來說是這兩姑娘看著白春做針線,然后適時發出贊嘆來,外間有聲音,是石闊的,就算喝得爛醉,也能聽出是他的聲線,聽起來還很清醒,說的話卻很糊涂。
“我一直都清楚老大想讓我死。”石闊哈哈笑起來,“誰他媽知道,他現在就耐不住了!”
長亭眼神一動,看向被鏤空實木花罩蓋住的外廂。
蒙拓沉聲道,“誰都有可能,石閔、胡人...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到建康時遇到的那場夜襲嗎?胡人眼看石家要大統江山了,就預備要背棄契約,胡人也有可能下毒害你。”
長亭手上動作停滯下來。
有人下毒害石闊?
天,這確實是石閔嫌疑最大,兩兄弟住在一起,石閔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他既有動機也有能力,說他下毒,應當并非冤枉!石猛還沒坐上那個位子,下頭就開始爭得熱火朝天了嗎!
等等...
那次夜襲...
那次夜襲是胡人搞得鬼?石家和胡子不是存有某種默契嗎?難道隨著石家一統江山的腳步越快,他們兩者之間存留下的契約也撕毀得越快?長亭手漸漸垂下來,慢慢肅正了容顏,從這兩句話里就能聽出日前的形勢似乎不太好,內憂外患,甚至敵友難辨。
石闊沉聲道,“請陸長英回建康吧。我先修書一封去請,如若不行,也只有勞煩阿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