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早知如此,我們不應該來山陰的。”沈瑾汝幽幽的說道。
“你這傻孩子,沈維安是個老實人,你父親也只想讓我們母女三人,有瓦遮頭就行了,其實不見便不見,不就是定國公府三房的公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沈瑾言防著你也是有理的,你長得比她漂亮,才學比她好,也比她有智謀,萬一那榮澤林看上你怎么辦?想來許氏母女是把榮澤林看成是他們的東床快婿了。”
倘若是沒有大變之前的月姨娘,看見榮澤林自然也喜歡,人長得不錯,出身也好,又是嫡出,和自家女兒自然相配。
不過,現在,月姨娘只求,女兒能嫁一個家境殷實的人家便好,小富即安。
只有在這種人家里,自己的女兒才能安安穩穩的渡日。
至于什么榮華富貴,那都是假的,就拿當初狀元夫人,林氏來說,前輩子是風光,可現在呢?
還不是吃著元寶蠟燭!!
死了,什么都沒有,活著才是硬道理!!
“娘啊,有那許氏母女在,女兒還能找上什么樣的好人家啊!”沈瑾汝有些喪氣,真有人看上自己了,肯定也會被沈瑾言那攪事精給攪和了。
“傻孩子,你放心吧,適當的時候,我會把那當初你爹和沈維安的戲言提一提,依許氏的精明,肯定會把你的親事往心里去,要不然,你這么在沈府里,日日被沈大人見著,不是在提醒沈大人嗎?許氏可不傻。”月姨娘早就有了全盤的打算。
只不過,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女兒想嫁的好人家,會不會和自己想的有點距離。
畢竟,現在目前女兒的身份遠不如一般的庶女呢。
倘若是沈維安的庶女,人家想著,怎么也是女兒,肯定會有提攜,那么,一般的地主人家娶個七品縣官的庶女那也是有的。
可問題卻是二房嫁來便帶來的女兒,繼女又不一樣了。
沈瑾言是不知道月姨娘母女的打算,只是覺得,只要榮澤林離開了府衙,人家母女不會盯著,估計應該不會有事了吧?
畢竟月姨娘母女要出府衙,可不是件容易事兒。
而沈維安經過前段時間的忙碌,基本也把官衙的事兒給理了一遍,得了空,便想起,自家女兒可是停課有段時間了。
雖然有蔣先生還有自己在教,不過,畢竟沒怎么系統的在教,這可是不行的。
在沈維安里,女兒和兒子一樣,唯一的差別是女兒不用考功名,而兒子需要。
因此,便在官衙里和下屬說起來的時候,便說到了此事。
江南雖然文風極盛,不過,哪怕是大戶人家的女子,也不會有啥閨學,最多是請先女先生來教,但都是按天數來算,絕對不會像京城,像坐館似的,在某家的閨學哪兒,執教幾年。
而江南女先生又少,畢竟,民俗可沒有京城那么開放,一般除非是,或者是喪夫的品性高潔的女子,要不然,人家也不會出來教書育從。
萬一碰上一些登徒子,害了人家的清名,人家可就劃不來了。
因此,像山陰縣在執教的也就那么兩三位,而且人家生源也滿了。
沈維安便有些不明白了,其實完全可以有這幾位女先生聯合起來,湊成一個女子學堂,到時候,只要出得起銀子的人家家里,都可以把閨女送來學堂,這樣,豈不是很好?
山陰的教諭知道縣令大人是想給自己的女公子找先生,不過,所謂的成立個女子閨學,這壓根不可能,便給沈維安講道理。
第一點便是山陰和別的地區有很大的區別,富人相對沒有住縣中心,反而住得比較遠,誰讓山陰大都是地主人家,人家自然把宅子建在離自己土地的不遠處了。
那么,倘若在縣中心建立一所閨學,估計來讀書的就兩人,一位是縣令大人的女公子,第二便是人家的繼女公子。
第二,那些女先生基本也就給山陰的八大家族在執教,而八大家族又是連絡有親,八大家族倘若聯合起來,在勢力方面,絕對不比縣衙的掌握力差,畢竟,八大家族壟斷了山陰縣的十之七八的土地。
可以說,山陰縣百分之八十的老百姓不是在給八大家族做佃戶的,就是在人家的商鋪打著工的。
因此,倘若為了建個所謂的閨學而得罪人家八大家族,好像基本也沒啥必要。
沈維安自然是有聽過地方勢力的強大,只不過,強大到如此地步的,倒也真是聞所未聞,一來是以前他在京城的,京城自然是皇權的中心,只有聽說過哪個后妃寵冠的,可沒聽說過,哪個后妃的家族可以凌駕于皇權之上的。
而對于不能給女兒找個先生,沈維安還是感覺比較郁悶的,早知如此,就不應該把小女兒帶來江南才是。
許氏的文化水平本來就不高,打理家務自然是在行,可倘若說到學問……
而沈瑾言聽了卻拉著自家老爹的手道,“爹啊,這個辦法有可能不難吧?你說女兒是不是可以學下祝英臺啊?女扮男裝,當做是哥哥的小書僮?”
倒不是沈瑾言真的想學習,而是覺得,自己倘若扮做小書僮,到時候可以自由的出官衙了,一來,可以幫著父親聽聽民情,二來嘛,自然是可以到街上搗鼓些小東西。
自己來了山陰可有段時間了,除了回官衙,還有上次去上香,壓根沒出過衙門過!!
還不如在京城呢,至少每天往來閨學,還有段時間在大街上,雖然那大街上的小攤小販沈瑾言都十分的熟悉了,可也比在山陰好啊!!
“瞎胡鬧!!”沈維安有些不高興了,哪有姑娘家女扮男裝上官學,這倘若傳了出去,沈瑾言以后還怎么嫁人??
而一旁的許氏卻道,“瑾言的學問其實也差不多了,還不如現在跟著我好好學學管家呢,平時有空,你兄長回來,再問問便好,實在不行,蔣先生哪兒也使得,你爹哪兒也使得,何必非得請個先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