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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都市言情作者:非10本章:
“他們竟然臨時變卦了?”
這也太沒有職業道德了!
“什么變卦,我是真的在路上被綁了。”冬珠依舊平靜。
江櫻越發愕然,忙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問道:“……那你是真被土匪給揍了?”
“想揍我他們還差的遠些——這是因為我被灌了蒙汗藥,故才不敵。”
江櫻滿臉復雜地“哦”了一聲。
反正說到底,還是被揍了唄?
但這也的確夠兇險的。
她原先還以為一切是在冬珠的掌控范圍之內呢——合著竟真是被土匪給劫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怪不得一直是這副渾渾噩噩,還沒回神的模樣,想來該是被這一遭毫無準備的兇險經歷給嚇丟了魂吧。
思及此,江櫻不禁刻意放柔了口氣說道:“雖然事發突然,但好在有驚無險的回來了,你也別太害怕了……對了,軍醫可給你開了安神的湯藥?待會兒讓丫鬟熬上,喝罷便蒙頭睡上一覺,醒來之后便不會再覺得有什么了,真的。”
她的口氣十分老成。
畢竟前不久剛有過一場受驚的經歷,當時也是嚇得夠嗆。
豈料冬珠跟沒聽見她的話似得,默然了片刻之后,忽然轉過了頭來看著她。
被她這么一盯,江櫻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阿烈抱我了。”冬珠輕聲講道,表情依舊有些渾噩怔愣。
“啊?”江櫻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一來是話題來的太過突然,二來是這話題的內容……這這這!
冬珠一把捉住江櫻一只衣袖,身子也往她的方向傾了傾,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問道:“你說。他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江櫻面色反復不定,覺得不太好回答。
畢竟“抱”這個動作,是代表著許許多多不同的含義的。
是有男女之情這重意思,但也有親情,友情,基情等方面的……
“是在什么情形之下抱的你?”江櫻詢問道。
一心想要得到答案的冬珠,絲毫不介意江櫻這一問很有些八卦的成分在其中。十分配合且迫切地答道:“他帶人沖進去救我的時候——當時我身上的蒙汗藥藥性還沒過。暈暈乎乎的睜不開眼睛,他大約是以為我出了什么事情,當時口氣很著急地喊我的名字。我有了些意識張開眼睛,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他便一把將我抱住了……”
江櫻聽得十分仔細,一面腦補著當時的情形,只覺得畫面感極強。
又聽冬珠斷斷續續地補充道:“嘴里好像還說著什么……很擔心我、怕我出事……”
“怪我不該任性非要跟在他后面……”
“我若出了事。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還有什么很擔心我,一路找過來。都是心驚肉跳的——”
“等等……”江櫻一臉怪異地看著她,懷疑地問道:“你確定……當時他竟然嘮叨了這么多話出來?”
這完全是……癡漢般的碎碎念啊!
這真的是她哥嗎!
跟平素對待冬珠的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
難道平時遠近適宜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不成……?
江櫻兀自作想間,只見冬珠分外堅定地點頭。并道:“比這多多了,我當時迷迷糊糊的,沒能記完整。”
江櫻錯愕地張開了嘴巴。
天吶……
沒想到這種狗血的方式。還真能試探出東西來啊!
早知道這么簡單,那當初她追晉大哥的時候為了確定他的心意。是也不必那么辛苦了!
懷著滿腔的懷疑與驚異,江櫻自冬珠處離開回到自己的營帳中后,立即讓云璃請了江浪過來。
冬珠急著想要知道江浪的真實想法,她也不例外。
通過冬珠的敘述,她實在沒有辦法不懷疑自家哥哥是否患有典型的‘感情分裂癥’——也就是俗稱的重度口是心非,言行與內心所想完全不符。
好不容易等回來的哥哥,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病入膏肓。
江櫻滿面擔憂地想著。
而等了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江浪便過來了。
他護送冬珠回營已有些時辰,但身上穿的還是那件烏深色的甲衣和騎靴,不知是什么原因竟沒有換下來。
“怎么忽然讓人找我過來?”或因戴著面具的緣故,江浪看起來與平時并沒什么兩樣,口氣也十分正常,邊來到江櫻身旁坐下,邊問道:“可是有什么事情嗎?”
“有。”江櫻坦誠地點頭。
江浪被她這一臉的正色給唬住了,忙地點頭示意她快說。
“哥……”江櫻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問道:“你坦白跟我講,你是不是喜歡冬珠?”
江浪瞳孔一縮。
怎么忽然問起了這個?
且上來就是這么一句,半點鋪墊與開場白都沒有……這丫頭要不要總是這么直接?
江櫻仔細地打量著他的眼神變化。
呃,好像是被她的直接給嚇到了?
她不是沒想過要旁敲側擊的試探一番,但通過冬珠今日的敘述之后,她覺得還是直接一些來的省事。
而且那些彎彎道道的試探,很有可能什么都沒試探出來,反倒將她自己給繞進去了……這點自知之明,江櫻還是有的。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對她有些除了兄妹之情以外的其它感情?”江櫻試著委婉一些,但生怕江浪聽不懂一樣,又‘打了個比方’,“譬如男女之間的那種?”
江浪的眼神頓時變得更為復雜了。
這個比方打的,還真是謎一樣的委婉啊……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一瞬間的驚愕之后,江浪很快鎮定了下來,問道:“冬珠讓你來問的?”
逗她玩呢
這種終結話題性的問題,她能承認嗎?
“不是。是我自己想問的。”江櫻難得撒了回順暢的謊話:“這個問題我悶在心里很久了。”
悶了快半個時辰了。也算挺久了吧?
江浪的眼神極快地閃躲了一下,繼而失笑道:“你瞎想什么呢。”
江櫻立即問道:“那你今日為什么要抱她呢?”
江浪聞言,臉色頓時一紅。
好在戴著面具,江櫻并瞧不見。
“這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江浪盡量使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坦蕩一些。
“我聽冬珠說的。”江櫻竟坦蕩的承認了,只是一句真一句假的說道:“所以我才來問你啊——”
越是掩飾,越容易遭到對方懷疑,所以她決定‘坦誠’到底。
“……”江浪果然上當。只當她是出于姑娘家慣有的好奇。心緒很快平靜了下來,解釋道:“今日縱然是換做你被山匪擄了去,我也會同樣著急的——失憶的這幾年。我素來將冬珠視為親妹妹,擔心之下有此舉動,應也屬正常吧?”
江櫻立即搖頭,斷然道:“不正常。”
“呃……?”
“可你現如今不是已經恢復了記憶嗎?潛意識里應當已經明白。冬珠與我并不一樣。”江櫻‘毫不退讓’的態度,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但她的初衷。與其說是為了給冬珠打探出江浪真實的想法,倒不如說是更想讓江浪面對真實的自己。
她之所以答應冬珠,最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不愿見江浪違心的活著。
倘若日后他真跟她回到連城生活,那么。心中一直抱憾的他,能真的開心嗎?
而她既然下了決定要知道他真實的想法,那勢必便是要一探到底的。
至于方法正不正常什么的……咳咳。都不重要。
她要的只是結果。
“你這是……什么說法?”
“你自己有沒有真的想過,你待冬珠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江櫻趁熱打鐵的問。
“我……”不知是不是被江櫻觸到了心口那根弦。江浪措辭片刻后,竟沒有像方才一樣矢口否認,而是搖頭道:“這些你不用再問了,也沒有必要知道。”
江櫻瞪大了眼睛。
這跟人留以巨大想象空間的話……含義簡直太深了好嗎!
看多了言情劇的她,哪里能嗅不出其中的曖/昧?
這……還不如直接承認了呢!
可心底有數是一回事,為了讓江浪親口承認,她只得裝出一副無知的模樣問道:“為什么沒有必要知道?”
“我已和義父說過,待手上此事一了,便會跟你一起回京城。”江浪望著面前嬌憨可愛的小姑娘,眼睛里帶著點點笑意,溫聲說道:“到時我們將祖宅里里外外打掃一遍,便搬回去住,和以前一樣。”
江櫻望著他帶笑的眼睛,怔了一怔。
沉默了片刻之后,不由問道:“所以,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因為心中對她一直存有虧欠,所以才無法坦誠對冬珠的心意嗎?
想想也對。
冬珠貴為西陵國唯一的公主,未來的夫婿必定要坐上西陵國王的寶座。
而這代表的,便是他下半生只能留在西陵,而不能回到從前的生活,也無法再陪伴保護她這個虧欠了許多的妹妹。
對江浪而言,這無疑是一道選擇題。
可他似乎沒有絲毫猶豫,便選擇了要回到過去,回到妹妹身邊。
眼見江櫻神色動容,江浪笑了笑,拿手揉揉她的頭頂,只道:“我原本也不屬于那里,回家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哥。”江櫻無端覺得有些想哭。
可她還是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在西陵的這幾年,許許多多的東西和你以往記憶中的都不一樣了,相比京城,或許你更熟悉,更適合的地方果真是西陵呢?”
這些日子她注意到,江浪的許多習慣和小動作,都沿襲了西陵人的模樣。
不待江浪開口否認,她又講道:“況且這樣的你縱然隨我回了京城,也不見得能夠真的開心——你分明是喜歡冬珠的……倘若就此錯過,下半生你是選擇將就還是孤身一人?不管是哪一種,抱著遺憾的心態,日子怕都不好過吧?”
或因她也有深深喜歡著的人,故而很輕易便能體會其中的酸楚,且不愿江浪承受這種酸楚。
江浪被她問的啞口無言。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問他這種問題。
且還是自己的妹妹。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有親人為自己設身處地的考慮而感受到的感動,也有忽然不知該如何選擇的艱難。
只聽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又繼續說道:“更何況冬珠亦對你情深一片,如此兩情相悅,本就是天地間最為難得之事。人活一生,窮極所有或許也只能遇上一回……就這么放走了,豈不可惜嗎?”
江浪抿了抿薄唇,沉默良久。
冬珠待他如何,他焉能不知。
從前的他,一心想要尋回自己的記憶,潛意識里一直迫切地希望回到過去,仿佛只有那樣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可江櫻的這席話,卻讓他忽然有些搖擺不定起來。
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西陵的這幾年,他縱然無法徹底敞開心扉,可那些壓在心底的歡喜,卻也是同樣真實的。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承擔自己的責任嗎?”江浪搖搖頭說道:“之前我沒有盡到一個家中長子的責任,也不是一個好兄長。”
難道余生還要這樣渡過嗎?
“你說的這些,我沒辦法回答。”江櫻頓了頓之后,道:“我活著便沒有太多復雜的想法,就想著依心而行。許多事情可能不受我們的控制,但很多時候違心勉強自己去做的那些自以為對的事情,得到的結果卻往往是兩敗俱傷。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明確自己想要的,不管如何,做到底就是了——至少圖個痛快,開心。”
圖個痛快……?
可人生哪有這么簡單?
江浪無聲失笑。
“你說的對,許多事情都與我記憶中的不同了。”江浪望著她說道:“包括你。”
以前他這個妹妹,腦袋里哪里來的這么多灑脫的觀念?
江櫻的臉色不自在了一下,咳了一聲掩飾道:“總而言之,我可不想日后成天對著一個郁郁寡歡的哥哥過日子……”
“傻丫頭。”江浪哪里體會不了她處處為自己著想的意思,又因她這些話聽似隨意,卻句句都說到了自己的心坎兒處,一時不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心意是比從前清晰了許多,但若要讓就此決定‘拋下’江櫻,卻又覺得實難辦到。
“哥。”江櫻試探著問道:“我說句實話,你聽了別生氣成嗎?”
她想,江浪最大的心結應是在此。
“我能生你什么氣”江浪示意她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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