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不過不知道公主知不知道,這個昭和公主并不是前朝皇室正經的公主?”
“什么?怎么會?”龍纖靈不可置信,驚愕看向青瑤。
青瑤溫柔文靜的一笑:“青瑤本來也是不信的,特意翻看過諸多的史料后,才知道昭和公主確實只是宗室之女冊封的……然昭和公主在和親西蒙后,卻能勸導君王,修明法度,多行善政,舉賢授能,獎勵功臣,以得民心。同時,又在閑忙之時,帶領西蒙的平民植樹栽花,育桑種麻,繁殖六畜……昭和公主也因此頗受西蒙平民百姓所尊敬,更使得前朝和西蒙曾保持了很長時間的友好邦交……”意識到她說的有些多了,青瑤趕緊頓住話題,目光帶著深意的看向龍纖靈。
“……你說的我懂了!”很長時間后,龍纖靈對著青瑤深明其意的點點頭。
幾日后,朝堂上傳來消息,四公主被冊封為慧嫻公主,賜婚白藏,同時伴隨著另一個消息四公主是親自向皇上請求的和親一同傳遍大景,一時間,大景不明白其中關系的百姓對四公主的大義贊不絕口。
消息傳到靜王府時,慕容氏正在為龍寒遠整理衣衫,聽到這個消息,驚訝的一時忘了手中的動作,回過神來后馬上看向龍寒遠的神情,看到龍寒遠微蹙的眉頭,小聲道:“爺?”
龍寒遠用疑問的眼神看向慕容氏。
慕容氏瞬間明了龍寒遠的意思,斟酌的開口道:“臣妾也不知道這件事是怎么回事,不過春游那日,寧王妃似是對公主說了些什么……”
龍寒遠聽到慕容氏的話眉宇緊蹙。卻終是沒有開口,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主院的房門。
流云院里,青瑾聽到鴛鴦說的這個消息,愣了片刻后,便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甚至有些笑的喘不過氣。
鴛鴦看到青瑾這不似高興也不似悲傷的大笑,張開嘴喏喏動了動。終于什么也沒有說。默默的轉身退出房門。
而此時的寧王府正院里,青瑤聽到這個消息,忍不住身子晃了晃。怎么會這樣?她當日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啊!
不管聽到消息的眾人心里怎樣的各不相同,既然圣旨已下,那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不容更改的事了。
和親人選塵埃落定。白藏在景的使臣趕緊送消息回國,而大景這邊。欽天監日夜忙碌,觀星掐指,終于選出黃道吉日,也就是今年的八月是最適宜婚嫁的吉月。
恰好此時。白藏消息傳回,使者上殿傳達白藏王的信諭:為了以示和好之意,到時候白藏的大王子將親自前來大景迎親公主。
帝座上的明帝聽完使者的傳話。滿意點頭,大筆一揮。和親的日子就定在了八月。
和親的日子定下后,白藏的來使就準備返回了,這次來使的主要目的已經達成,而且和親定在八月,如今距八月也只剩四月,再加上一來一回,時間還真是蠻趕的,自然不能再隨意浪費。
于是,大景明帝四十年三月末,白藏使臣動身離開大景京城。
京城四十里郊外
宗承歷勒住馬,回過身去,鷹眼陰冷的看一眼身后漸遠的城池,終有一日,他的鐵蹄要踏破這座城池,以洗他在此受過的屈辱。
“二王兄,你怎么不走了?難道是迷戀大景的繁華不想回去了?”不遠處的馬車里,宗月探出頭對著宗承歷玩笑的說道。
聽到宗月的聲音,宗承歷眼中閃過銳利冷戾,轉過頭來的時候恢復漠然,對著不遠處的宗月回道:“就來——”
看到宗承歷正經嚴肅的樣子,宗月吐吐舌頭,識相的縮廂內。
一行車馬浩浩蕩蕩離京城漸行漸遠。
靜王府書房
龍驚風驚愕無比的看向龍寒遠:“主子的意思是……”他真的不能相信剛剛的命令是出自主子之口,截殺白藏二王子宗承歷,額,不對,是只要二王子的一條臂膀,為什么?難道就是為了那日?
你是在質疑本王嗎?龍寒遠神情冷淡的看過來。
“屬下知錯,屬下并沒有質疑主子的意思。”聽到龍寒遠的話,龍驚風馬上意識到他的逾越,恭敬認錯。
看到龍驚風低頭,龍寒遠收回目光,重新回面前的桌面上。
“——可是主子,現在大景和白藏聯姻,我們此時出手如果被上面覺察出來……”龍驚風想了想,還是有些疑慮的說道。
龍寒遠再次抬頭朝著龍驚風看過來,始終看不出喜怒的冰冷表情,卻像是看穿了龍驚風心底隱藏的心思。
“屬下只是……”
“白藏二王子心存野心。”龍寒遠淡淡的開口。
“屬下知道了,屬下這就去安排!”聽到龍寒遠的這一句,龍驚風心里一稟,躬身應命。
龍寒遠點頭,把目光從龍驚風身上移開。
龍驚風知趣的迅速轉身離開。
在龍驚風離開后,龍寒遠目光似是又重新回到桌上,卻遲遲沒有翻動桌上先前看完的那一頁。
半個月后,白藏使臣離開大景邊境,在進入白藏地界的時候遭到突襲,索性有驚無險,除了二王子運氣不好被傷了手臂,其余使團人員并無傷亡,不過鑒于對方已經出了大景地域,大景方面也不好過多干預。
與此同時,靜王府懷孕將近四個月的雪側妃小產,雪側妃日夜驚魂,揚言是被人所害,王妃慕容氏下令徹查,終于“真相”浮出水面。
書房里
慕容氏對著龍寒遠說著徹查的結果:“……雪側妃說那日并沒有吃什么特殊的食物,只是晚膳的時候聞到隔壁院子里的香味,忍不住嘴饞,就讓下人去隔壁院子要了一份相同的飯菜,吃完后,并沒有覺得不舒服,就在院子里走了兩圈,期間看到從墻頭垂下的花藤,看上面的花朵漂亮,就讓人摘了兩朵插在發間,沒想到晚間的時候,肚子就開始劇烈的疼痛……太醫趕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還是太醫無意之下發現了不妥,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特別的香味,詢問之下,雪側妃回憶那天,把那日所有用過沾過味道的東西都找出來讓太醫看了一遍,沒想到卻是雪妹妹那日發間的花朵,太醫驗過之后說是那兩朵花上被灑了某種秘藥,單獨使用并不會對人體有害,可如果同食了另一樣特殊味道的食物,就極易引起滑胎,雪側妃告訴臣妾,她那日并沒有吃什么特別的食物,只除了……”說道這,慕容氏抬頭看向龍寒遠,她相信龍寒遠一定明白了她的意思。
“最大的嫌疑是流云院?”龍寒遠冷然的開口,目光不辨喜怒的看向慕容氏。
慕容氏避開龍寒遠的目光:“臣妾也不能相信會是顧側妃,可按照雪側妃的說法,確實顧側妃最有嫌疑,爺不妨叫顧側妃過來,聽聽顧側妃如何說?”慕容氏抬起頭,似是好意的對龍寒遠開口。
“你覺得呢?”龍寒遠像是沒有聽到慕容氏的話,卻開口征詢慕容氏的話。
慕容氏有瞬間的愣神,而后反映過來:“臣妾也不相信顧側妃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過雪側妃說的又……要不然……”
“不用了!”龍寒遠突兀的打斷慕容氏的話。
聽到龍寒遠拒絕,慕容氏再也忍不住:“為什么?爺這樣也未免太偏袒顧側妃了,雪側妃也是爺的側妃,也曾沒日沒夜用心服侍過爺,如今更是懷著爺的子嗣被人無端致使滑胎,爺雖然寵著顧側妃,可所有證據都指向顧側妃,現在也只是要顧側妃來對質幾句,爺都不許,雪側妃的孩子就白白這樣犧牲掉,雪側妃何其傷心,臣妾何其寒心,滿府的下人侍妾還有臣妾以后該如何自處?”慕容氏問的凄切悲涼。
聽到慕容氏的話,龍寒遠從案牘后面抬頭望過來,目光清透如雪,仿佛看透慕容氏心中的一切黑暗陰霾。
慕容氏下意識的想要閃躲,可想到她這一閃躲,不就是承認她自己心虛,想到這個,雖然忍著心底忐忑還有微微的害怕,始終沒有避開龍寒遠的目光。
放下手中的筆,龍寒遠走下來,目光如沉寂千年的琥珀,“春日那日的事情,是你吧!”
聽到龍寒遠的話,慕容氏的表情忍不住一滯,不由自主的低下頭:“臣妾不知道爺說的是什么意思。”
龍寒遠漆黑的眸子盯著慕容氏,半響后聽不出喜怒的淡淡開口:“你應該了解,沒有證據的事本王不會提。”
慕容氏臉色一白,下意識的想要張口說些什么,想到龍寒遠剛剛說的話,抬頭重新迎視上龍寒遠的目光,不躲不避道:“王爺說的沒錯,那日的確是我,可如果顧側妃沒有出去,沒有私會白藏二王子,本妃說的那些話能有什么別的意思?”
“即使不是她,你那些話就應該?”龍寒遠像是疑惑的問道。
“那是因為王爺的心已經偏了。”慕容氏錯開龍寒遠的目光,指控的說道。
“你怎知本王沒有罰她?”
“那王爺告訴臣妾,您是……”慕容氏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下來,想到之前的事情,“原來如此……王爺的那樣的懲罰對顧側妃來說應該是求之不得吧!”慕容氏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