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這么一盯,衛音的后背已經有少許汗珠沁出,沈氏的眼神太過可怕犀利,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端倪呢,看來以后更要加倍的小心。
前一世的狀況,加上今世的處境,不得不讓衛音多一分警惕,不敢那么輕易的相信別人。
見著二人都走了,江怡才干弱弱的拉著衛音說著,“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若是奴婢堅持不離開小姐,小姐也不會落水。”
“萬一……萬一小姐要是有什么意外,奴婢怎么又臉面去見九泉之下的夫人啊。”
江怡的眼眶中微紅。
江怡的母親當年身懷有孕,可惜卻被夫家殘忍的拋棄,是衛音她娘心善收留了她,并且幫她安排了生產。
江怡是從小長在衛音娘親身邊的人,也是除了衛國公唯一一個對衛音好的人。
當日,衛秦是成心的想要捉弄衛音,便派了人將江怡騙至別處,待江怡趕過來的時候,便也只見著衛音臉色發白,渾身濕漉漉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事情并不怪江怡,小小的丫鬟,又有什么說話的權利呢。
衛音一邊想著該怎么樣才能擺脫她頭上的“傻子”名聲,一邊還要想著怎么保護自己。
江怡也確實是值得相信的人。
“爹爹也哭,江怡也哭,阿音也要哭了。”衛音長大著眼睛,小嘴扁起,活脫脫一個小孩子吃不到糖的樣子。
江怡,驀地的收住了淚水。
驚慌失措的看著衛音,都她不好,沒有看好小姐,怎么還能在小姐面前落淚呢,若是讓小姐再傷心難過,她可真的是罪過大了。
她伺候了小姐這么多年,她知道的,有些事情衛音是明白的,只是需要時間慢慢的思考。
看著江怡一臉糾結的樣子,衛音不禁心中感嘆,傻子就是好,心情就算是莫名的變化也是沒有人懷疑。
“江怡我餓。”衛音吧唧吧唧的嘟著嘴巴。
看出了江怡一臉愧疚的樣子,衛音解圍的說著,說罷還很形象的舔了舔嘴巴,配上嘿嘿嘿的傻笑。
江怡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小姐等著,奴婢這就準備好飯菜。”
其實她原本也是要來叫衛音用膳的,只不過是被衛國公和沈氏這么一折騰忘記了。
房間中又恢復了安靜,衛音一屁股坐到了床上,雖然沒有做什么,但還是覺得累得慌,看來裝傻充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可要好好的計劃下才好。不然很容易穿幫了。
“娘親,秦兒不要呆在這個陰森森的地方,秦兒要在娘親的身邊。”
衛秦一臉可憐的看著沈氏,委屈的說著,不就是那個傻子不小心落水了嘛,娘親至于發了這么大的火氣,要將自己關在這可怕的地方,自己才是娘親的親生女兒啊,為什么要向著那個傻子。
將自己罰跪在祠堂,原本說是三天,這下剛剛衛福傳話,要將她關七天。
她怎么能受得了,她不要呆在這個陰森的地方,一刻都不想。
眼見著衛秦漆黑的雙眸已經快有淚水滑出。
可惜迎來的卻不是沈氏溫柔的勸告。
“啪。”
衛秦睜大著眼睛的看著眼前的面不改色的沈氏,驚恐的長大嘴巴,一時間也忘記了哭泣,只是千言萬語卻卡在喉嚨中。
衛秦捉弄衛音,并不是頭一次,沈氏也是心知肚明,往往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可是這次沈氏并沒有像從前那般,衛秦只是哭鬧著幾句便草草了事。
而是揚了手在衛秦的臉上留下五指印記。
看著衛秦一臉呆滯的樣子,沈氏不由得有些失望。
這個女兒究竟什么時候才能真正明白她的苦心,逞一時之氣又有什么用,以前也是自己對她太過于放縱,才會讓她這般的爭強好勝。
“當初為娘是怎么告訴你的,你才是我衛國公府真正的嫡親小姐,做事要謹言慎行,別人不知道那衛音因何落水,難道你還不清楚嘛?”
沈氏的眼神中帶著洞察一切的犀利,衛秦弱弱的低下頭來不敢直視沈氏的雙眼。
其實沈氏也不想懲罰衛秦,可是若不讓衛秦好好的長個記性,恐怕,將來會闖出大禍,沈氏保得了她一時卻保不了她一輩子,該學的還是要衛秦自己心中清楚。
“娘親罰你在這呆著并不是因為你將那衛音騙到湖中,而是因為你做事莽撞。”
“你還是跪在這里好好的反省吧,七天之后,自然會有人放了你。”
沈氏做事利索干練,交代好了一切,不給衛秦任何機會,也是害怕自己心軟,重新的將祠堂上了鎖。
衛秦聽著沈氏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良久才緩過神來,“娘親,你打我。”
原本就濕潤的雙眸瞬間被淚水填滿,臉上火辣辣的痛意不停的傳來,時刻的提醒著自己,衛秦喏喏的說著,“娘親居然為了那個傻子打我。”語氣中全然是不可置信。
沈氏雖然有些事情上嚴厲,可是最生氣的時候也不過是吼幾聲,從沒有打過自己。
衛秦憤恨的咬牙說道,“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爹爹寵愛那個傻子。”
“為什么為什么,那個傻子有什么的好,為什么連自己的親生娘親都要顧著她。”衛秦怎么能甘心。
不過是比自己大了幾個時辰,便成為了自己的嫡姐,壓了自己一頭,只要有衛音在一天,爹爹從來都不會那樣關心自己。娘親也護著她,所有的人都向著她。
衛音,都是衛音。
也是心中嫉妒心在作怪,衛秦將自己被罰系數算在了衛秦的身上,卻忘了是自己不對在先,心中只想著衛音搶了她所有的風光還不夠,如今還害得她被關在著黑漆漆的地方。
這樣想著,便聽到了“吱吱吱……”的聲音,衛秦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的順著聲音尋去。
“啊……娘親救命有老鼠。”
刺耳的尖叫聲在這空蕩蕩的祠堂中更加的嚇人,即使衛秦再大喊大叫,回應她的只有回音。
衛秦雙眼含著淚花,袖中的雙手也緊緊的攥在一起,望著在墻角躥出來的老鼠,一邊害怕一邊恨恨的說著,“衛音,早晚有一日,我必定也要你嘗嘗這滋味。”
一腔銀牙險些被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