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頭抱著小寶在堂屋里玩，老頭好像真的挺喜歡孩子的，抱著小寶那叫一個樂呵啊！

當然，如果他不抱著小寶往上拋就好了。顯然，第一次花屠戶往天上扔孩子，都是跟這位學的。當然這位比花屠戶手上有度多了，輕拋輕接。

這么拋接，其實對小孩是好的，這樣小孩的將來性格上會堅韌一些，這是有專家認證的。不過這個要準頭，一般來說，是要父母一塊用個毯子來拋接，安全系數會高很多。

而剛剛，穆慧已經知道老頭身手不凡了，現在看看，小寶在老頭一拋一接中，感覺非常律動。所以穆慧并沒有像花屠戶拋孩子時，那么害怕。

而小寶都笑瘋了，真的在室外都聽到了他的笑聲。老頭也開心，一張老臉，滿是菊花，跟著一塊笑。當然，還是有人擔心的，比如邊上的大寶，他眉頭皺得緊緊的，就在邊上盯著宋老頭，小手伸上又縮回。又不敢叫，就那么跑來跑去，估計屋里，最忙的就是他了。

花屠戶則抱著二寶，坐在方桌的左邊位置上，一個個的點評著桌上的菜，對老頭扔小寶充耳不聞。不過還不錯，他們都很了解穆慧，他們只敢指著看，不敢偷吃。

穆慧進屋，讓大家落坐，老頭當然坐上首。花屠戶沒動窩，估計他當初坐時，就沒打算動窩。小強老實的坐下首，但穆慧讓他坐老頭右手邊了，她帶著大寶坐下首了。

過門也是客，作為主人下首相陪，這是禮貌。當然，她也明白，小強應該是花屠戶的下屬，類似小廝。但花屠戶沒讓他不上桌，那么就是客。但這樣，弄得小強都嚇得不敢坐了。被花屠戶瞪了一眼，他才趕緊坐下，但真的屁股只在凳子邊上。

“沒酒嗎？”宋老頭才不管小強做哪呢，他看穆慧都坐上了，但桌上瞅了半天，愣沒看見他等了半天的東西，于是終于開口了。

“當著孩子，喝什么酒？來，吃飯。”花屠戶看看穆慧忙說道。

順便幫老爺子盛上湯，把小碗放好，再順著拿下面的小碟子里，裝上老頭愛吃的燒排骨，放在湯邊；再拿一個中盤，放了一角餅；指著最下面那個大點的粗泥盤說道，“這是吐渣用的。”

“這是在這兒吃飯的規矩？”宋老頭看了穆慧一眼后，輕聲說道。剛剛就看到小碗之下，好幾個大小不一的盤子，合著每一個都有用，擺開了，自己面前也就擺不上裝酒的大碗了。

小寶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竟然跟著哥哥們一塊點頭，他又胖，小臉的肉一顫一顫的。當然，他的小胖手還是鍥而不舍的去撲桌子，想去抓點什么。當然，宋老頭也不是那一般人，能一個人把花屠戶養到這么大，也是狠角色的。小寶就在他懷里，怎么也抓不著。

穆慧看宋老頭抱著小寶吃東西蹩手蹩腳，忙起身過去接過了小寶，自己抱著他回里屋去了。主要是，有她在，估計宋老頭和小強都不知道怎么吃飯了，被那些盤子、碗弄得暈頭轉向，她還是避開算了。

抱著小寶玩時，想想，顯然，宋老頭和花屠戶，都是無酒不歡的主。而因為花屠戶在這兒搭伙，她只提供飯菜，對酒的事，她壓根就沒想過。

等著這一段兒，花屠戶跟他們一塊吃飯之后。當著孩子們的面，花屠戶也不會喝酒的。所以她真沒過，花屠戶是個無酒不歡的人。所以現在越看，越覺得花屠戶這個人不錯了，性子溫和善良。笨是笨點，但真的，這么肯替他人著想的男人，真不多。

小寶顯然很喜歡外面熱鬧的氣憤，眼巴巴的看著門簾子，但穆慧卻不打算出去了，她只是包飯，卻也不想陪著他們吃飯，于是就抱著小寶在里屋里玩。況且，她不在，雖然外頭聲音還是刻意的壓制著，但明顯比剛剛輕快多了。

穆慧不想給人壓力，但是很多事，習慣就是習慣，就像她沒法跟在菜里洗筷子的人一塊吃飯的道理一樣，她可以尊重重別人的生活方式，但她不想讓自己跟著妥協。

所以花屠戶跟他們吃飯時，她會要求大寶，二寶有規矩，花屠戶守不守這個規矩，她不要求。現在宋老頭守不守，她也就更不會要求了，自然也不會生氣了。自己躲開，讓宋老頭，小強能開心的享受他們的美食，這就她的尊重。

花屠戶果然了解穆慧，也知道她不會出來了。于是，沒多久，大寶送了兩角餅，一些菜進來。這也是他能端得動的，若是加個湯，他就端不動了。所以跟在后面的二寶，就端著湯就進來了。

湯不滿，但二寶卻端得很小心，生怕給灑了。但是越這樣，反而越容易晃蕩，穆慧忙起身把小寶放回夾椅，自己跑過去接過了湯。

穆慧其實真不餓，她飯量不大，加之今天她已經在廚房里待了很長時間了，無論誰在廚房里呆上超過一個時辰，也都沒有吃的了。但是兒子端進來的，她還是滿心歡喜，“你們吃了沒？”

“吃了，宋爺爺可喜歡吃餅了，花叔怕他吃光了，給我和大哥，娘都留了。”二寶就喜歡搶話。

“沒吃菜嗎？”穆慧一怔。

北方人吃餅，是不用什么菜的。有點小米粥，加點拌上香油的咸菜、醬菜，那就是一頓飯了。像穆慧這樣，擺出六菜一湯，再加上千層烙餅，這其實是南方人在外面吃飯的做法。

烙餅是最后上，是在酒足菜飽之后，但因為沒有主食，略感不足時，才會上的。一人吃一角，喝點淡淡的蔬菜湯，于是一餐飯才算真正的完成了。但大多數人，其實連一角也吃不了的，就是個擺設。

她是知道花屠戶的習慣，于是把餅和菜一塊上了，結果現在告訴她，餅還要搶，那么她做的六個菜不是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