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阿近和阿遠帶著水果到達天孤峰。天孤峰小組的成員看到清香誘人的水果,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自從進了十萬山脈,每天只有中晚餐時的飯后水果,一顆桔子,一條香蕉。
想吃多,沒有。
想吃別的,也沒有。
而他們帶來的水果足足有十二樣,幾乎囊括了天元的所有當季水果,而且一個個大小一致,晶瑩飽滿,是只有天元土豪才愿意買的品質買。
最重要的是,水果和正餐不沖突,既能讓學生吃得開心,又不會惹惱飯堂師傅。阿近阿遠把水果全部分給學生和助教,同時也賄賂了一下飯堂師傅,整個天孤峰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團結,午餐時把全部桌子拼在一起,開開心心吃了一頓大桌飯。
飯后,唐昕要走了,眾人拼命挽留,想讓她待久一些。
唐昕解釋道:“我堂弟堂妹在別的山峰上練習機戰,難得這次來,我代表家里探視他們,已經和他們約好了時間。以后我有機會我再來看你們。”
眾人無奈,只好歇了挽留的念頭。
唐昕把唐凌叫到一邊,取了一個空間鈕出來遞給他:“這是你媽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
唐凌默默伸手接了,低頭翻看著空間鈕。唐家的空間鈕造型是唐家的標識,若是不仔細看,倒像是一枚族徽。
唐昕道:“我走了,你在學校若是有什么問題,可以去找邢戰老師。”
唐凌攥了攥拳頭,鼓起勇氣抬起頭道:“你就沒有別的東西對我說嗎?”
唐昕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交的朋友不錯,可以多向她學習。”
唐凌噎了一下:“我……你……”說到底還是在贊蛋圓圓。
上午的課程他感覺自己鎮定了許多,發揮了正常了許多,他自覺地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可他不明白,為什么唐昕就是看不見?
他忽地想到一點關鍵的地方,反駁道:“她在輩分上是你的小師叔。”
唐昕莞爾道:“那你以后好好努力,向你小師叔學習。”便抬腳朝驚鴻走去,走到機甲下方,忽地回過頭,道:“小鬼,臉那么臭是無法討女生喜歡的。”
唐凌臉色一僵,負氣道:“我才不需要討女生喜歡!”
唐昕沒有回答他,抬腳走進了驚鴻的牽引光束。
冰藍色的光暈籠罩在她的身上,下一秒便進了駕駛艙,驚鴻抬起手臂揮了揮,便升向高空,阿近阿遠也隨之離開。
唐凌在原地跺了跺腳,大聲道:“我才不需要討女生喜歡!!”
站在降落臺上歡送唐昕的小組成員聽到聲音回過頭,紛紛笑道:“姐姐也是女生啊。討女生喜歡就是討姐姐喜歡。”
唐凌掃了一眼說話的女生,恨恨地朝飯堂走去。
這樣的姐姐,真是太討厭了!
唐崢和蛋圓圓無奈地相視一眼,蛋圓圓心想,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性格都別扭成什么樣了。不過,他別扭的樣子好好笑……
唐凌回到住處,把空間鈕中的東西全部倒在床上。
他媽會給他帶什么,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果不其然,里面有三分之一是衣服,春夏秋冬都有,每一件每一款都是手工訂做的,顏色和款式都是當季流行。
剩下的部分是生活用品和一盒盒能長期儲藏的食物,全都是他以前喜歡吃的。
他隨手拿起一個盒子,反過來看上面的配料表,帝國的科技水平不管提高到什么程度,為了長期保鮮的防腐劑總是少不了。
他在天元吃慣了自然生長的新鮮食物,對這些食物再也沒有興趣,哪怕它是帝國最出名的食品品牌之一。
他把東西一股腦兒又塞回空間鈕中,包括衣服。
在天元,有校服就夠了。
突然,他碰到一個硬邦邦的冬季外套,他打開一看,外套里赫然包著一塊像磚頭一樣厚的鈔票!
宋華容沒辦法給他轉賬,竟用這種方式給他送錢!
要是被唐昕知道……
唐凌哭笑不得地望著錢,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置。天元根本不用現金,所有的款項都只在天元視訊中流通,宋華容不知道這一點。
他要是把錢拿出去,所有人都會知道他的錢是走私進來的!
要是邢戰知道,沒準他還會被請去喝茶。
唐昕最后把錢也塞回空間鈕中,獨獨把食物留下來,他再不喜歡吃,在天元都會機會用得上。
生活又恢復了正軌。
每天只有兩件事:上課和休息。
天孤峰的眾人都意識到了機戰課的重要性,每天大乖特乖,不管被怎么虐,都甘之如飴,邱秦江大呼虐得沒成就感。
沒了寧可欽那幫人的蹦跶,明珠市的學生都收斂了許多,再苦再累也不敢吱聲,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邢戰掃地出門。當初入學花了上億塊錢,要是打水漂了,回去一定會被打死!
分化就是這時候產生的。
心服口服的學生心沉氣靜地接受指導;而面服心不服的學生則是一忍再忍,每天數著日期過。
兩種不同的方式,造就兩種不同的結果。
兩個月的時間,蛋圓圓的精神力輸出水平在一次次的訓練當中達到了級,操作水平從無到有,從有達到了b級。
按理來說,她的操作水平應該達到級才是最佳的匹配,但她是初學,一下次沖到b已經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了。
她還不算是最大的受益者,因為唐崢直接沖進了級,唐凌被唐昕一刺激,竟達到了b。
蛋圓圓:“……”
好在她私下把小組成員的成績對比了一下,發現絕大部分人都停留在c,心里頓時平衡多了。
機戰課倒數第二天,所有課程檢測完畢,晚飯之后,當邱秦江集合眾人,宣布“課程結束”時,許多人根本就練成了條件反射,以為他說的是往常那句“墜崖開始”,紛紛往懸崖下跳。
邱秦江樂道:“以前怎么沒見你們跳得這么痛快?下周開始,機戰課會開新課程,需要補修的同學要參加,不需要補修的同學想再學一次交錢報名也可以參加。”
從懸崖下面爬回來的學生訕訕道:“我才不想再來了呢。”
不過,課程結束,大部分人回想著那艱苦卓絕的兩個月,覺得分為成就感的同時,又有點懷念。
少年人最容易培養出感情。
兩個月里,同吃同住同練同被助教虐,小組二十人包括付清朗和樓光耀在內,都成了見面就能聊了朋友,對天天墜落的懸崖也生出了一點“懸崖虐我千百遍,我待懸崖如初戀”的感慨。
甚至對助教這個暴力狂也生出了幾分感情。
邱秦江更正道:“我不是暴力狂,真的不是。我的夢想是成為變態殺人狂。”
眾人:“……”
蛋圓圓想到邱秦江在蟲研實驗室中的那個樣子,決定回到蟲研學院后,請天孤峰小組的所有人去參觀一下邱秦江的真面目。
不過,此時她最想問的是,“明天不是還有一天時間嗎?今天課程都結束了,明天游覽十萬山脈?”
邱秦江道:“想得美。明天的任務是射擊實戰。上午九點出發。”
“哇——真的?”
邱秦江點點頭,打開視訊把參觀的安排表發到眾人的視訊上,“看好時間,看好身邊的人,只要不傷害到其他同學,基本不會有問題。若是發生意外,呵呵,就等著以死謝罪吧!”
蛋圓圓看了安排表,發現不對勁,“這個地點,好像和上次的參觀蟲群的一樣。”
邱秦江點頭道:“就是在蟲群那里。”
“又參觀蟲群?”眾人一陣哀嚎,“上次參觀的陰影還沒消除呢。”
邱秦江道:“我們這次的目的是實戰。上次讓你們留下了陰影,這一次我們去消除陰影。你們都學了武器和射擊,難道明天不想去試試實戰?只要在規定范圍規定時間內,可以自由地玩耍哦。”
眾人被他說得躍躍欲試,紛紛道:“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射夠本。”
邱秦江補充道:“使用槍彈的同學可以需要什么彈藥可以找我買。學校不會報銷的。”
眾人:“……為什么標配機甲不用冷兵器?天元為了賺錢也太拼了!”
邱秦江解釋道:“冷兵器需要極高的精神力才能發揮出強大的作用,你們的精神力還不夠。”
眾人決定不聽他解釋,紛紛跑到練習射擊的山谷中,繼續練習,反正錢都要花了,抱怨也沒用,還不如練好一點,明天去大展風采!
蛋圓圓沒有去射擊,而是駕駛著星瞳去當初學碧潮劍的江邊,繼續練碧潮劍。唐昕演示墜崖捕魚的那一招被她錄了下來,她觀摩之后提取出其中的精髓融入了碧潮劍當中,使得碧潮劍的威力更大。
機戰課教的射擊只是部分基礎,她也不著急,一個月后會有統一的射擊課程,她覺得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劍練好。
可變形武器一共能變出十種武器,學完劍還有九種要練!
她上機戰課的這段時間,景初把塞翁數據庫里所有和機戰有關的內容都看了一遍,給蛋圓圓當指導員。
蛋圓圓想起唐昕,感慨道:“團子,幸好你有先見之明。要是星瞳的外表沒有變化,被唐昕認出來可就不好了。”
景初反問道:“有什么不好?她能對你怎樣?”
蛋圓圓笑道:“雖然她不能怎樣,但被她知道了,我以后怎么扮豬食老虎?”
景初打趣道:“你不用扮,你本來就是豬。”
蛋圓圓鼓起臉道:“狗屁!我要是豬,天孤峰那群人就是豬狗不如!”
景初見好就收,“好了好啦,好好練習,明天去殺蟲。”
蛋圓圓精神一震:“沒錯,機戰課的學費那么貴,多殺幾只好回本。”
為了紀念在天孤峰生活兩個月,小組成員決定最后一天清晨起來看日出。日出時間是五點五十二分,一群人不到五點就爬起來,坐在懸崖邊上,一邊看著天空一邊討論殺蟲大賽的比賽規則。
唐凌知道蛋圓圓的本事,跑到她面前道:“這一次我肯定不會讓給你。”
蛋圓圓笑道:“說得好像你以前都是讓給我的一樣。”
唐崢道:“你放心,我也不會讓著你的。”
蛋圓圓“呵呵”一笑,“走著瞧。”
看完日出,趁著最好的光線拍完小組全家福,蛋圓圓愉快地回去補了一個覺,九點準時出發前往蟲群。
這一次,沒有老師來接。
眾人操縱機甲呼嘯著奔向蟲群邊緣的指定集合坐標點,陸染早已在那里等待。他們一到,就直接叫助教往蟲群中帶。他們到達之前,助教已經把蟲群中的飛行蟲全都射了下來,他們能看到的只有爬行蟲。
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人心驚肉跳,頭犯暈,胃里犯惡心。
蛋圓圓可沒有這種嬌氣,使用“墜崖”的方式,操縱著星瞳從蟲群上方掠過,可變形武器搖出長劍,待飛到距離蟲群最近時,刷的一劍,蟲的粘液四射,蟲群被殺出一片真空地帶!
唐崢驚呼:“圓圓好快,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說著,架起大炮,瞄準下方的蟲,開始射擊。
她們兩人的拼命三郎行為引起了小組成員的危機感,一個個不由分說就往蟲群中沖,好在蟲群一望無際,他們就算再拼,也不會妨礙到彼此。
后面到達的其他小組看到他們的樣子,全都驚呆了。
這真的是同一批學生嗎?真的是兩個月前下的屁滾尿流的那批學生嗎?
其他人也就罷了,蛋圓圓那架別具一格的星果樹機甲眾人都深深地記得,絕對不會認錯。
助教解釋道:“這一次實戰射擊會以小組為單位統計最后的戰績。成績優秀可以給機戰課加分,你們也要加油哦。”
眾人一聽說可以加分,一個個像打了雞血,對蟲的恐懼頓時也拋到腦后,紛紛加入殺蟲大戰。
陸染駕駛著機甲站立在高空中,嘆道:“如果帝國每一個學習兩個月機甲的人都能像他們這樣,蟲族何愁不滅?”
邢戰站在他的身邊淡淡道:“與其相信帝國,不如相信蟲族會自殺。”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