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謀

582:宮中的異動(4000字大章)

(書號:24362)

作者:總小悟

謝相的姿態有些狼狽,而他卻絲毫不在意這些,看著晏錦的目光漸漸黯了下來。

沈蒼蒼反應最快,她扶穩晏錦后,立即又用身子擋在晏錦和謝相中間,迅速的將晏錦的衣襟攏好。

小巧的玉佩,在淡薄的陽光下,瑩潤剔透。

“看什么看!”沈蒼蒼的言語帶了幾分苛責,“謝相不知什么叫非禮勿視嗎?”

謝良恬聞言一怔,在虞方的攙扶下站起來后,又行禮跟晏錦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方才的動作,的確是太失禮了。

不過,晏錦脖頸上的東西,的確讓他有些吃驚。

晏錦看著沈蒼蒼,無奈的笑了笑。

無論謝良恬在朝廷上多么不受待見,他依舊是大燕朝的左相。

于情于理,他都不該如此對晏錦行禮。

而且,現在的謝良恬,已經不再是往日的謝良恬了。

他最近這些日子,頻繁的來往元定帝的御書房,甚至比薄相進宮的次數還要多一些。

在其他大臣的眼中,元定帝似乎有意漸漸地恢復謝良恬從前的地位。

左相的實權,永遠是高于右相的。

她沒有必要為這些事情,得罪謝良恬。畢竟,這個人的耐心太好,做事也有些深不可測。

“謝相太客氣了!”晏錦站穩了身子,又福身道,“這禮我受之有愧!”

沈蒼蒼撇了撇嘴,“明明是他的不是,若不是素素,他摔的便更慘了……”

晏錦雖然沒有及時的扶住謝相。但是,她的聲音卻讓站在一邊的如意有了反應,在謝相摔倒的過程里,如意也扶了一把。雖然,如意的力氣終究沒有讓謝相站穩,卻也沒有讓謝相摔壞了身子,只是模樣有些狼狽而已。

謝相笑了笑。“郡主說的是!”

“蒼蒼!”虞方看了一眼沈蒼蒼,“你扶素素進屋去看看,可有傷著什么地方,我送謝相出府吧!”

沈蒼蒼向來聽虞方的話。她沒有多想便點頭,“好,哥哥你早些回屋,外面凍!”

虞方身子太弱,謝良恬婉拒了他要攙扶自己的好意。而是讓身邊的小廝扶著。

有些話,謝良恬也想和虞方說說。

屋內,沈蒼蒼正擔心的看著晏錦,皺著眉說,“你自己也不小心一些,若是摔了可如何是好?”

“不會!”晏錦說,“蒼蒼,多謝你!”

方才,她也是下意識想要攙扶住謝相。

不管昔日謝相做錯了什么,若今兒謝相在晏家長房出了事。那么怎么都會是他們的不是!晏錦不喜歡謝良恬這樣的人,覺得他過于不近人情。

而且,謝相昔日對母親做的那些事情,她也無法原諒。

沈蒼蒼看了看晏錦的脖頸,良久后才道,“謝什么,我最不喜歡聽這個字了。素素,往后你離謝相遠一些,我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哪有人一直盯著別人的脖頸看的。

“好!”晏錦微微頷首,沒有反駁沈蒼蒼的話。她想了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問沈蒼蒼,“蒼蒼,小樓是誰?”

晏錦話音還未落下。沈蒼蒼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蹦了起來,神色里顯得十分的不自然。

她左顧右盼,“啊,小樓啊,她,她是大伯母的妹妹啊!”

晏錦聽聞這句話后。恍然大悟。

沈蒼蒼曾和她提起過小樓,而且還說了,是陸家的人。

陸家,陸小樓。

陸家昔日的才女陸小樓,曾和她生母大虞氏,在京城平分秋色的人。若說她生母在琴技上無人能敵,那么陸小樓的才華,在京城里便更是找不出幾個對手。

只是后來,據說這位才女,生了一場大病,最后瘋了。

真是可惜了。

不過,既是陸家的人,便是蒼蒼的長輩,為何蒼蒼一直呼她的名字,卻很少稱呼其他?

而且,晏錦很少聽人提起過這位陸小樓,似乎她的那些事情,也隨著歲月的流動,慢慢地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

若陸小樓真的是瘋了,那么很多事情也是有跡可循的,為何她卻再也沒有聽聞過這個人的消息。

莫非,已經去世了?

晏錦有些疑惑的想著陸小樓和沈硯山的關系,抬起頭來的時候,卻見沈蒼蒼已經奔了出去,還對她擺手,“素素,我去找哥哥了!”

沈蒼蒼的反應有些反常,而晏錦更是疑惑這件事情了。

陸小樓到底是誰!為何所有人都知道……晏錦想著,便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

太復雜了。

而另一邊,沈蒼蒼跑遠之后,才頓下了腳步。

她方才失了儀態,像是一個不懂規矩的丫頭一般橫沖亂撞。

只是,她沒有辦法不逃離。

對于晏錦,她是一句謊言都說不出口的。

沈蒼蒼剛站穩身子,便聽見有人喚她,“蒼蒼!”

驚魂未定的沈蒼蒼聞言,嚇的跳腳。

下一刻她安穩了心神才看清,遠處的人,居然是虞方。

沈蒼蒼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帶著幾分埋怨地說,“哥哥,你嚇到了!”

“恩?”虞方有些好奇的走近,眉目里帶著幾分疑惑,“怎么了?”

沈蒼蒼張口欲將話說出來,半響后又頓住了。

她搖頭,“沒事!”

“蒼蒼!”虞方依舊擔心她,“你連我也不愿意說真話了嗎?”

沈蒼蒼微搖頭,“不是的!”

她是不知從何說起。

幼年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并未隨著日子的流逝,而讓她徹底的忘記。

或許也是因為這件事情,縱使外人說沈硯山如何刻薄無情,她依舊覺得沈硯山是個好哥哥。

沈硯山是性子會變成這樣,也不是沈硯山的錯。

她想了想,才試探著問了虞方一句,“哥哥……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不是郡主,你還會喜歡我嗎?”

“你問的什么傻話!”虞方面無表情地眨了眨眼。“我的喜歡,和你的身份有什么關系!”

沈蒼蒼像是明白什么似的,尷尬的笑了笑,“也是!哥哥的性子和素素一樣。這件事情若是換成是素素,她肯定也不會介意的!”

虞方聽著,愈來愈糊涂,“怎么又和素素有關了?”

沈蒼蒼此時卻逃避了這個話題,十分認真的看著虞方。“哥哥,你什么時候提親啊?”

她的思維躍動的太快,讓虞方有些傻了眼。

虞方不言,而沈蒼蒼卻說話了。

她露齒,“有人喜歡被人護住,有人卻喜歡和心上人一起攜手并進。然而,這兩種人都不是我想做的……我想護住哥哥,就像哥哥小時候護住我一樣!”

她說的大氣凜然,似乎自己才是男兒身。

這讓虞方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未曾怎么護住你!”

“若不是哥哥。我怕是沒有什么活下去的念頭了!”沈蒼蒼見虞方的面頰露出淡淡的粉色,神態也有些羞澀,便趁機湊到了他的身邊,“我脾氣不好,自幼我行我素習慣了,哥哥,你也寵寵我唄?”

虞方垂下眼眸,有些不知所措,卻依舊故作鎮定,“我還不寵你?”

他。的確不擅長說情話,也不習慣聽這些話語。

沈蒼蒼看著虞方面頰上的粉色,慢慢的蔓延到了小巧的耳朵上,言語卻更認真了。“所以,你就遷就下我的自尊心,讓我護著你好不好?”

來日要怎么過,沈蒼蒼已經全部想好了。

虞方不喜朝廷上的事情,那么她便在虞方面前再也不提起這些。

虞家是商賈戶,而她也愿意去學著經商。

在沈蒼蒼的眼里。虞方像個易碎的琉璃,她自然不允許虞方出府遠行。

有的時候,她也知道自己霸道。

霸道的將這個人將這個人捆在身邊,讓他再也不能離開。

虞方這下,更是抬不起頭了。

他一張面頰紅的發燙,像是被滾燙的熱水敷過似的。

“好!”半響后,虞方才點頭。

沈蒼蒼很高興,伸出手便握住了虞方的手,往袖口里放了放。

虞方的手冰冷像塊寒鐵,卻一點也不影響沈蒼蒼的心情。

她很高興,也很慶幸。

世上沒有比這個更讓她高興的事情了……

虞方答應了沈蒼蒼,便說到做到了。

還未等沈蒼蒼帶著定國公到虞家,虞方便親自和虞非上門提親了,連甚少出府陪著妻子的虞老太爺,也去了沈家。

虞府這一舉動,讓不少人都有些驚訝。

畢竟,虞家再有銀子,也不過是商賈戶,居然敢高攀沈家……

私下有人議論,虞家提親的會不會是沈家的小丫鬟。

誰都不敢將這門親事想到沈蒼蒼身上。

然而他們沒有等多久,元定帝的旨意便下來。

元定帝親自給沈蒼蒼和虞方賜婚,連日子都定下來了。

因為定國公夫人去世還不足一年,所以兩個人的親事,便放在來年開春后。

消息一出,所有人都被元定帝的旨意,驚的目瞪口呆。

元定帝寵愛沈蒼蒼,將沈蒼蒼視若親生女兒的事情,是眾所周知的。誰也沒想到,元定帝居然將沈蒼蒼許配給了虞家的少爺,還是一個商賈出身且病怏怏的人。

這個消息,不亞于昔日沈硯山和晏錦定親。

連薄相都皺著眉頭,不解的問太后,“皇上,怎么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唉!”薄太后嘆了一口氣,“前段日子,這個孩子一直來哀家的宮里陪哀家說話,喏,你瞧瞧……”

薄太后伸出手來,指著遠處的幾件金子打造的擺件,“她想求哀家下旨,卻又不知道怎么辦,閑來無事,就……將這些東西,都碰了一遍!”

薄相有些好奇地起身,看著那些擺件,然后傻了眼。

這些擺件都很珍貴,是用純金打造而成。

薄太后不喜奢靡,卻對這幾件東西情有獨鐘。

結果,現在現在這些擺件上,都有了不淺的牙印……

沈蒼蒼不知如何開口,咬東西的壞毛病,還一如既往。

同樣的擺件,在元定帝的書房里,也有幾件。

如果他猜的不錯,上面必定也留下了沈蒼蒼的牙印。

薄相想了想,有些不悅,“皇上就如此縱著她?”

“她還小!”薄太后笑的慈祥,“不懂事!”

薄相笑了笑,“眼看就要成家了,還小?太后娘娘,你太寵著她了,才讓她如今做事,肆無忌憚!”

薄太后沉默不言,只是把玩著手里的玉如意。

她皺著眉頭,顯然也懶得再反駁薄相了。

過了許久,薄太后才開口,“哥哥,她是安南將軍唯一的孩子,況且當年安南將軍以身殉國,哀家和皇上縱容她,也是應該的!”

“是嗎?”薄相和薄太后稍拉開了些距離,“但是太后娘娘別忘了,她是沈家人!”

薄太后閉了眼,言語里帶了幾分苛責,“哥哥!她是無辜的!”

薄相冷冷的哼了一聲,“無辜?當年小京不無辜?”

“夠了!”薄太后將手里的玉如意放在了身邊的檀木小炕幾上,“不要再跟哀家提他!”

薄相住了嘴,卻也沒有再坐下。

空蕩蕩的殿內,燃著淡淡的檀木香味,此時一切都安靜極了。

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似乎彼此都不想跟對方繼續說話。

過了許久,殿外才想起一陣酥軟的聲音,“太后娘娘,賢妃娘娘在殿外求見!”

“賢妃來了嗎?”薄太后稍微整理下情緒,“讓她稍等片刻!”

她說完之后,又對站著的薄相說,“哥哥你回去吧,這些事情以后再說!”

薄相神色冰冷,“太后娘娘可別忘了,你為何要進宮!”

薄相說完之后,便起身告辭,從殿內走了出去。

殿外,京齋正站著。

薄相經過他的身邊時,又頓下腳步打量了他幾眼。

穿著飛魚服的京齋,模樣十分的雋秀,若不是他身上還有淡淡的脂粉味,誰都不知道這個人其實是個太監。

京齋俯身,“見過薄相!”

“京公公!”薄相輕輕開口,“你最近很少出來走動了!”

京齋笑了笑,“最近天寒,太后娘娘要咱家在身邊伺候,所以便很少出宮了!”

薄相挑眉,又瞥了他一眼,“其實京公公,你和他長的一點也不像,你又何必在太后娘娘面前經常走動呢?當年,我把你送進宮來,也不知是不是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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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她的衣領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屢次三番跟她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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