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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國公府東南的院落,秦績正逗弄著李楚送上來的鸚鵡,帶著一臉笑意。自三皇子的親事被提起之后,秦績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滿足地笑過了。
李楚在一旁看著,暗中自得,心想著這個小玩意兒算是對了世子的心意,又心想著世子的愉悅,會不會和重華坊的事情有關。當時,李楚正陪在秦績身邊,對那里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了。
李楚想到當時的場面,不由得贊嘆一聲精彩,一箭三雕,國公爺和世子這個手筆真是太漂亮了!在場的人,絕對不會有人想到這一切,都是世子安排的吧?
“世子,刑部的人,會不會查出那婢女的身份?”想了想,李楚這樣問道,忍不住擔憂。
秦績掃了李楚一眼,這樣掃興的話語,李楚提來做什么?不過如今他心情好,便多說了一兩句:“就算知道那婢女不是原來那個,又怎樣?這個人從來沒有在世人面前出現過,誰會知道她是成國公府的人?”
這一著,是秦績早就料到的,就算被人發現婢女易容,這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這個折損的婢女,根本就沒有人見過她。
雖則折損了一個人,但秦績認為這一切太值得了,阻止了三皇子的親事,又驅逐了安國公府,若不是沈度中途出現,這會兒五皇子已經不在了,他會覺得更高興一些。
自從上一次他陪著三皇子送禮去張家,看到張妙沒有絲毫喜悅的眼神,他就知道她心中有人。稍一查探,他就得知張妙愛慕的人竟就是長隱公子,這令他怨恨不已。
在京兆所有勛貴子弟中。秦績最厭惡的人,就是長隱公子,他一直想辦法絆長隱公子一腳,不想,機會就在眼前了。
這個計策,秦績是與成國公秦邑商定的,那個婢女。是秦邑安排的人。自從尹洪死后。秦績身邊又補充了一名死士,名喚田戰。為了自己以后的安全著想,秦績就不讓田戰去冒險了。而是改用府中的力量。
秦邑之所以會同意秦績的提議,是因為他看中了安國公韋傳琳手中的半成江南銀庫干股,更因為,秦績說了那一番話。正好戳到了秦邑的心中。
秦績是這樣說的:“父親,當年三大國公府聯合。扶持當今皇上登位,但實際上,安國公府和鎮國公府只是附從而已,已經享夠了尊榮。如今三皇子即將勢定。難道父親還想讓他們尊榮下去嗎?以韋長隱所得的看重來看,說不定安國公府的勢力將來比我們府還厲害!”
秦績這話,是危言聳聽。但是秦邑信了。因為當年,他帶著成國公府就是這樣過來的。他最怕的,是狼一樣的隊友。
安國公府有韋長隱在,就如同狼一樣的隊友,秦邑擔心有一日這個狼隊友會吃掉自己,便答應了秦績刺事,還準備了這個婢女。
真正的那個婢女,早就被成國公府的人給殺了。這個易容進去的婢女,給張妙下了藥,又諸多言辭誘哄,這才讓張妙迷戀韋長隱到如癡似狂的地步。
對于張妙這個人,秦績除了厭惡還是厭惡。這個女人可以擁有他渴求不得的人,卻根本就不懂得珍惜,反而迷戀另一個人,充分詮釋了何為甲之珍寶乙之草芥這句名言,這就讓秦績不能忍了。
幸好,他所做的那些安排,都起了作用。他不會讓他最珍愛的人,娶這樣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還要讓三皇子自此厭惡韋長隱。這樣,三皇子登基后,才不會重用安國公府和韋長隱!
至于刺殺五皇子,不過是順手為之,順便混淆眾人的視線罷了。
想到這些,秦績的笑容就更大了,越發覺得手中的鸚鵡順眼,連米粟都喂多了幾粒。
就在這個時候,馮宇匆匆敲門進來,臉色并不好看,向秦績說了崇德帝剛下給張家的旨意。
“世子,皇上給張家下了圣旨,說張家姑娘溫婉柔淑,皇上心甚悅,等待著她成為皇家媳婦,又令少婦監給張家送去了很多賞賜,還拍了尚藥局的一名太醫長守張家。”馮宇盡量將聲音放緩,聽著仍是急速,這反映了他內心的焦躁。
成國公府借著重華坊的事來謀劃什么,馮宇自然知道。原本他以為事已經成了,可是皇上下了這個旨意,這……說明府中的謀劃打了水漂,只晃蕩了一下,就什么都沒有了。
“你說什么?!”秦績的笑容漸漸隱了去,雙手也不禁慢慢收緊,令得鸚鵡翅膀不斷撲棱,“喳喳”地叫。
“皇上給張家下了旨意,說……屬下估算著,皇上是不是打算將重華坊之事化無?”馮宇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心里著急,是因為皇上這道旨意下得太突然也太明確了,就是要告訴朝堂內外,重華坊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那么府中不是白忙活一場?
秦績聽罷,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雙手卻猛地用力,原本在他手中掙扎撲棱的鸚鵡,“喳”地慘叫一聲,然后就什么聲響都沒有了。
秦績松開手,那只鸚鵡就這樣直直落地,一動不動。
李楚和馮宇在一旁看著,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知道,世子這是震怒了。他們屏住了呼吸,生怕秦績一個不高興,鸚鵡的下場就是他們的樣板。
“去父親那里。”秦績拿過帕子擦了擦手,看都沒有鸚鵡一眼,只說了這一句話。
皇上給張家下了這么明確的旨意,那么三皇子府和張家的親事如舊,也就是說,韋長隱輕松地摘了開去,什么事都沒有。如此算來,成國公府所有的謀劃都不成,反而搭進了一個高手。
這怎么可以?秦績絕對不能接受自己的苦心謀劃,會是這個結果。
秦邑的心情同樣不好,那個死去的婢女,是他準備著以后還用得著的。原先計劃著刺殺完五皇子后,她會有足夠的時間逃脫。誰知,中途殺出了一個沈度,硬生生拖住了她的腳步,就這樣折損了。
折損了人,目的還達不到,這種感覺。令秦邑有說不出的郁悶。
“你即刻去三皇子府。與殿下說,張妙這樣的姑娘,絕非三皇子妃的恰當人選。請殿下去紫宸殿陳述心意。殿下與張家的親事不成,會有更好的人家等著!”秦邑皺著眉頭說道。
府中的人不能白白搭進去,經此一事,三殿下和韋長隱必定有隙。如今還剩三皇子的親事,不能就這么糊涂下去。
秦績點點頭。便帶著田戰,快速趕去了三皇子府。可是,他沒有想到,三皇子會如此冷淡地對待他。而且還說了那樣誅心的話語。這令他呆立當場,久久不能說話。
“你說,重華坊的事。是你做的嗎?都官司的官員已經說了,張妙是中了‘牽絲’。這事,是你做的?”朱宣明逼近秦績,冷眼看著他,這樣問道。
“……不是我,難道你連我都相信?當初為了撮合你和葉家的親事,我做得還少嗎?你的親事都訂下了,我會做這樣的事?”秦績呈現出傷心失望,這樣反駁道。
他的心提了起來,不知朱宣明是從哪里來的消息,竟然會質問這些事是不是他做的。就算是他做的如何,朱宣明怎么能疑他質問他?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我同你說過,我看中的張家的勢力,不是張妙這個人!你有沒有想過,你做這樣的事,是在打我的臉面!如今京兆朝官都在暗笑我連韋長隱都比不上了,你滿意了吧?”朱宣明這樣吼道,越想就越覺得這是秦績做的,越想就越是惱怒。
秦績就是為了破壞這親事,才做了那樣的事。如果不是正巧聽到下人們在說情愛嫉妒的內容,他還想不到這一點。他還想著誰和張家有大仇,不想竟是秦績!
“我沒有做!張妙那樣的賤女人,難道你還想娶她嗎?這樣的人,怎么能為是三皇子妃?京兆勢力人家多的是!”秦績也被激怒了,這樣吼道。
聽到皇上下了旨意,他便匆匆趕來了三皇子府,可是這個人一點都顧及他的心情,還一口一個張妙,秦績心里聽得膩煩。
朱宣明凝視著秦績,久久沒有說話。他之所以震怒,不是因為秦績做了這些事,而是秦績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根本就不和他商量,他覺得自己像一只棋子,被秦績和成國公府擺在了棋盤上。
他仰仗秦績和成國公府的勢力,可是絕對不任由成國公府擺布,經由這一事,他就對秦績和成國公府起了一絲忌憚之心。
最后,朱宣明才閉上了眼,語氣依然強硬地說道:“這個親事,父皇已經再次表態,張妙,我是娶定了,你不要再做什么了。不是張妙,也會是另一個女人。”
朱宣明從來沒有將話挑得如此明白,剎那間就讓秦績的臉清白交錯,什么都沒有說,就轉身離開了三皇子府。
離開三皇子府后,秦績才感到心有鈍痛,看著三皇子府前的馬匹,他連騎馬回去的心情都沒有了。剛才來的時候他有多心急,如今就有多失望。
“牽著馬走回去吧。”秦績這樣說道,覺得自己的心中的郁悶傷痛無法紓解,只想胡亂地走一通,什么都不用想。
“是。”田戰過了一會兒才應道,他覺得走回去不太妥,但見秦績的樣子,似乎有什么煩心事一樣,他怕其心不在焉騎馬,更容易出事。于是便忽略了那一絲警覺,牽著馬跟在秦績身邊。
兩人在經過一條幽靜的巷子時,田戰忽而緊張起來,立刻抽出了劍,護在秦績前面。
(章外:覺得這一對cp絕配呀,都自私狠戾,哈哈。家中仍是沒wifi,整個大院都這樣,可能線路問題。555,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