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婦唱夫隨

93 親臨戰場勢恢弘

兩人趕到軍營時天還未亮,約戰的時辰是巳時初刻。據說這還是專人算過的,只是不知道這時辰真這么好的話,到底是對哪方有利?難不成雙方都能勝?

三郎將昨天兩人的推斷告訴了楊翁,楊翁點頭微笑,想來他也想到了。兩人便不再多說。對于戰爭他們并不精通,還是不要亂出主意的好。

楊翁已經給慕扶疏找了個好身份——三郎的隨侍。隨侍的含義很廣,可以是伴讀可以是保鏢可以是玩伴……

上戰場的話當然是保鏢的身份了,可是慕扶疏個頭不過一六五左右,看上去還有點單薄:這已經是在穿了薄防彈衣后了。

慕扶疏對于生命還是很重視的,所以拿了兩件薄形的防彈衣出來給自己和三郎穿了,一是可以讓自已的胸型看不出,二是身材看上去壯碩些,三是不想到時候三郎顧前不顧后的要來保護自己。

而三郎在慕扶疏用連弩射了那件刀槍不入的寶衣幾十箭,卻連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之后大呼神奇,終于對大娘親上戰場有了信心——只要不被砍頭,絕對沒有生命危險。

兩人外面都穿了輕甲。這輕甲是皮質的,說實話穿在身上很熱,尤其是在里面穿了防彈衣之后,慕扶疏已經出汗了,可想而知待會到了正午會有多熱,說不定會中暑。

楊翁是穿著大鵬絨毛制的衣服的,此刻見了慕扶疏先是問了她有沒有穿,一副如果她沒有就要脫下自己的給她的樣子,慕扶疏忙謝絕,告知自己身上穿了,一再保證絕對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這邊三人正在啰啰嗦嗦的聒噪不已。那邊蜀王已經穿著鐵甲過來了。

沒錯,是鐵甲。慕扶疏目瞪口呆的看著蜀王踏在地上的步子都顯得沉重無比,不敢相信他居然要穿著這個衣服上戰場。毫無疑問一定是會出痱子的。一時間看向蜀王的目光無比同情。

蜀王此次是要親征的,漢王和蜀王世子留在城內。

慕扶疏有些佩服蜀王。他和漢王之間是利益關系。當然也有親屬關系——堂叔堂侄么。蜀王的胸襟還是很寬廣的,居然敢將漢王留下,雖然他的世子也留下了,畢竟楊志和還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郎,蜀王要是出了什么事,楊志和不一定控制得住場面。

也就是說雖然漢王和楊志和一起留下起了掣肘作用,但也留有隱患。而漢王得利的面子更大些。

于是慕扶疏此刻隱隱有些佩服蜀王。

蜀王見了慕扶疏先是一愣,而后一臉鐵青的低吼:“胡鬧!”

慕扶疏知道他認出了自己。忙低頭行禮,陪笑道:“舅舅莫鬧,甥女只是想見識一下戰場的場面,不會有事的。”

蜀王瞪了楊翁一眼:“看好大娘,莫要讓她誤入戰場,要是受了傷我可無法向長公主交代!”

楊翁和三郎違心的保證不上戰場,蜀王又狠狠恐嚇了慕扶疏一頓,才叫人牽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馬過來,對慕扶疏道:“這馬名為颶風,速度很快又穩。送給你了。”

慕扶疏不由得對蜀王起了那么一絲好感,至少此刻他對于自己這個外甥女還是很盡心的,哪怕是看在長公主面上。慕扶疏也承他這份情。

辰時三刻,蜀漢聯軍到達此次約戰的主戰場——蓮花坡。

傳說百年前這里有個出了名的孝子,他母親得了重病,需要蓮花入藥,而當時是寒冬臘月,沒有蓮花,那個孝子在數九寒天冒著大雪四處尋找蓮花,終于孝感動天,在這個地方長出了一叢蓮花。救了孝子母親一命,自此這個地方就叫蓮花坡。

慕扶疏只想說一個字:切!

這種傳說也只能騙騙愚民罷了。

蓮花坡是一塊約有數十傾的亂石坡。這里的土質罕見的差,不能種糧。還能種出蓮花?又不是河又不是湖!

蓮花坡不是什么重要的官道,沒人在這里建房住宅。這個時候的人還是喜歡居住在農田周圍的。這種荒涼的地方當然沒有人氣,于是就一直空了下來。北面倒是有山,但也離這里有段距離,平常這里人跡罕至,作為戰場倒是極好的,至少人多可以任由他們發揮。

慕扶疏第一次親眼目睹古代戰爭,只覺得到處都是人,比現代的閱兵式場面還要大,畢竟電視里看和親臨現場不同。

己方十萬大軍密密麻麻的看不見首尾,只看得見黑壓壓的一片。最前面是騎在馬上、穿著鐵甲的蜀王和幾員大將,楊翁和另一個文士打扮的人在稍后的位置。他們身后就是三郎和慕扶疏。

再后面就是普通士兵了,他們是沒有鐵甲也沒有皮甲的,只有竹甲和木甲。頭上也沒有都戴著頭盔,和電視電影里穿著整齊服裝的場面完全不同,不過看上去整齊罷了。

大約相隔數百米就是對方的軍隊了。慕扶疏眼睛極好,看得見對方穿著鎧甲的主將崔崇瑜和副將們,那架奇怪的戰車倒是沒看見。

對方的兵士和己方一樣,看上去整齊,服裝卻也不是很統一的。

巳時初刻一到,對面隊伍突然讓開了一條路,那架奇怪的戰車緩緩開出,到幾個將領身邊時稍停了停,一個將軍模樣的人跳了上去,手上拿了兩面旗子,左右那么一揮,身后的隊伍開始變換起來。

慕扶疏正看得津津有味,蜀王也開口了:“這第一仗就交給偉光了。”

蜀王身旁一個身高約一米九的黑臉大漢聲若洪鐘:“末將領命!”

慕扶疏這才發現自己身后也駛出來一架戰車,和當初崔崇瑜乘坐那輛差不多。被稱為偉光的大漢一躍而上,上去的時候那戰車明顯的晃了一下,慕扶疏好擔心那車子散架——那大漢又高又壯,起碼兩百五十斤……

偉光將軍也拿了兩面紅色的旗,上去后就那么上上下下一揮,身后的士兵突然大聲喊道:“戰!戰!戰!戰!戰!”

慕扶疏被這一聲大吼嚇得差點從馬上滑下來。

對面也響起了不遜于這邊的大吼,一時間震耳欲聾的“戰!戰……”不絕于耳,慕扶疏突然也覺得自己熱血沸騰起來。

這特么的太讓人激動了,簡直就想不顧一切下場大殺四方啊!

雙方隊伍中出來的數萬人跟著戰車緩緩往場中移動,邊走還變換著陣型。看來這古代的戰爭真的不是胡亂沖上去肉搏,而是有陣法的。

蜀王和另外一個將軍留在原地,楊翁和三郎慕扶疏他們也都沒動。他們那邊過來的陣型是“品”字型,這邊過去的卻是弧形,慕扶疏也看不懂,只見雙方隊伍差不多還差幾十米的時候,雙方的戰鼓擂了起來,咚咚咚的聲音震的慕扶疏小心臟都一顫一顫的。

不過眨眼功夫,雙方便開始廝殺起來。雙方的主將很快都相互看不到了。

慕扶疏看著遠遠的血花四濺,不斷有人倒下,耳邊是陣陣鼓聲,幾乎聽不見慘叫聲和廝殺聲,這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她原以為自己會惡心會害怕會顫抖會尖叫……

但是她沒有。

她只是很冷靜的看著場中數萬人廝殺,看著那些人不斷上前不斷死去,看著血肉模糊肢體橫飛……

她心里對自己說:瞧,這就是你現在所待的真實的世界。

不是電視電影,不再以外人的眼光看身邊的人和事。

她是慕扶疏崔扶疏或者楊扶疏都沒有關系,最重要的是她是長公主楊惟愛的女兒,她的第二世來之不易,要好好活著就要接受這一切。

她在參與,參與這個世界的一切,包括殺人或者被殺。

就算自己是千年后過來的又怎樣?就算自己受過高等教育講究人人平等又怎樣?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要做有原則的人就只有一個后果:死。

楊翁轉頭看著慕扶疏面無表情的臉,三郎也緊緊握住她一只手。就連騎在馬上縱觀全局的蜀王也回頭看了慕扶疏一眼。

“大娘要是害怕就先回去吧。”斟酌再三,楊翁還是委婉地道。

蜀王也嚴肅的對三郎道:“三郎,你帶大娘回去,給她煮完壓驚的湯藥喝,莫要將她嚇壞了。”

三郎不出聲,只是看著慕扶疏。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半山腰突然傳來一陣異響,一群身穿戰甲舉著旗幟的人順山沖擊而下,一下子打亂了雙方的隊伍。

蜀王顧不得慕扶疏,一臉興奮的對楊翁道:“晨風果然高見,他們來了!”

就在那些人沖入交戰隊伍時,他們身后又出現了一群人,也叫喊著沖了出來。

慕扶疏看出來先前沖出來的應該是崔崇瑜在山上埋伏的人,后面應該是被楊翁識破后,蜀王埋伏的人了。

這時候蜀王這邊剩下的兩位將軍又點了些兵士沖殺了出去,此刻他們帶出來的人大約還剩下一半,對面也差不多。

這次蜀王居然也沖了出去!

楊翁回頭看了眼三郎和慕扶疏,慕扶疏突然啟唇一笑,拿下身后的弓箭,雙腿一夾馬腹,輕叱一聲:“駕!”跟在蜀王后面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三郎和楊翁連忙打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