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夏輕笑,事到如今,符瑤卻還是一點自覺性都沒有,做了這么多歹毒之事當眾顯了形,連最后的那一點希望與依恃也沒有了,還一點表示都沒有,難不成真覺得她這么好說話,連這樣的事情都不會怎么追究?
當然,符瑤求不求她結果都是一樣,但結果歸結果,態度卻又是另外一回事,敢這般害她之人,又豈能如此舒舒服服的置身事外?
這一世,符夏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面對符瑤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謀害更是不可能輕饒。
聽到符夏的話,符瑤先是一愣,而后面色跟大染坊一般變化不停。
她不得不承認,此刻自己有多么的懼怕面前之人,雖然十二分的不甘心但卻無法否認那種骨子里頭對于符夏的恐懼。
“二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沒想要這般……”她吞吞吐吐的說著,不得不按照符夏所言乞求道:“二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一回吧,再如何,再如何我們也是親姐妹,打斷骨頭還……”
“行了,這樣的話你還是別說了吧,找人抓我娘、殺我,這樣的事情還能有什么不是故意的?還有虧你還說得出口,本沒想要這般那想哪般,是不是早知道會失手必定要好生再謀劃計算周全一些嗎?”
符夏聽不下去了,符瑤這腦子里頭真不知道裝的是些什么,這樣的時候竟然還敢當著她的面狡辯,而且提什么姐妹,提什么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可笑言論。
想殺她娘跟她的時候可從沒有想過什么血脈親情,事情敗露不得不求饒時才想起這一層嗎?
這是當她是圣人呢還是當她為傻子?她看上去真這么像好說話的人?
“那,那……”符瑤臉色怪異。終究還是沒有再逞什么強,滿是小心地說道:“二姐,這一次。我知道我錯了,我保證。日后再也不敢對二姐姐做任何不應該做的事情,只求二姐饒了我這一回,不論二姐讓我做什么恕罪,我都愿意。”
“不是這一次你錯了,而是從頭到尾你便一直心術不正,害人之心壓根就沒有間斷過!就算到了此刻,你說這些也不過是因為失手了被抓了個正著沒有辦法罷了。”
符夏冷哼了聲:“在你心里,巴不得我去死才對。怎么可能愿意恕什么罪呢?”
面對符夏無比犀利,一針見血的點破自己的心思,符瑤再也無法強忍假意順從。
“那你到底想要我如何,不是你自己想讓我求饒嗎?我求了,你還想怎么樣?”
她脫口而出,再一次的將本來面目完全暴露無疑:“符夏,你別太過份,我是怕死,但也絕對不可能這般被你羞辱!你不就是想看我在你面前求饒的樣子,不就是想感受那種將我踩在腳底下的痛快之感嗎?有本事你就直接殺了我。總之你別想再用此威脅于我!”
“好,說得好,這才是咱們相府符家傲氣十足的嫡小姐嗎!”
符夏不疼不癢的拍了幾下手。一副好笑不已的模樣說道:“其實吧,我這還真一點都不過份,真過份的遠還沒有拿出來呢。”
“很好很好,當真很好,咱們三小姐怕死卻不愿意受半點的羞辱,我這當姐姐的的確也不能夠做得太過份是不是?畢竟對你來說這點事算什么呢?不就是派人追殺了個無關輕重的李氏,不就是暗中勾結了姚家人想將一個看得礙眼的庶姐弄死罷了嗎?”
符夏嘖嘖兩聲繼續說道:“瞧瞧,多大點事呀,更何況現在失了手人壓根沒死嗎。這對咱們金貴的三小姐來說算個什么事呢?我這庶姐就憑著如此小的一點事情便不依不饒的揪著不放,實在是太不識趣。太不知好歹,太不把相府嫡三小姐放在眼中了不是?”
聽到符夏所說的這些話。符瑤只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沉。
符夏是個什么性子她多少還是知道的,這賤人句句說的都是反話,越是這般便說明這賤人越沒安好心。
“你、你到底想怎么樣?”符瑤終究還是沉不住氣,心中的懼意再一次的超越了沖動,身上的汗毛都有種豎起來的感覺。
“我?我不想怎么樣呀。”符夏笑得甜甜的,看著眼前驚慌難安的符瑤,心情愈發的舒暢:“其實呀,我還真不是想看你求個什么饒,你說你求饒有什么用呢?對我半點用都沒有,還當別人有多稀罕你那幾聲乞求嗎?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別這般高估自己了嗎?”
“你……”符瑤氣極,卻無法可說。
“又生氣了?罷了,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我真沒多想,就是想讓你多嘗嘗現在這種滋味而已。又擔驚又受怕,又憤恨又憋屈,又氣又無奈,又低聲下氣又想保持所謂的傲氣,哎,真是為難呀,這樣的滋味不好受吧?”
“符夏,士可殺不可辱,你欺人太甚!”符瑤臉黑得無法形容,可想而知心底已經是何等的憤怒。
“欺你又如何?辱你又怎樣?受不了的話你大可以自盡呀,我又沒拉著你不是?”
符夏這會心情當真不錯,竟是有一句沒一句在這樣的時候跟符瑤抬起杠來。
“別做夢了,我才不會上你的當!有種你就殺了我,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脫身!別以為有寧王替你撐腰你就能夠橫行無忌,相府也好姚家也罷都不會放過你!”
符瑤這會索性也懶得再去低聲下聲順從什么,反正沒用倒不如豁出去:“你若沒不殺我,只要我回到相府,必定不會輕饒于你,今日我所受的屈辱,定讓你百倍償還!”
“不會輕饒于我,還要百倍償還!我真的很怕,真的!”
符夏一本正經的盯著符瑤,真不知道這女人打哪里來的底氣,自取其辱的人反倒還如此理直氣壯的怪罪他人,把一切的錯都推到別人身上,仿佛要謀害殺人的人根本就別人似的。
見符瑤冷哼著根本就不信自己的話,符夏搖了搖頭,再次說道:“你別不信呀,我說的可是真的。真是怕你了,所以真不敢殺你呀!”
“不僅不敢動你,而且我還得幫你實現一個大心愿才行呀,不然的話怎么才能打消你對我百倍報復的心思呢?”
最后一句,符夏嘴角露出怪異的笑意,那笑容看得讓人愈發的發毛。
符瑤覺得自己簡直快要瘋了,快被符夏這個瘋婆子給逼瘋了,她下意識的退后再退后,遠遠的要拉開自己跟符夏之間的距離。
若不是有護衛最終將其攔住,當真恨不得越遠越好。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大吼起來:“別在那里演戲了,我知道你恨不得殺了我,你哪里有那么好的心還要幫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到底想做什么?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得到我,做夢!做夢!”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不會!絕對不會!”
最后幾聲,符瑤簡直跟瘋了似的大喊大叫著,全然沒有半點的儀態。
此時她哪里還顧得上這些,心底深處對于符夏的恐懼似乎已經如同烙印一般讓她幾盡窒息。
她死命的告訴自己不要上這賤人的當,不要去怕,不要理會這種裝神弄鬼的下三濫手段,可是她卻無法控制自己心底越來越厲害的懼意。
眼前的符夏就像個魔鬼,不知何時便會張嘴要將她一口吞下,吃得骨頭都不吐,但偏偏她卻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時候,那樣的滋味當真是無法言說的煎熬。
“你怕什么呀,我都說了不會怎么著你,而且還會幫你來著,你這般可是讓我這當姐姐的很受傷害呀!”
符夏倒也懶得再逗,嘆了口氣徑直說道:“放心吧,不論你對我做了些什么,念在姐妹一場上我都不會要你的性命。而且,我知道你一直都愛慕著三皇子,一直都想嫁給三皇子當你的三皇子妃,雖然母親肯定是不會答應的,父親暫時來說也不可能同意,不過我這當姐姐的自然不能不管。”
“我會幫你達成所愿,讓你盡快如愿以償嫁給三皇子沈靖成為三皇子妃,好不好?”
符夏笑得很是開懷,看著已經呆住的符瑤再一次追問道:“到底好不好嗎?”
“你……你……”符瑤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緩過勁來就跟見了鬼似的說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能不能換一句呀,說來說去都是這么一句真沒意思!”
符夏慢慢收起了笑意,顯得有些無趣起來:“來人,送三小姐先行回府,一路物必好生保護,切不可有半點閃失,不然我可是沒地方再找這么好的三皇子人選!”
命令一下,符夏看都不再看符瑤一眼,直接讓劉護衛帶人先送符瑤馬車回相府。
讓一個人死當真再簡單不過的事,但簡單的取其性命當真太過便宜。而她,并不想如此優待符瑤。
劉護衛想都沒想便直接領了命,詢問過后,除了留下人手替相府先前枉丟性命的兄弟收拾身后事外,其他人都一并先行隨行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