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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幾個看著,覺得自家姑娘辛苦,連帶著就看姚囡囡有點不順眼,若不是她,姑娘好好的怎么會去拜個先生回來,折騰自己呢?
姚囡囡卻是個心寛的,拉著嚴筠說她也要拜師,不過她那鬼畫符的程度,嚴池是絕計不可能收她為徒,然而看在她幫他找到個好苗子的份上,就勉強讓女兒將她收在門下,嚴筠笑著應了,卻不止收她一個,連王進菀及丁筱真幾個也一并收下。
以她的學識,比起閨學那幾位先生可是綽綽有余的,丁筱湘得知妹妹們有此際遇,都忍不住抱怨,要是自個兒也能拜嚴筠為師就好了!要知道,嚴筠雖低調,但她教過的學生風評都很好,如永平侯嫡孫女謝詠初,楊妃曾有意聘她為媳呢!又如太后閨中好友當陽縣主,曾想聘她為孫女張芊芊教習卻不可得。
丁老夫人不是沒請過嚴筠,不過當時被婉拒了,說是其父年事已高,她想留在家里侍奉父親。
因此,范安陽被嚴先生看中,想收入門下,老夫人喜出望外,沒想到喜事成雙,嚴筠竟主動要收丁筱真姐妹及王進菀當學生,老夫人和二夫人喜壞了!高高興興的備拜師禮。
觀禮回來,三夫人眼紅不已,扯著女兒回房氣得眼都紅了,指著女兒額頭道:“人家去嚴家,你怎不也跟著去?”
要是跟著去了,這等好事不也落在女兒頭上了嗎?要說范安陽的畫多好,她是不信的,難保嚴家是想攀上范太傅呢!
是了!范太傅可是皇帝近臣。要是他在皇帝跟前說句好話,自家老爺說不準就能離開西南那片荒野之地,高升當京官了!
三夫人想象著美好的未來,丈夫高升。女兒嫁在京里,嗯,三個兒子也不用急著在湖州給他們相看了!到時候給他們挑高門媳婦,哈!看家里還有誰再敢瞧自己不起?
想到這兒。她便忍不住怨丁筱湘,若不是她在范安陽剛到那天,沒拘著十三,任由她闖出禍事來,婆婆也不會動怒,把十三送去祠堂受苦,她越想越覺得二房是憋著壞,否則依著婆婆從前那么寵愛十三,只消十三在婆婆跟前說想她爹了。婆母豈有不讓范安柏兄弟傳句話回京的理?
可一切都讓丁筱湘給毀了!
三夫人越想越生氣。看女兒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女兒就罵,越罵越順口。先是編派著丁筱湘的不是,然后是指責二夫人小心眼。丁點小事便耿耿于懷,最后連丁老夫人也編派上了!
奶娘看著不是個事,忙端著食盒勸她用些,這才堵上她的嘴。丁筱樓眼見母親越來越不著調,心里除了傷心難過,尚有更多不解。
趁著她娘的奶娘安撫住三夫人,丁筱樓腳步踉蹌的出了三夫人的住處。
“我娘到底是怎么了?明明那天五姐她們拉著我要一道兒出門的,是她說,四舅母的信要到了,讓我留在家里陪她等信的,她忘了嗎?五姐她們拜嚴筠先生為師,難道我不羨慕?可人家都見都沒見到我,又怎會貿然收我當學生?”
回到住處后,丁筱樓拉著文梅大吐苦水。
文梅尚不及說話,文麗便沖了進來,丁筱樓見著不喜,板起臉正數落她,就聽文麗急道:“王家送信來了,三姑奶奶的二哥兒沒啦!”
丁筱明早產生下次子,母子皆體弱,三夫人派了心腹嬤嬤前去探望,不想卻傳回這樣的消息。
丁筱樓聞訊也顧不得責備文麗,帶著丫鬟們匆匆又回母親那兒去。
她到的遲,老夫人、二夫人在丁筱真她們的陪同下,已經來到院門外,老夫人見到她,將她招到身邊,邊往里走邊交代,“你三姐姐早產,本就體虛,現在又沒了兒子,只怕更是雪上加霜,你讓人回去準備著,回頭陪著你娘走一趟。”
“是。”丁筱樓交代文梅先回去。
走進小院,就聽到正房尖厲的哭泣聲,三夫人嘴里不干不凈的罵罵咧咧,二夫人見婆母緊蹙著眉頭,原想張口落井下石,正要開口時,丁筱真扯了她的袖子一把,將她震醒,及時改口:“弟妹定是知道消息傷心過頭,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老夫人沒說話,感覺到手里丁筱樓的手發冷,心底一嘆,拍拍她的手權做安撫,院里侍候的在二夫人心腹嬤嬤的示意下,忙高聲請安,屋里的哭聲像是被掐住了喉嚨倏然而止,老夫人給二夫人一記贊許的眼神,二夫人有點受寵若驚,暗道,看來自己識大體,頗受婆母認同。
走在后頭的范安陽與王進菀,安靜的跟在丁筱真姐妹身后,老夫人臨進屋前,轉頭交代丁筱真,“真丫頭,你帶著妹妹們在這兒玩,可別淘氣啊?”
丁筱真應諾,帶著丁筱妍幾個就留在抱廈里,范安陽瞧著這地理位置,不由暗道,外祖母這是變著方兒讓她們偷聽?
“二舅母不太一樣了。”王進菀與她咬耳朵,不等范安陽回答,又道:“你瞧見沒,方才她原是想說三舅母什么的,結果筱真扯了她一下,她就幫著三舅母說話了。”
范安陽脧了丁筱真姐妹一眼,她們兩正圍著丁筱樓,安慰她呢!遂小聲道:“當然不一樣啦!你們不是跟著嚴師姐學本事嗎?總要學以致用嘛!”
“咦?你還會用成語?”王進菀大吃一驚,范安陽沒好氣的翻白眼,“二舅母是當家主母,這院子里侍候的全是她安排的,若有什么不好,你說外祖母是怪誰啊?”
“呃……”王進菀倒沒這么多,自小到大,她就沒見二舅母與三舅母和平共處過,在她這個旁觀者眼里,三舅母仗著身體嬌弱,時不時要惡心二舅母,與丁筱明姐妹連手,搶遍全家無敵手,然二舅母也不是個好惹的,總是時不時在外祖母面前給三舅母下絆子。
今兒個見二舅母竟然改了作風,不由大為吃驚。
范安陽瞄那方三姐妹猶在說話,邊悄悄在王進菀耳邊,把二舅母之前帶著她們幾個管家理事,丁筱樓卻不服管的事說給她聽,王進菀聽到二舅母收服丁筱樓,不由大感意外。
“我說呢,她怎么會突然這么乖順!原來是知道她娘做了什么啦!”王進菀恍悟,繼續與范安陽咬耳朵。
“嚴先生說,可真多虧你啦!她原擔心老先生整日閑著發慌,又要開始逼著她嫁人,虧得有你,老先生這幾日閉關整理教材,打算要把畢生所學全傳授給你。”
范安陽聽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王進菀說的嚴先生是嚴筠,老先生才是教她習畫的嚴先生。“那是老先生不嫌棄,復常表哥和小路可比我強了,等他們回來,拜見老先生之后,只怕老先生就不記得有我這個人啦!”
王進菀卻不這么想,心思一轉,就想到了那個讓她小鹿亂撞的杜云啟來,她強掩羞澀的迂回打探,“對了!子守表哥不是回京娶妻嗎?怎么樣?可完婚了?他家那兩位沒又鬧什么笑話吧?”
大小萬氏大概不曉得,她們娘家的侄女兒們在廣陵城名氣挺大的。
范安陽便將小路寫給她的信,掏出來給王進菀瞧,王進菀邊瞧邊笑,范安岳的信,極盡諷刺之能事,再配上他畫的小人兒圖,王進菀捧著信直笑,把丁筱妍給引了過來。
丁筱妍看了也笑,直道小路畫得好,丁筱真和為姐姐憂心的丁筱樓也過來看,幾個姑娘看著小路的信直笑,虧得房嬤嬤過來提醒,幾個人才收了笑。
外頭安靜了,就聽到里頭三夫人嗚咽啼泣聲,老夫人問明了原由之后,心里惱怒萬分,丁筱明那個婆婆真是胡涂的,嫡孫難道不比個通房丫鬟金貴?竟然偏袒女兒送給兒子的通房丫鬟,叫明媒正娶的嫡媳忍氣吞聲?
“這事不能只咱們婦道人家出面,老二家的,你跟老二親自去一趟,哼!打三丫頭嫁去王家,他王家不讓回門,我可就憋著氣了!怎么著,丁家女兒是辱沒她王家兒子啦?這是欺我丁家沒人當家做主不成?”
“您要幫三丫頭做主啊!”三夫人聽老夫人這么說,忙撲到婆母跟前,求她做主。
老夫人接過二夫人手里的茶,抿了一口潤喉,“我且問你,三丫頭身邊不是有陪嫁丫鬟及陪房,怎么會讓個外頭進來的通房丫鬟給害了?”
三夫人一噎,老夫人不耐煩的拍桌道:“收聲,好好的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來,不然你叫老二夫妻怎么去給三丫頭討公道?”
二夫人見三夫人哭得眼紅鼻頭紅,不免有些同情,見她低泣不語,便幫著問三夫人的奶娘,“你來說。”
“是。”奶娘這才娓娓道來。
丁筱明的婆婆覺得這媳婦是她的婆母訂定的,怕不好拿捏,一進門就給下馬威,先不讓人回門,后又往兒子房里塞通房,想通過這個法子,好將兒子的心牢牢的攢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她兩個女兒也有樣學樣,也往兄弟房里送美貌丫鬟,這兩丫鬟還仗著是兩位姑奶奶所贈,常往丁筱明婆婆跟前湊,把王四太太捧得是暈頭轉向的。
“三姑奶奶身邊的丫鬟心大,攀上了姑爺,姑爺讓開臉,三姑奶奶忍著氣應了,誰知道,那賤蹄子竟與那兩個賤人一道兒使壞,害得三姑奶奶跌跤早產,哥兒體弱,大夫說得好生養著,三姑奶奶不顧自個兒身子,親自照料著,好不容易大夫說穩了,誰知,才放下心不到兩日,哥兒就這么去了!”
先上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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