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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挖坑自埋
樓云一等和離書發出去,就后悔了。
他趕緊著就要出楚州城,去西大營把八百里加急追回來。
然而他還沒有出城,西大營里的季青辰就已經決定去金國中都一趟。
她和趙端寧說起時,只提了要走海路去青州,看看她家的海船有沒有損失。
順便說服楊妙真。
趙端寧正想試探王世強對他這個官家還有幾分的忠心,她保證一定安全后,就直接答應了。
王世強聽到這個風聲后,并沒有阻止。
“國夫人收到楚州來的加急軍情了?”
王世強笑問著。
樓云公器私用,用八百里加急的軍情急報送來的明顯賭氣的和離書。
雖然是直接送到了季青辰的帳子里,但王世強身為本營的統軍鎮撫,很容易就了解到了內容是什么。
他覺得一切進行順利。
季青辰沒有什么反應,收了離婚證塞到了衣箱子里面,再沒有多看。
眼前的要事,僅是修復和趙端寧的關系了。
“什么時候回來?”
送她出營時,王世強輕聲問著季青辰,“我去接你。”
“不勞王副相了。”
她想譏諷一句王夫人還在楚州城等著見他,但再一想,畢竟是沒出聲。
官家要回駕京城的消息傳出去,現在快近開春時節。
戰敗逃散的宋官都向西大營聚集過來。
北方天寒雪厚,他們都是南方人,四處躲藏沒有凍餓而死就算是命大。
外面立新帝的傳聞,他們大半到了西大營才聽說。
趙端寧心情自然越來趙好。
而他身邊的那些中書舍人、知制誥,甚至內閣子女官范夫人的眼里。她和樓云的分手都被看成了是官家回駕之前的策謀安排。
他們不知道她剛拿到了和離書。
但他們從趙端寧與她對答的只字片語里,早已經認定:
謝皇后和陳王太妃——閻淑妃的意見不合,端儀國夫人和樓相公想必也要分道揚鑣了。
多的是人暗中議論,季、樓兩人畢竟還是夷人出身。
還沒有到抄家問罪的地步,怎么就能如此不顧倫常?
季氏自可以別府另居,樓相公也可以另納美妾聊解寂寞,夫妻豈可輕易和離?
遠不及王夫人樓氏那樣出身書香。謹守兩姓之禮。
至于王副相。商家庶子你和他講倫常,他聽得懂嗎?別以為大家不知道那大選試是怎么回事。
“我去接你。”
黃河渡口上,王世強堅持著。微微而笑。
現在他和季青辰都是孤家寡人,沒有婚配的男女了。
“以前我們就說好過,等我從大宋回來,就接你到明州老宅拜見父母大人。然后去京城新宅里成親的。”
金兵從楚州解圍而去,也已經二月里了。
趙端寧御駕來到了徐州城。
“王副相。”
樓云在徐州城下和王世強打招呼時。那一臉的假笑讓趙端寧看到了都覺得瘆人。
開春前,樓云去過西大營一趟,季青辰已經離開。
他知道,因為心里一直不服氣當初妻子撇開他和陳文昌訂親的事。他這回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坑了。
陳文昌在徐州城外受了傷,被一處道觀的女道士救去藏了起來,根本沒能趕去西大營。
王世強卻是算準了他會后悔。搶在他來之前就打發了季青辰離開西大營。
“樓相公。”
王世強拱手答禮。
他見著樓云,也不見得有多順眼。樓云可是他前妻的舊情人,將來妻室的前夫。
眼見得樓云和王世強之間劍撥弩張,趙端寧只能出面打了個圓場,道:
“徐州此次大勝,正是兩位卿家合力之功。”
他本來接受了賈似道的提議,趁著樓云、王世強、端儀國夫人三角戀的時候,順水推舟讓王世強和樓云兩人相爭的。
但王世強很聽話的讓國夫人離了營,又主動獻策,領軍夾擊了徐州金兵,奪回了徐州城。
趙端寧覺得,只要他權謀制衡的手腕足夠,王世強畢竟還是和他一條心的。
如果不是王世強奪回徐州城,打通運河通路,他這一次北伐慘敗就真是一事無成了。
他回京城,還要從大散關去西南,走長江水路才能到楚州。
那真是顏面無存。
“國夫人的二弟辰龍,可在?”
趙端寧在徐州城召見季辰龍,而賈似道又極力舉薦季辰龍出任徐州制置使。
季青辰聽到這個消息時,難免嘆了口氣。
她和李墨蘭說起道:
“賈似道逼反了山東軍,二郎為了守徐州城殺了李全,賈似道保了他就是保自己了。”
她坐船從金國中都回來了。
船上除了李墨蘭,她還帶著瓦娘子,海船停靠在了青州港口。
春夏之交的海面湛藍,波翻浪卷。
青州軍盡管知道這位季娘子的二弟殺了李全,還是讓她的海船靠了岸。
“不許她進城!”
有李全的舊部如此嚴令。
要不是季氏貨棧和黃氏貨棧仍然控制著海上的糧道。季青辰并不懷疑,青州軍會一把火燒了季氏貨棧,把她燒個死無全尸。
只不過,第二天城門還是對她敞開,季青辰坐了車直接進了楊妙真的府中。
楊妙真快要生了。
因為連番大變,她的胎位不正。
“請稟告楊娘子,我依約帶了醫婆來了。”
兵敗之前,楊妙真寫信來時,就曾央著季青辰在宮里請一兩位擅長接生的醫婆去青州。
她懷著李全的孩子。
李全很盼著這孩子是個兒子,是他的嫡子。
季青辰那時就和李墨蘭說好,讓她回去中都通知瓦娘子。
她會親自去接她。
“季夫人。”
楊妙真臉色蒼白地躺在了圍屏床上,高高鼓起的肚子里是李全的遺腹子。
“你放心,這是我在唐坊時的隨身媽媽。她三十年來的醫術了,在坊里每年都少不了接生十來個孩子。前兩年還在大宋宮里接生過陳王殿下。元妃娘娘李氏聽聞她的名聲,重金請她去了中都。如今李娘娘的葛王殿下也快一歲了。”
這樣的介紹之下,她又確實是從金國過來的,楊妙真臉色好了一些。
瓦娘子走到哪里都是眼里沒人的傲慢模樣。
對著青州這鄉下地方的接生婆,她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但她畢竟就是有真能耐。
連著二十七天每隔兩個時辰的按摩和針灸后,楊家自己請來的名醫一診脈,連忙道喜。
胎位移動了,孩子的頭開始轉向產道口了。
楊妙真還要一個月就要生產,不僅是季青辰松了口氣,楊妙真身邊的心腹,還有守在府里的李、楊兩氏族親們都放了些心。
“這位是孫道長。”
楊妙真也沒有食言,她為季青辰引見了坐鎮在青州的全真教太初觀主。
王重陽的七位嫡傳弟子里唯一的女道士,孫不二。
青州城里,不僅是李全的舊部,楊妙真的族親、全真教的分壇,還有原來山東十八寨的舊部,都等著楊妙真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
不論男女,至少能讓各家的人馬繼續名正言順地合在一處。
是兒子就更好。
最要緊母子平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