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養兄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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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大公子去得太早了。風云小說閱讀網”
文氏也不敢把這些說給王清河聽,只央了她在季青辰面前為靈姐兒說好話。
她告辭了出來,她一路自語哭著一路回自己院子,
“老爺眼里只有繼夫人,哪里知道大小姐小時候那場病來得古怪。老爺就從不想想,大公子那樣知禮的人,怎么就把大小姐天天帶在身邊,衣食住行別人都不許碰一下……”
文氏哭了一路。
而季青辰到了芙蓉園,本來是去見王清河的。
她還是特意選了王世強不在芙蓉園的時辰來。
然而也許就因為王世強不在,引路的丫頭在芙蓉花叢里左拐右轉,把她引到了一處曲苑池橋前。
她就看到剛才那靈姐兒款款立在橋頭。
“夫人。”
王世強的長女七歲,眉眼和文氏極像,甚至帶著些木訥。
但她雙眼睛里的精神氣兒叫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樓鸞佩膝下養大的。
就算是木訥,也能從木訥里生出幾分沉穩。
“季夫人。季夫人與樓相公匹配,自然也有政事堂里的一品誥命。何必逼走我的母親,讓她在普陀寺里的清苦度日?”
靈姐兒靜靜曲膝斂袖,深施一禮,“聽說夫人也是年幼失母,還請垂恩顧念一二。”
失笑間,季青辰不知道這小娘子嘴里的顧念一二,是讓她顧念樓鸞佩,還是顧念她這嫡母養大的庶女。
季青辰懶得和她廢話,道:
“你剛才跟著你姨娘來,我問了幾句你平常的女紅和識字。你答了一句你練字時還臨過云舅舅的字貼,你是故意和我提的吧?”
這庶女可比她生母狡猾多了。
“夫人說得沒錯。母親和我說過一些她在明州娘家的往事。還請夫人看在云舅舅在明州樓府時與母親的同族骨肉之情。規勸父親……”
季青辰沒空聽靈姐兒多說,只順著她的話問了一些樓鸞佩在明州家的事。
尤其是她和“云舅舅”的事。
這靈姐兒畢竟年紀太小,就算為人謹慎還是被季青辰拐著戀就套出了話。
“母親會說起大舅舅的事情。她四五歲時,生了一場寒癥,是繼母沒有照顧好讓她著了涼。大舅舅那時去了京城考試,中了狀元回來時。母親已是垂危。所以大舅舅就稟告了外祖父。把母親移到了大舅舅的院子里教養……”
季青辰一路聽著,就知道樓鸞佩這病一定是繼夫人沒照顧好。
否則明州樓家這樣的書香禮教,仆婢養娘成群。樓老大人還沒有死,怎么可能讓一個二十歲的長兄親自養著一個四五歲的妹妹?
樓大公子吃什么,樓鸞佩就吃什么步步為贏。
樓大公子制新衣,樓鸞佩就同樣的料子跟著制新衣。
聽著像是兄長慈愛。兄妹情深,但按常理一推想。她就知道樓老大人必定是心里不安。
繼室疏忽,下人們無禮,差點害了女兒。
這位書香大家的家主在愧疚之中,才會向出色的嫡長子退讓.
他任由了長子把樓鸞佩帶在了身邊。讓兒子和女兒一起在書房里跟著讀書。
至于樓大公子沒有讓妻室齊大夫人養妹妹,那就更容易理解了。
齊大夫人是舊勛武人出身,讀書不多。心思也不夠溫柔細膩。
齊家和成夫人三姐妹那樣的京城舊族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樓大公子覺得他自己養比妻子養得好。
二十歲的年輕人,能指望他中狀元。卻未免能指望他在這些家事安排得四平八穩。
他明顯把樓鸞佩養歪了。
“你大舅舅的性子,只怕和你父親有幾分像吧?”
季青辰這樣笑語著。
“大舅舅從小就是明州城有名的才子。”
靈姐兒很自豪地說著。
說罷她還眨了眨眼,不知道這位夫人提起父親王世強是為了什么。
然后她還是點了頭,道:
“母親也這樣說過。”
樓大公子和王世強,都是出色才子,從小就有些不按規矩來的自作主張。
“我也聽你云舅舅說起過一些明州舊事……”
想起樓老大人娶繼室時,是四十歲的年紀娶了十八歲的年輕夫人。
老夫少妻,也難怪他沒臉在嫡長子面前嘰歪什么禮教規矩。
季青辰也明白這書香大家里,怎么會出了個樓鸞佩。
“樓鸞佩,是把樓云當兒子養吧?”
她暗暗冷笑著。
手把手教他寫字讀書,衣裳鞋襪無微不至,參加祭禮的衣冠也要她樓鸞佩親自教導。
“她的性子太像大公子了……”
她終于明白了樓云的這一句話。
“青娘,我于樓鸞佩,絕無男女之情。”
樓云最初未必沒有覺得樓鸞佩很可愛很美麗,現在也對她一直感激在心。
但樓云是個極傲氣的人,他連她婚前先訂了陳文昌都能記上好幾年,他豈能受得了一個比自己小的美少女天天教訓?
她更是想起了上回樓鸞佩暗中策動了對她的彈劾。
這位大小姐根本不是個正常的大家閨秀吧?
這時,她就古怪地想起了王世強農家仙田。
“你父親,平常與你母親……”
她難免就覺得王世強絕不可能受得了樓鸞佩。
然而她轉念一想,王世強那可是生母早逝,嫡母不良。
指不定人家就缺母愛。
她一路冷笑著,也不管這是在王世強的別府了。
她打發了靈姐兒,直接叫人喚了以前跟著她去成都府的左成。
芙蓉花七月盛放,如織如錦,她立在花圃邊,問了王世強的書房在哪里。
左成不敢攔她,守書房的王信也不敢攔她。
她就直接闖了進去。
當著左成和王信的面,她熟門熟路在他的書房里左翻右找。
不一會兒,她就找出了他在唐坊貨棧書房里一樣的暗格。
左成和王信已經嚇得退了出去,她一把從暗格里翻出了王世強的一疊子四五十封的密信,她一封接一封抽出打開仔細地看。
“夫人……國夫人……”
左成早就溜了,王信畢竟是守書房的,只能在門外結巴著,
“老爺馬上就回來了。國夫人想要問什么朝上公事,直管和老爺說。老爺必定沒有什么不許的。國夫人手上那些是老爺往年和秀王世子的通信……”
秀王世子,那當然就是現在的官家趙端寧。
他努力暗示著,最好不要看。
季青辰的手一頓,面無表情回頭看了他一眼,淡定道:
“我看看你們家王副相這幾月有沒有和普陀寺里的王夫人通信。指不定就夾在這朝上
公事里,倒叫我走了眼。”
王信聽得她這樣說,只能陪笑。
他知道王世強為了娶她,表示他的悔改之意,答應過絕不進普陀寺的條件。
而季青辰一邊看信,一邊就在心里冷笑,嘴上譏諷著道:
“你們家老爺,往年里修河道,后來又去了西南,總是不落家的。我只當他是要上進,立功業。如今看來,也少不了王夫人的督導之功。”
王世強為趙端寧策劃宮變登基的事情,最初不就是因為宮中傳出了太子的小兒病?
那根本也不是意外得病吧?
大皇子第一次得小兒病時,是她從西南回來的時候。
樓鸞佩在那個時間彈劾于她,只不過因為那時大皇子第一次傳出了染小兒病。
閻淑妃以為二皇子大位在握,才讓樓鸞佩給了她這個謝皇后心腹一個下馬威。
只要看王世強和趙端寧通信的時間和內容,就能看出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