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送別
“就今天夜里吧,雖然走夜路會有些不安全,但有我護送著應該沒問題,且也能盡量少遇著些人。”吳善淵考慮了一會兒,回道。
柳素也贊同地點了點頭,就立馬吩咐谷雨去收拾東西了,待谷雨離開之后,柳素便站起身來,對著吳善淵福身行了一禮。
吳善淵有些詫異,也立馬站起了身來,對著柳素問道:“你這是做什么啊?”
“這幾日多謝你幫忙了,為了我的事情勞心勞力,我已經問過寶寶了,他說他一出生之后就會褪一次鱗片,到時候你到汴京來找我吧,我把你要的東西交給你,算作對你的答謝,但那是寶寶給你的,我本人卻什么也沒做,這一禮卻是你應當要受的。”
吳善淵無奈地笑笑,說道:“我做的這些不過都是舉手之勞罷了,你實不必這樣,你現在是還不知道你要給我那些東西價值多少,等到哪一天你都知曉了,恐怕還要覺得我占便宜了呢,所以你這一禮,我受的實在有些心虛,畢竟我本來也是有私心的,不僅僅是因為你,還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再過不久你就會知道,你懷著的到底是個怎樣的寶貝了。”
柳素現在對寶寶的真實身份已經不那么執著地想知道了,她覺得不管寶寶是什么,都是她的親身骨肉,不管是誰,都不能將他從自己身邊將他搶走,就算是孩子的父親也不行,一點都沒有付出的人,不配做孩子的父親。
“我懷著的自然是我的孩子,也只會是我的孩子!”柳素摸著肚子,神色堅毅地說道。
吳善淵與柳素相處了這幾日,知道眼前這個女子與尋常的女子很不一樣,表面看著那樣柔弱,卻有些超乎常人的堅韌與勇氣,對于她的離開,他忽然有些不舍,也有些惋惜,他覺得,若自己早一點遇見她,或許也會像那位大人一樣情不自禁吧,他有些羨慕那位大人,這樣的女子生出來的孩子也一定是不一般的吧,只是他也只能將這份羨慕深深地埋在心中,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便還是早些忘卻的好,不然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與他的修行有礙啊。
“對了,唐家昨日已經將你的尸首葬下了。”吳善淵立即轉移了話題,與柳素說道。
“哦,那就好。”柳素的反應有些淡淡,心想著,其實柳素娘早應該死了,這應該也算是延后的葬禮吧,從今以后,這世上就再沒有柳素娘,只有她柳素了。
“你倒是淡定,我還受邀參加了你的葬禮呢,我看著有幾個人倒真是為你的死傷心的,那個上次和你一同落水的小姑娘就哭的很傷心呢,總算唐家還有幾個有良心的。”吳善淵冷笑了一聲,說道。
“她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若以后她們姐妹有什么麻煩,你能幫的話就幫一把吧,她們母女三人確實也是幫了我許多的。”柳素點了點頭說道。
“對了,你今天就要離開的事,要告訴你弟弟嗎?”吳善淵忽然想起了柳文思,與柳素問道。
“我一早答應過他的,離開的時候會跟他說。”柳素點頭回道,她倒也沒把柳文思忘了。
吳善淵聞言,便派了個人去給柳文思報信,讓他入夜以后在城門處等候。
天才剛一暗下,谷雨就在農莊門口忙活起來,她將一大袋子包好的饅頭包子放上了馬車,又指揮著身后的幾個抬著麻袋的仆將,讓他們把麻袋放到后面那輛板車上,那上面已經堆了好幾個麻袋了,里頭裝的都是米面蔬菜,還有一些曬好的熏肉和熏魚。
柳素有些無奈地站在一邊,哭笑不得地說道:“谷雨,你帶這么多糧食干什么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要去逃難呢。”
谷雨轉過身來,卻是振振有詞地回道:“少奶奶,這您可就不知道,咱們要到汴京,最起碼得走一個多月呢,路上雖有驛站,但也不多,少不得要在野外露宿的,多帶些吃食,有備無患,就算路上吃不完,到了汴京也省了買糧食的錢,現在糧價可是一天比一天高,咱們能省一點是一點。”
柳素也理解谷雨的想法,她是當年餓怕了,總要看到足夠的糧食,心中才安心,想著自家小丫鬟這般能持家,柳素便索性由她了。
等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裝上車,已是到了辰時三刻,柳素和谷雨急急上了馬車,就由吳善淵和仆將們護送著,往城門的方向駛去。
馬車又是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到了城門,車子才剛一停下來,就有一個黑影快速地從角落里竄出來,跑到了吳善淵的馬前。
“你們可總算是來了,我從傍晚的時候就等在這里了,終于等到你們了。”柳文思穿著一身黑乎乎的短褂,在吳善淵馬前壓低聲音激動地說著。
柳素聽到動靜,也從馬車里走了下來,看到柳文思,便笑著說道:“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入夜了再過來嗎,怎的來這么早,等急了吧?”
“還不是因為娘……姐,娘聽說的事,傷心的都生病了,這幾天一直躺床上呢,我看著心疼,你看能不能……”柳文思走到柳素面前,低著頭,很是猶豫地開口道。
“不能。”柳素打斷了柳文思的話,神情嚴肅地與他說道:“你心疼娘姐姐知道,姐姐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娘的性子你應該比我清楚,要是她知道了我還活著的事情,保不定哪天說漏了嘴,那你可想過后果,你覺得唐家的人會善罷甘休嗎,恐怕到時候還要連累到你們一家,所以這件事決不能跟她說,最起碼現在不行!”
“好吧,姐姐你說的對,是我沒有想周到,我一定會為你好好保守秘密的,等哪一天,我們再不怕唐家那些人,我定會正大光明地將你接回家的!”柳文思嘆了口氣,而后一臉堅定地說道。
“好孩子,姐姐等著呢。”柳素覺得這個便宜弟弟真是不錯,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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