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上門抓人中
前廳里頭,已經坐了五六個身穿皂衣的捕役,但最前頭坐著的那個青衣男子,赫然就是柳素幾人在元宵燈會遇到的那個男子。
那男子端著手中的茶盞,姿態優雅地喝了口茶,不過顯然柳素這兒的普通茶葉并不合的他胃口,他只淺淺啜了一口,就皺了皺眉眉頭放下了,看了眼垂手立于一旁的小丫鬟,語氣還算和善地問道:“你們家夫人什么時候過來?”
“是啊,你們家主人好大的譜啊,讓徐公子等急了,沒你們好果子吃。”坐在男子身邊的,看上去是所有捕役領頭人的捕役語氣不善地叫囂道。
“夫人她……馬上就過來了。”小丫鬟被捕頭一嚇,怯怯地退了一步回道。
“哼,不過就是個寡婦,竟然還要我們爺幾個等……”那捕頭又是不滿地撇了撇嘴,聲音不小地抱怨道。
“讓幾位差爺久候,真是小婦人的不是了。”柳素在男子問話的時候已經到了門口,將捕頭那囂張的模樣盡數看在了眼里,此時扶著腰,緩緩走進大廳,臉上帶著笑,口中雖說著致歉的話語,面上卻毫無一絲歉意,反而是一付沒把幾人放在眼里的態度。
男子看見柳素,已經站起了身來,很是有禮地一抱拳,自報家門道:“在下徐秀頎,見過夫人,今日前來叨擾夫人,實是萬不得已,請夫人見諒。”
柳素已經走到了徐秀頎身邊,頗有些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道:“徐公子真是說笑了,您帶著這么多捕快上我這兒來,要沒有什么大事兒,還真說不過去呢。”
見柳素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徐秀頎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維持住了風度,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而他身邊的捕快似是已經感受到了他的不滿。站起來就對著柳素橫眉冷目地說道:“這位夫人,你別把客氣當福氣了,我們今日是秉公上門捉拿逃奴,勸你還是快快把人交出來。這樣我們也好早早回去交差,不會問難你們。”這般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展開來送到柳素面前,繼續說道:“就是這個女人,你看清楚了,有線人報案,說這人就是你身邊的丫鬟,快快把人交出來。”
柳素仔細端詳了那紙上的畫像,說實話,畫的還真與小藝有七八分相像。只要人一出來,鐵定便賴不掉的,便只能用曲線救國的方式,微微一笑道:“差爺說這畫上之人是逃奴,有什么證據沒有。您這空口說白話,也不能讓人信服啊,比如說她原先的賣身契什么的,總該有吧?”
那捕頭收了畫像,又是不慌不忙地從懷里掏出一張紙,在柳素面前抖了抖,極其囂張地說道:“看清楚了。這就是那逃奴的賣身契,她原先是徐公子母親身邊的丫鬟,后來偷了主人家的財務出逃,徐家是派人找了許久,沒想到盡然逃竄到汴京來了,卻還是讓徐公子遇見了。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柳素百分之一百肯定捕頭手里的這份賣身契是造假的,但人家既然敢這么明目張膽地拿出來,那東西自然是已經能以假亂真了,柳素便仍是笑著,看向徐秀頎問道:“徐公子。您肯定您府上的逃奴就是我的丫鬟,這世上相似的人那么多,您會不會認錯人了呢,而且還有一件事我很是奇怪,不過就是區區一個微不足道的逃奴,怎么能勞駕徐公子您親自帶著人過來尋呢?”
徐秀頎亦是不緊不慢地回道:“若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鬟,我自然不會這般焦急過來,只是這個丫鬟原先是我母親比較器重的一個,她偷走了我母親最珍愛的一串瑪瑙手串,那串瑪瑙手串是我外祖母留給我母親的,有特別的意義,所以我母親特別珍視,因為丟了手串,我母親還病了一場,所以今次能找到這個逃奴,我自然十分重視,若是能找回我母親遺失的那串手串,我想她一定會十分開心的,所以我才特意跟著捕快們過來了,畢竟我是見過那個丫鬟的,再見到一定能認出來的。”
“萬一徐公子認錯人了呢,我方才就說過了,這世上相似的人那么多。”柳素覺得這徐秀頎真是陰險極了,明明滿口瞎話,卻是臉不紅,心不跳,說的跟真的一樣,若不是她知道事情的真相,說不準也要被他騙了。
“夫人把人叫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您覺得以我的身份,何須要冤枉一個小丫鬟,我的目的只是找回我母親的手串,并不會要那丫鬟的性命。”徐秀頎臉上雖還帶著笑,語氣已是有些不耐煩了。
“快點把人叫出來,我們沒那么多工夫陪你耽誤!”一旁的捕頭也大聲喝道。
柳素一開始就沒打算把人交出去,這時便索性往椅子上一坐,頗有些無賴地說道:“對不起了幾位差爺,這個丫鬟前幾日就離開我府上了,現在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恐怕是幫不上徐公子了。”
徐秀頎眉頭一皺,不滿地開口道:“夫人,您何必要袒護她呢,這對您一點好處也沒有,您只要把人交出來,我們立馬就離開,絕不會再打擾您,不然的話,恐怕你和你府上的人都會被冠上窩藏逃犯的罪名,到時候若是被抓到衙門,我也幫不了你們呢。”
柳素卻是絲毫不懼,像是聽了什么笑話一般,輕笑道:“徐公子這話說的奇怪了,我都說了人不在我府上,你為什么還不相信呢,你要是真不相信,便讓人去搜就是了,若真是找到了人,我定讓你帶走,絕不攔著!”
徐秀頎眼一瞇,便緩緩說道:“那在下便不客氣了。”這般說著便與一旁的捕頭使了個眼色,那捕頭立即會意,帶著手下的捕役們就去宅子里搜查了。
柳素依然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淡定地喝著茶水,模樣甚是悠閑。
徐秀頎亦是坐在椅子上,神情卻沒有柳素那么悠閑自在,他偶爾會用余光觀察柳素一會兒,眼神中閃著些危險的光芒。
大約過去了半個時辰,那捕頭便帶著捕役們回來了,臉色不怎么好看地在徐秀頎面前搖了搖頭,徐秀頎的眉頭頓時皺地更緊了。
“怎么樣,捕頭找到人了嗎?”柳素在椅子上笑容有些囂張地問道。
徐秀頎瞇了瞇眼,凝神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展顏道:“我想著,那丫鬟急著離開,說不定還沒能逃出很遠呢,我們應該在附近人家都搜索一遍,才能保證沒有漏網之魚。”
柳素心中一驚,沒想到徐秀頎思維這般縝密,面上卻不敢露出一絲破綻,緩緩說道:“那丫鬟已近離開好幾日了,我想著早應該出城去了吧。”
徐秀頎聽了柳素的話,卻是越胸有成竹起來,立即回道:“我看不一定哦,那丫鬟聰明的很,或許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定是還在這汴京城里呢。”
“徐公子說的對,我們這就先去附近的人家找找看。”那捕頭一點頭,便準備帶人離開。
柳素這下有些著急了,卻不敢出言阻止,怕再露出破綻,只能看著徐秀頎帶著一臉勝券在握的笑容,與幾個捕役一起離開了。
等確定這一行人離開之后,便進了對面白澤的府上,柳素更是焦急了起來,谷雨拼命在一旁安慰道:”主子,您不用太擔心了,白先生不是一般人,他怎么會讓那些官差隨便搜他的家呢,他是同長公主都認識的,那些官差們肯定不敢得罪他的。”
聽谷雨這般說,柳素倒是放下了些心,她差點忘記了白澤也是一個牛叉的人物,那個什么徐秀頎再厲害,也不會敢得罪長公主吧。
柳素讓門房老趙盯緊了對面府上的動靜,一見徐秀頎那一行人出來,便立即來稟告,心焦地又是等了一個時辰左右,老趙這才氣喘吁吁地過來稟告,“主子,那群官差從白先生府上出來了,又往咱們這兒來了!”
柳素本來聽到他們離開了白澤府上還稍稍松了口氣,一聽他們又過來了,頓時眉頭一皺,便于老趙吩咐道:“就說我身子不適,不見客!”
“是……”老趙話還沒說完,柳素就看到徐秀頎一行人已是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柳素頓時語氣不善地開口道:“徐公子,你不知道私闖民宅我也以去告你們的嗎?”
徐秀頎卻是不甚在意地回道:“在下唐突了,不過實在是心中焦急,不想讓那丫鬟再逃脫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夫人能把您府上的下人們都召集起來,在下有些話想要問問他們。”
“我若是不愿意呢?”柳素沒想到這徐秀頎如此糾纏不休,微微有些咬牙切齒地問道。
“那夫人就別怪在下不客氣了,這些官差們也不過是在執行公務,還請夫人配合。”徐秀頎語氣中隱隱帶著些威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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