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婦

第八十二章 公主駕到

第八十二章公主駕到

柳素的立即精神一振,在雜物房四處找了一會兒,很快便找到了一根鐵棍,她拿著棍子便撬起地板來,好在她力氣足夠大,那地板雖被釘嚴實了,也很快被她撬了起來。

柳素連腦袋上的汗都來不及擦一擦,就將鐵棍隨便往旁邊一扔,把那一塊撬起的地板弄到一邊,地板下面果然還有很大的一個空間,正好可以藏下一個人,她貓著腰跳下去,眼睛盡量適應著地板下的黑暗,也顧不上地面的骯臟,用手四處摸著,很快,手上便摸到了一個綿軟溫熱的物什。柳素心中大喜,又是在那物什上仔細摸了一會兒,等摸到手腳之后,才確定自己摸到的是一個人。

地下太黑,柳素看不清這人的臉,但也知道十有*應該就是小藝,她將雙手穿過身下人的腋下,抱著她慢慢地出了地下,等到了上面,才借著微弱的光線,看清了這人的臉,她頓時松了口氣,果然是小藝沒錯。此時小藝正昏迷著,雙手雙腳都被粗麻繩綁著,眼睛上蒙了黑布,嘴巴也被一團黑布堵著,就算是醒來恐怕也是一動不能動,更不可能出聲求救。

柳素立馬把她身上的麻繩都解開,拿下蒙眼布和嘴巴里的布團,這才用手探了探小藝的呼吸和脈搏,又粗略地檢查了一下她的全身,直到確定她只是手腳有被麻繩勒出來的瘀傷,身體別處沒有其他損傷,才總算是完全放下了心來。

想著這雜物房不是久留之地,柳素便將小藝背起,準備先帶她離開這里。可沒成想剛走出兩步,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推門的聲音。柳素心中頓時一緊,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大門處。

此時此刻的前院,情況已經比柳素離開之時更復雜了幾分,除了梁馥帶來的人和靜蓉這些個原本別院里頭的人,又多出了一群人來。為首的是一個氣質雍容的女子,她的容貌極美,卻看不出年齡,身上即帶著少女的清純。也有著少婦的風情,那一雙漂亮的鳳眼清清淡淡地看著眾人,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而她的身邊,站著一個俊俏得不像話的白衣男子,那男子的臉上微微帶著笑,讓人很難將眼睛從他身上移開,再加上站在她們不遠處的梁馥,這三人雖有著迥然不同的氣質,但唯一一點相通之處,便是她們都不像凡人。而更似神仙中人。

靜蓉此時已經跪在了地上,甚是惶恐地與那氣質雍容的女子說道:“奴婢參見長公主,長公主萬福金安。”

那一男一女原就是長公主和白澤,她們也查到了小藝被徐秀頎帶到了這城郊別院里,正好在梁馥后面找到了這里。當時梁馥正在跟靜蓉對峙,靜蓉搬出了薛妃,就是不讓梁馥搜查別院,而長公主的到來便打破了這個僵局。

長公主名李煥月,并不是皇帝的女兒,而是皇帝最小的妹妹,也是先帝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女兒。她與皇帝相差了二十歲,皇帝即當她是妹妹,又當她是女兒,從小便十分疼愛她,在她十五歲及笄的時候,便封了她為安平長公主。并賜婚與當時風頭正盛的少年驃騎將軍姜旭,可惜天妒英才,姜旭在一次戰役中英勇殉國了,當時李煥月正懷著四個月的身孕,聽到這個噩耗之后。傷心過度就流產了,從此身體便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就手足冰涼,有時還會昏厥,有一年冬天特別的嚴重,發病之后幾乎沒有了呼吸,若不是后來請到了白澤,性命恐怕早就保不住了,所以白澤才說,他曾救過李煥月一條性命。

梁馥沒有下跪,只躬身行了一禮,神態還算恭敬地開口道:“梁馥參見長公主殿下。”

李煥月看了梁馥一眼,神情還算和藹,與她點了點頭道:“梁二小姐不必拘禮,咱們可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梁馥抬頭看著李煥月,燦然一笑,語氣頓時輕松了許多,繼續道:“殿下,要不咱們進去坐著慢慢說吧,您什么身份,怎么好一直站在外面說話呢。”

梁馥這話一出口,那靜蓉也立馬接口道:“是奴婢疏忽了,殿下請快快進來。”

李煥月這才慢慢點了點頭,對著靜蓉道:“你也起來吧,同我們一起進去,看來今日這事情,一時半會兒恐怕還說不清楚。”

靜蓉眉頭皺地更緊,她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簡直就是一頭霧水,實在不明白到底為什么梁馥和長公主這兩個身份如此尊貴的人會同時到了這別院。靜蓉慢慢地站起身來,低著頭退到一邊,余光忽然掃到了身邊的薛清柔,見她臉色煞白,神情異乎尋常的緊張,微微瞇了瞇眼,覺得這薛清柔應該知道些什么,但她到底瞞了些什么呢,靜蓉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梁馥正準備跟著李煥月進屋,下意識地便想起柳素來,回頭一看,卻并未在人群中找著她的聲音,神情頓時一肅,與身邊的蘇羽問道:“蘇羽,趙夫人呢,怎么不見她?”

蘇羽聽梁馥這樣問,也立即在人群中找尋柳素,卻也同樣沒找著人,語氣微微有些慌張地回道:“奴婢方才一直在小姐身邊,沒注意……”

梁馥頓時皺了眉頭,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與蘇羽吩咐道:“你帶幾個人去后面找找,記住,不要驚動其他人。”

蘇羽立即應了,便挑了幾個人,悄聲往后院去了。

梁馥依舊裝著若無其事地進屋,在李煥月下手的位置上坐下,立即有丫鬟端了熱茶上來,梁馥緩緩啜了一口,才放下茶盞,看著李煥月笑道:“我這真是托了殿下您的福了,來了這么久,才能坐下來喝上一杯熱茶,若不是殿下您來了,我還不知道要在外面站多久呢。”

李煥月聞言,面上的神情微微有些好奇,便順著她的話問道:“方才看到你們都站在外面,我也覺得很奇怪,對了,還不知道你今日過來這里是為了何事呢?”

梁馥狡黠一笑,故作神秘地說道:“要不殿下您猜一猜,說不準……我跟您是為了同一件事情來的呢。”

“哦……”李煥月的語氣有些奇怪,不動聲色地看了身邊的白澤一眼,面上越發興致盎然。

梁馥也早注意到了白澤,卻只是偷偷打量他,眼神在他與李煥月之間游移,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樣。

“本宮便不猜了,直接與你說吧,今日是受了白先生之托,前來幫他找一個人。”李煥月笑盈盈地說道。

“白先生?可是殿下身邊這位?”梁馥疑惑地開口問道,眼睛又是瞄了白澤一眼。

“二小姐剛來汴京,不知道白先生也是正常,他可是本宮的救命恩人,當初本宮病得只剩下一口氣,就是他將本宮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他的醫術可是連太醫們都望塵莫及,白先生為人淡泊名利,當初他雖救了本宮,卻并不接受本宮的賞賜,說這是他作為醫者的本分,但本宮終究是欠了他一條命,便承諾往后他要是有什么事情,自可以來尋本宮,不過我們認識了這么久,這可還是他第一次真的過來尋我,我自是要盡心幫他。”李煥月很是耐心地與梁馥解釋道。

梁馥了然地點了點頭,而后又說道:“原來殿下您跟白先生有這般深的淵源,那我也不同殿下您說什么虛的了,斗膽問殿下一句,你們是不是要尋一個名叫小藝的丫鬟?”

李煥月神色一動,莞爾一笑道:“看來被你猜準了,咱們還真是為了同一件事而來的,只是本宮有些奇怪,二小姐你又是怎么認識那個丫鬟的呢。”

梁馥微微一笑,回道:“我同殿下一樣,也是受人之托,等找著了人,我再與殿下仔細說說,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那小藝丫鬟找出來呢。”梁馥并不想跟李煥月提起柳素,便有些回避地轉移了話題。

“確實。”李煥月這般應著,便看向了垂首站在不遠處,一直未發一言的靜蓉。

靜蓉亦是感受到了李煥月的視線,立即跪下身來,神情茫然地說道:“回長公主的話,奴婢真沒見過什么叫小藝的丫鬟。”

李煥月沒有說話,回頭看了白澤一眼,白澤笑了笑,便往前走了幾步,也沒有看地上的靜蓉,而是看向了那正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薛清柔,緩緩開口問道:“這位姑娘可還認得在下?”

這下屋子里眾人的視線就全部集中到了薛清柔的身上,她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臉色更蒼白了,語無倫次地回話道:“我……我不認識……你!”

“這位小姐可真是健忘啊,這中秋節也不過就是半月多之前的事,怎的這么快就忘了一干二凈了呢,我可記得那日你抓著小藝不放她走,說她是你的一個故人呢。”白澤搖了搖頭,似是十分不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