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計劃出發
柳素直覺覺得這葉娘子跟他夫君之間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不愉快,不過那這是人家夫妻間的私事,她也不好多問,便岔開話題,隨意問了幾句府上的情況,便讓她退下了。
下午柳文思就去了清塵書院,柳素歇了個午覺,醒來的時候,谷雨就與她稟告,說是那吳山在外頭等待求見。
柳素讓谷雨幫她整理了一下妝容,便起身去了會客廳。上一次她受傷,吳山也來探訪過一次,只是那時她還在臥床休養,就沒有出去相見,現在她已經完全好了,自然是要見一下他的,她也猜到了今日吳山前來應該是為了吳善淵到汴京的事。
柳素一走進會客廳,吳山便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與她俯身行了一禮,開口問候道:“小人拜見夫人,看到夫人您平安無事,小人也放心了。”
柳素立馬上前虛扶了一下,笑盈盈地說道:“吳管家太客氣了,小婦人可不敢當,快些坐下吧,在我這兒不必拘禮。”
吳山這才又坐了下來,等到柳素在主位上落座,吳山才面帶關心地開口問道:“夫人的身體已是大好了嗎?”
柳素點了點頭,回道:“有勞吳管家掛心了,休養了這么久的時間已是無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吳山感慨了幾句,又是繼續說道:“是這樣的,今日小人前來一是關心夫人您的身體,二就是要告知夫人您一個消息。”
“哦?是什么消息?”柳素面上裝著十分疑惑地問道。
“我家少爺今日應該就能到汴京了,他早與小人寫信吩咐了,說是明天一早就會來拜訪夫人您。”吳山立即回道。
“吳公子也來了汴京嗎,那我真是要好好準備準備了,免得招待不周。”柳素似是十分驚喜地說道。
“少爺與小人吩咐了。讓您不用準備什么,只當是老朋友見面就好。”吳山這般說道。
“那怎么行呢,吳公子幫了我這么多。他來汴京,我自是不能怠慢的。”柳素依舊堅持道。
吳山也沒再說什么。將消息帶到,便起身告辭了,柳素不方便親自送,就讓谷雨送了他出去。
谷雨將人送走之后,還頗有些興奮,在柳素面前喋喋說道:“奴婢本還以為離開吳縣之后就見不到吳公子了,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就又能見著了,看來吳公子對主子您可真上心。一到汴京,第一件事情就是來看您。”
柳素斜睨了異常興奮的谷雨一眼,道:“你這丫頭,到底他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主子啊,要不要我把你送給他當丫鬟得了。”
谷雨知道柳素是跟她開玩笑的,立馬賠笑著說道:“當然您是我的主子啦,奴婢也是為了您嗎,您看吳公子對您這么上心,您總該給他一個機會不是?”
“越說越不著調了,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可真就把你送給他了。”柳素臉一板,作勢就要打谷雨,谷雨立馬就躲了開去。依舊笑瞇瞇地道:“主子您可不舍得的,您要是把奴婢送走了,再去哪里找奴婢這么貼心的丫鬟。”
柳素又是笑罵了谷雨一陣,這才作罷,只是心中甚是苦惱,不管是谷雨還是柳文思,都想把她和吳善淵配成一對,這吳善淵到底是給他們吃了什么藥了,一個個都把他看成如意郎君。可問題是他也從來沒表現過喜歡自己啊,他們兩人之間不過就是交易罷了。怎么可能發展成男女之情呢,柳素覺得應該找個機會澄清一下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
傍晚的時候。柳文思從清塵書院回來,姐弟兩人一起用了晚食,吃過飯之后,依然是坐下來喝茶聊天,柳素立馬便問了柳文思今日去書院情況怎樣。
柳文思看來心情不錯,笑著回話道:“挺好的,書院的先生收了我的推薦書,又考校了下我的學問,便幫我分配了班級,因為我不急著參加明年的科舉,所以便分到了乙字班,那里的學生大多和我差不多年紀,切磋起學問來也比價方便。”
柳素一聽,這才放心了下來,免不了又嘮叨幾句,“既然進來了清塵書院,就安下心來好好讀書,我一會兒讓丫環給你收拾東西,你明日就動身住到書院里去吧。”
柳文思一聽,立馬著急的開口道:“明天不是吳大哥要來嗎,我再晚去個一兩天也沒事的,先生可是給了我三天的準備時間呢。”
柳素知道定是谷雨這個大嘴巴把吳善淵要過來的事告訴柳文思的,轉頭便瞪了她一眼,谷雨卻只是對她傻笑了一下,有些心虛地轉過了頭去。
“姐,那推薦書還是吳大哥給我的呢,你總要讓我當面跟人家道個謝吧。”柳文思又與柳素求道。
自家弟弟都這樣說了,柳素也只好答應,“好吧,那就允你再晚一天,明日見過吳公子之后,你可得乖乖去書院讀書。”
柳文思立即連連點頭,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讀書的。
第二日,柳素早早便起床了,準備妥當之后,便在大廳里等著吳善淵,大約巳時時分,外頭的丫鬟就來通報,吳善淵的馬車已經到了門外了。
柳素立馬站起身來,由谷雨扶著去門外迎他。
柳素剛走到大廳門外,就看到遠遠而來的吳善淵,他身上穿了一件紫色的貂皮大鏖,腳上踏著皂色的靴子,比之上一次見黑了幾分,卻依舊俊朗不凡,一雙眼炯炯有神,直直地朝她看來。
吳善淵看到柳素那大腹便便的模樣,愣了半晌,直到柳素走到他面前,輕笑著調侃了一句,才醒過神來。
“怎么,這才多久不見,就不認識我啦?”
“怎么會呢,只是上一次分開的時候,你的肚子還看不太出來呢,現在都這么大。應該快要生了吧?”吳善淵輕咳了一聲,不自然地問道。
“是快了呢。”柳素撫了撫肚子,笑著回道。
“吳大哥。姐姐,咱們進去說話吧。別在外頭站著了,怪冷的。”柳文思看兩人光站著說話,立馬從背后跳出來說道。
“是啊,你姐姐身子重,咱們快進屋吧。”吳善淵也立即反應了過來,往前走了一步說道。
柳素跟在吳善淵后頭往前走,還不忘警告地看了柳文思一眼,讓他小子消停一些。
幾人進了屋子里之后。谷雨就立即與幾個小丫鬟上了茶水點心,然后便讓幾個小丫鬟都退到門外去了,關上門讓柳素和吳善淵可以安心說話。
“聽說你受傷了?”吳善淵喝了口茶水,才開口問道。
柳素沒想到他第一個會問這個,笑了笑回道:“不是什么大事,已經完全好了。”
“那就好。”吳善淵話不多,許是看柳素確實已經沒事了,便沒有多問。
“你這次汴京,打算待多久?”這回換柳素問道。
“不一定,看情況吧。事情辦完了就離開。”吳善淵有些模棱兩可地回道。
柳素也沒問他來辦什么事,又是默默地喝茶,兩人一時無語。
柳文思在一旁看得著急。立馬接話道:“吳大哥,我昨日已經去了清塵書院了,你給的推薦信可真管用,我已經進了書院了,明天開始就去那里讀書了。”
“不過一封推薦信,沒什么大不了的,也是你自己有學識。”吳善淵淡淡一笑,說道。
“我來汴京這些時日,也知道清塵書院不好進。你也就別謙虛了,我代文思再謝謝你。”柳素立即接話道。
吳善淵笑了笑。也沒再說什么,接下來就是柳文思一直與吳善淵說著一些書院的見聞。柳素偶爾會插上兩句,氣氛倒也還算和諧,但兩人間真正的對話卻是沒幾句。
柳文思似是發現了這一點,他忽然驚呼一聲,似是十分焦急地開口道:“哎呀,我想起來了,明兒去書院要穿的衣裳我還沒有準備好呢。”
這般說完他便站起了身來,對著另一邊的谷雨大聲說道:“谷雨姐,你快來幫幫我,去我那兒給我出出主意,我明兒到底穿什么好!”說完還使勁兒給谷雨使著眼色。
谷雨再笨也知道柳文思的意圖了,連忙點頭,裝著十分鎮重其事地開口道:“這確實是大事兒,要好好準備準備,小少爺,奴婢這就跟您去。”
柳文思得了谷雨的配合,立馬笑嘻嘻地對著吳善淵和柳素說道:“吳大哥,姐,我和谷雨先離開一會兒啊,你們慢慢聊,我們很快就回來的。”
話一說完,也不給兩人阻攔的機會,拉著谷雨便撒丫子跑出了大廳,只留下柳素和吳善淵兩人尷尬的面面相覷著,兩人怎么會不知道柳文思的這點小心思,只是也都不點破,依舊默默喝茶,屋里的氣氛頓時便凝滯了起來。
最終,吳善淵做為男人,還是先一步開口了,他輕咳一聲,看著柳素問道:“怎樣,最近可有遇到什么麻煩的事,需不需要我幫忙?”
柳素搖了搖頭回道:“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實在不想再麻煩你了,倒是你,今次來汴京,是有什么事嗎,聽文思說你是為了明年的春闈,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你不是一向不怎么熱衷仕途的嗎,對你來說尋求長生之道不是更重要嗎?”
吳善淵神情復雜地看著柳素,片刻之后才回道:“你倒是挺了解我的,春闈不過就是一個幌子,我是算著快要到你生產的日子了,我怕你會出什么事兒,特意過來看看,還有就是順被拿回我的報酬。”
柳素見吳善淵還惦記著蛋寶的鱗片,原本有些不自在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一些,忍不住便吐槽道:“你還真是著急啊,我蛋寶還在肚子里呢,你就急不可耐地上京來了,難道還怕我賴賬不成?”
“自然不是那樣的……”吳善淵立即有些尷尬地辯解道,“我是怕,萬一寶寶他爹找來,那鱗片我還有沒有膽量拿可就不一定了……”
柳素一聽,頓時十分鄙視地看著吳善淵道:“就你這膽子,可真是給修者丟臉。不就是一條龍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吳善淵聽柳素這話,立馬就愣了愣。有些結巴地問道:“你……你已經知道啦?”
柳素忍不住又是丟給他一個衛生球,“早就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你們都怕他,我可不怕,他要是敢來跟我搶寶寶,我保證讓他好看!”
吳善淵卻不把柳素的豪言壯語當回事,苦笑一聲道:“你還是祈禱他不要來的好,龍族可不是一群好說話的,更別說他又是唯一的真龍。捏死一個人類還不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
柳素算是無知者無畏吧,他無法想象吳善淵口中的龍族到底有多厲害,她說到底也是一個無神論者,她身邊就有個現成的神獸,但她一直沒覺得有多厲害,在她的認知里,那青龍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兒去呢,總不可能比導彈核武還要厲害吧。
“行了,別說這些掃興的了,反正寶寶是我的。誰也別想覬覦。”柳素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吳善淵還想再勸柳素幾句,門外忽然想起一陣敲門聲,然后便是谷雨帶著些歉疚的聲音。
“主子。白先生過來了,說是有急事要找您呢。”
“快讓他進來吧。”柳素一聽是白澤,立馬吩咐道。
然后沒一會兒,白澤就推門走了進來,他似是知道柳素有客人,見了吳善淵也不驚訝,只笑容親和地與他作了個揖,溫言開口道:“不知夫人屋里有客人,白某真是叨擾了。”
還沒等柳素開口呢。吳善淵已經率先站起身來,也是對著白澤彎腰一拜。道:“這位就是白先生吧,在下早有耳聞。不過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白先生當真風姿卓然,在下姓吳,名善淵,這段時日有勞先生照顧素娘了。”
“不敢,不敢,白某本就是醫者,救治病人只是我的份內之事。”白澤依然淡笑著,回話道。
柳素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太對,便輕咳一聲,立馬開口與白澤問道:“你不是說有急事找我嗎?究竟什么事?”
白澤看了吳善淵一眼,卻是笑而不語。
柳素怎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讓她趕人她實在有些難開口,正左右為難呢,那吳善淵似是看出了她的難處,灑脫一笑道:“既然素娘與白先生有要事要商談,那我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吧。”說完,便轉身大步離開,一點挽留的時間也沒給柳素留下。
柳素微微松了口氣,但又覺得很是對不起吳善淵,人家大老遠地過來,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變相地被攆走了,她這個做主人的實在是太不厚道,這般想著,便把郁悶之氣轉移到了白澤身上,語氣不那么好地說道:“到底有什么事,快說!”
白澤卻很是無辜地笑著說道:“我可不是有意要趕走你的客人的,只是我要說的事情確實不能讓外人知道,剛才那個人是修者吧,我可不知道你還有修者的朋友呢,也不怕讓人宰來吃了,現在的你對修者來說可是大補藥啊,吃了你肚子里的龍蛋,說不準就能直接飛升呢。”
柳素皺了眉頭,不知道白澤為什么把人想地這么的“惡”,語氣漸冷,“什么人值得交什么人不值得交我還是知道的,方才的那個修者在我還十分弱小的時候就認得我了,他可是比你還早知道我肚子里懷著的是龍種,可他也并沒有起什么歹念,而且也多虧是有他,我才有了今日的生活,他若真的對我有歹意,當初就該宰了我了,何必還要費力來幫我。”
“說不準人家是想養肥了再殺呢,龍蛋沒有成熟之前和成熟之后可不是同日而語的,不然他怎么這么巧就剛好這個時候來汴京尋你呢?”白澤顯然認定了吳善淵不是好人,依舊惡意揣測道。
“白澤你夠了,如果你還要繼續污蔑我的朋友,那就請你離開,我待你,和待他都是一樣的,不會因為你是神獸,他是人類就有什么不同,你們都幫過我,我同樣心存感激,但我不希望一直聽你在這里詆毀他,即使你的出發點是為了我,但這樣的行為依然讓我很不喜歡,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不相信人類,但作為一個人類,我還是會選擇相信同類的。”柳素沉聲與白澤說道。
白澤沉默了一會兒,才溫柔一笑,語帶歉疚地說道:“我為我方才說過的那些話道歉,是我對人類修者有偏見,或許正如你所說的,他們之中并不都是壞人,他曾幫過你,或許只是單純的因為你這個人才幫助你,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我今日前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找到玄武所在的地方了,若是你沒有問題,我們過幾日就可以出發。”
柳素本還有些惱怒白澤,不過一聽他說這話,立馬將那些都拋到了腦后,十分欣喜地問道:“真的嗎,你已經找到了嗎,那我們還等什么,明天就出發吧!”
白澤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壓了壓手,示意柳素稍安勿躁,“我卜算到的那地方算是這大陸的最北邊了,再過去便是北海了,而且那里終年積雪,氣候嚴寒,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所以若是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貿然上路只是送死。”
柳素聽了白澤的話,也很快冷靜了下來,沉吟了片刻,才又開口說道:“還需要準備些什么東西,我馬上讓下面的人去準備。”
“御寒的衣物和干糧是少不了的,雖然可以到了那里再采購,但汴京總歸物資豐富,東西肯定不是那邊貧瘠的地方可比的。”白澤想了想,如此說道。
柳素忽然想到前世那些去南北極考察的人類,穿的都是怎樣的衣物,最保暖的衣物肯定非羽絨服莫屬,而且在那種極寒的地方,羽絨的含量最起碼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再配上理想的面料、里料,這樣的衣服無論在透氣、抗風、保暖、透濕性能上都能適用于那種極寒的地方,她們要去找玄武,定是少不了步行的,那種地方想再靠馬匹已經是不現實的了,所以衣服必須要不妨礙行動,若還是像這里的人已經披著厚重的大棉衣或是毛皮大衣,肯定沒走幾步就累得氣喘吁吁了,而且不僅僅是衣服,鞋子、帽子、手套、口罩這些都要準備妥當,不然到了寒冷的地方那簡直就是寸步難行啊。
白澤見柳素陷入了沉思,便出聲問道:“你有什么想法?”
柳素從一系列構想中醒過神來,才回答道:“衣服干糧這些就由我來準備吧,要將這些東西都準備妥當看來也要花一些時間,既然要去,那就一定要達成目的,所以我們不能著急,我估摸著準備這些東西也要大半個月,那就等過完年,我們再出發吧。”
白澤點了點頭,道:“好,我本也是這樣打算的,只可惜我現在一點法力也沒有,這具身體跟普通凡人無異,抗寒能力許是連你都不如,真的去了那里,或許還會給你添麻煩呢,到時候你可不要嫌棄我啊。”
柳素當即搖了搖頭道:“我們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我一個孕婦,肯定也好不到哪去,這么大的肚子,行動肯定不方便,這樣想想,我們的前景可不那么樂觀呢。”
白澤很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若是能找幾個幫手就好了,只有我們兩人,確實是太困難了些。”
柳素聽白澤這樣感慨,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幫手就是吳善淵,他是修者,身體素質自是不必說,而且他還會術法,她和白澤現在可都弱地不行,這一路上萬一遇到什么歹人,連自保的手段都沒有,吳善淵可就不一樣吧,打趴幾個普通凡人肯定不在話下,若是運氣不好遇上幾個修者,他應該也能擋一陣,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保鏢人選啊。(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