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縈一看到蕭錯眼睛發亮,就知道他隨著她的說法或許已經腦補出不少做法來,或許他的法子還與她所想的一樣呢。
其實他們二人性子有許多相似之處,是以遇上問題,她才會想到來找他,因為她想的他應該能懂,不必去對著旁人剖析自己的想法,白白的費唇舌。
“你打算從哪兒開始摸起呢?”蕭錯雙眼晶亮,透著明顯的算計,卻不讓人覺得反感。
傅縈惡寒了一下:“你能別將趙家說的像個yu體橫陳的美女似的嗎,還從哪兒摸起……”想想趙博,趙子瀾,趙子海,每一個都讓她覺得惡心的隔夜菜都要嘔出來了。
蕭錯與她也想到一處去了,摸了摸鼻子,“好吧,是我問的不當,我是說你打算怎么辦?”
“少不得還要麻煩你幫襯去跑腿。”
“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煩了。”蕭錯爽快的應下,傾身向前雙臂撐著膝頭:“是不是還跟上次一樣,讓我去叫罵啊。”
傅縈溫雅的點頭,“的確是有這個意思。不過你不能親自去了。你的身份不同,我也不想給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最好的還是去尋一些乞丐,多預備黃泥,站在趙家門前一面叫罵一面丟泥巴。嗯,若是能越過圍墻丟在趙家人臉上的,還有重賞。”
“噗!”蕭錯差點拊掌叫好,“這個主意好,你是怎么想到丟黃泥的!?要不直接丟狗屎?”
“那也太不人道了,對乞丐很不公平好么,再說去哪兒找那么多狗屎來。”
蕭錯一想也對,興致勃勃道:“扮乞丐我行啊,我也去!我還擅長渲染氣氛呢,不過工錢姑娘得給我加。”
“朋友幫忙還要個工錢,你也是蠻拼的。”
“蠻拼的?蠻拼的……”蕭錯咀嚼這句話,越想越覺得傅縈說話有趣,爽朗笑道:“是啊,我為了你也是蠻拼的。”
泥垢了!傅縈霞飛雙頰,臉上似擦了一層胭脂。
誰知蕭錯突然“呸”了一聲,“我的意思是,我為了你的銀子也是蠻拼的!”
這話出自一個隨時有本錢出賣色相的美少年口中,更有歧義的好嗎!
傅縈覺得跟蕭錯說話根本就說不得幾句正經的就會被拐走,她覺得自己臉上燒熱的厲害,免得叫他看了誤會以為她怎么想呢,趕忙起身:“那就怎么定了,我去柴房瞧瞧我母親那里進展如何了。待會兒在細說。”
蕭錯卻急忙道:“我也去。”怕她不答應,還特地補充一句:“我也有事情與武略侯夫人商議。”看到她蒸了云霞一般的嬌俏面容,他知道他幾句不著調的話成功的攪亂了姑娘的新湖,就算她對他沒有意思,好歹也會留下深刻的印象吧。
這會子不乘勝追擊,更待何時?難道要等趙家那位表哥親自找上門來嗎?人家可是有廖氏撐腰的。他只能爭取宋氏!
傅縈不好不允蕭錯去見宋氏,只好點頭,戴上帷帽出去了。珍玉面色凝重的跟隨其后,生怕蕭錯挨著太近,用身子隔著這怪人。
蕭錯則愉快的隨在后頭。
那樣子若是傅縈瞧見,必定會想起長公主府的“山楂”。還是笑瞇瞇的那種。
待到一行走開后,阿徹與阿圓才對視一眼。
“你說主子這是什么意思啊!難道真的是對七姑娘動了心了?”
“應該不會,主子聰明絕頂,雖玩世不恭行事不羈一些,可他是個極為理智的人,他與七姑娘不合適。”
“是不合適,身份相差懸殊著呢!可是若真的理智,主子今日各種撩撥又是怎么回事?”阿圓覺得自己都能看到他家主子搖尾巴了……
阿徹被問的黑臉更黑了:“總之你不要助紂為虐!”
“喂你怎么說話呢!”
“你最愛主子面前奉承討好,順著他意思了,這件事咱們得提醒著一些,得有個度,否則……”比了個殺頭的手勢。
阿圓覺得脖子發涼,縮著脖子去做事。
阿徹也搖頭嘆息了半晌才去擇菜。
柴房中,宋氏果然已問出了經過,且二人也答應若過大堂會說實話。
到了外頭,宋氏、傅縈、蕭錯三人尋了個偏僻角落低聲商議。
“娘,我與阿錯已經商議好了,待會兒就勞煩他出去,而且這件事我想老太爺是不知情的,少不得還要去點這個爆竹。”
宋氏蹙眉,道:“你的意思是不經官府嗎?”
“經官啊,咱們沒回來時,老太太不是已經報告過官府了嗎?這事兒的進展官府一直在關注著呢!”
“那……”
“乞丐們為咱們不平去趙家,也是為了武略侯的遺孀。趙家逼婚不成還趁著人走了威逼武略侯的母親,騙走武略侯的財產,一旦鬧開來,后果會如何?娘別忘了,上次陸安伯府的三公子不過是想制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他的后果如何?”
一想起后來聽說馮飛鴻的尸首從護城河里撈出來,宋氏就不寒而栗。
“趙家有他們簡單粗暴的法子。你我都是弱質女流,以兒媳和孫女的身份,能面上去質問祖母嗎?那不是在打戰死男丁的臉?老太太那里,尋個理由慢慢懲罰。我想收拾趙家,就是在心理上給老太太凌遲。
“而趙家,咱們只需鬧大即可,自然有人會去做此事。”
傅縈嬌嬌軟軟的聲音說著這番話,聽的宋氏和蕭錯都一陣沉默。
宋氏似是被傅縈的“陰險”震住了,咳嗽兩聲,道:“縈縈這樣兵不血刃的法子當然好,娘先前還想直接對簿公堂呢。”
“那樣若是趙家使銀子平事呢?事情反而達不到咱們想要的效果。不如先鬧一場,唐鳳儀一心關注著咱們家呢,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她餐桌上不是還為咱們說話么,既存了獻殷勤的心,必然會把握時機,不用咱們去告訴,他自己就會找上門來,到時候不必費唇舌,看他怎么辦就是。”
宋氏沉默頷首。
半晌,蕭錯才道:“往后我可不敢得罪你。”
傅縈挑眉,這話說的仿佛他們二人真有多少以后似的。
“我也不敢得罪你。”她語重心長,說著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的蕭錯心軟之余,眉頭略蹙了起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