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拳如射箭。
蘇盟男的一拳并非直線,而是有一定的弧線,握緊的拳頭四指卷曲后,食指的第二關節向前突出,而后將大拇指的指肚壓在食指的第一關節上,全身力量匯聚于此,利用這一突出的點打面,才能將傷害力發揮到最大。
蘇盟男一般跟人過招,不會用這么狠的招式。但是面對蔣飛,他直接就火力全開了。
一來,蔣飛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他的車砸得稀爛,就算他這輛車不是他最貴的一輛,但終究是他的車。砸他的車,相當于就是砸他蘇盟男的臉面,這點不能忍!
二來,蔣飛剛才砸車的時候,蘇盟男在旁邊雖然怒不可遏,但也沒有完全被怒火蒙蔽雙眼,他還是從蔣飛砸車的動作中,看出了蔣飛不是一般人,也是個身手不弱的練家子。
一般人怎么可能輕而易舉的就用拳頭,一拳將他跑車的擋風玻璃敲碎?怎么可能看上去輕飄飄的一腳,就將他跑車的車門踢變形?
他這輛海神三叉戟又不是紙糊的!
“喝!”
蘇盟男低喝一聲,拳頭在理蔣飛身體寸余距離時,猝然發出的一種最猛、最兇、最狠的勁力,半步崩拳的力量在這一瞬完全發揮出來。
蔣飛側過≯◇身子的同時,卻是已經抱好了一個太極圓圈,當即使出太極拳中一招“攬雀尾”,運起擠字訣,粘連粘隨,右掌已搭住蘇盟男左腕。橫勁驟然發出!
蘇盟男的半步崩拳雖然勉強已經到家了,不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但奈何遇見了蔣飛,相差實在太遠。他自身的力量瞬間就被蔣飛借力打力,卸了出去。蘇盟男不但沒有傷到蔣飛,反而身形站不穩,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沖,‘砰’的一下狠狠撞在他已經被砸得慘不忍睹瑪莎拉蒂車身上。
“啊”蘇盟男痛呼一聲,捂著被撞的鼻青臉腫的一張臉,轉過頭看向蔣飛的眼神中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震驚。
這個家伙,怎么這么厲害?
他雖然最擅長的其實是劍法。可是他聯系形意拳也已經有了五六年。這號稱半步崩拳打天下的崩拳,也已經有了一定的火候,不說是國術大師,但至少也能勉強算一個高手!
就算是在國術圈子內,能夠這樣輕而易舉一招就破解他的拳法,將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人,沒有幾個!
這個家伙的太極拳,太變態!
“你是誰!”蘇盟男沒有剛才的飛揚跋扈和輕浮了,眼神有些心驚的看著蔣飛。
蔣飛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將你的車砸了。所以現在,你是不是改將你的車開走了?要不然,我可就要對你繼續不客氣了!”
有了北冥神功的內力。蔣飛的太極拳其實已經不能再說是殘缺版的太極拳了。
內力加張三豐的太極拳招式,那可就是真正的‘三豐太極拳’了!這在拳法中,絕對算是最頂尖。不比少林七十二絕技差!
當然,蔣飛內力還太弱。不能完全的發揮出太極拳的招式的殺傷力。比起張三豐和張無忌施展太極拳肯定要差很多,不可同言而語。
“你————”蘇盟男聽見蔣飛的話。卻是氣得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怒聲道:“你還講不講理了!”
這家伙砸了他的車,還揍了他一頓,現在還想著讓他讓出停車位?
“講理?你在跟我說笑嗎?”蔣飛撇嘴說道。“剛才我要跟你講理,你要跟我裝。現在我來硬的了,你要跟我講理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流氓嗎?快點,我數三聲,馬上將車給我開出來,不然……”
蔣飛的話戛然而止,開始數數。
“一、二……”
蘇盟男一張因為碰撞有了不少擦傷的臉有些扭曲,心中的憤怒到了極點。他活了這么二十來年,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欺負過!
他今天是來機場接人的,沒想到會跟人打架,所以車里也沒有放長劍。要不然他此時肯定抽出劍來,將眼前這個賤人當街大切八塊!
“三!”
蔣飛嘴里所處這個字,就踏出腳步,準備再收拾一下這個牛皮哄哄,飛揚跋扈的紈绔子弟。
蘇盟男臉色漲紅,睜大眼睛眼眶都快要裂開了,一雙拳頭握緊,額頭都有冷汗流出。他心頭很是糾結,反復考慮著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忍氣吞聲讓出停車位,秋后算賬;還是憋不下這口氣,和這人拼了。
至于報警什么的,蘇盟男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這年頭,特別還是在京城,稍微有點家世的,出了事情就報警,就太跌份了。這種性質就相當于上學的時候受了同學欺負,打不贏就給老師打小報告一樣,是很沒有骨氣和節操的。
這時候,一道清脆的女人聲音從背后不遠處傳來,問道:“蘇盟男,你說五分鐘之內就到,可我足足在候機廳等了你十分鐘你都沒來!你在這里愣著干嘛?”
聽見這女人的聲音,本來冷汗淋漓的蘇盟男頓時眼睛一亮,眼神中也沒有了害怕了,趕緊轉移視線,看向了聲音來源地,就像是看見了救兵一樣。
本來正要動手的蔣飛,聽見這聲音也暫時停了下來,略微好奇的側過頭看向了來者。
走過來的,是一位頭發黑、長、直,披在肩上的年輕女人,走動間隨風飄動。下身黑色直筒褲,上身白色體恤不透明,到沒有太多花哨,渾身上下也看不出多少奢侈裝飾品,身材卻是很好,特別是她腳下踩著的不是什么恨天高,而是一雙繡花布鞋,很引人注意。
走近后,女人也發現了情況不對勁,看著被砸的稀爛的瑪莎拉蒂,問蘇盟男:“這是你的車?”
臉上擦傷已經淤血的蘇盟男,剛才還怒火滿臉,考慮著是不是要跟蔣飛死拼呢,現在看見了這女人就像是看見了媽一樣,神色頓時就變了。
變得很委屈,像是找到了靠山,連忙閃到女人身邊,像是乳燕投林尋求保護一樣,指著蔣飛說道:“盟主女王大人,你來得正好!他……他砸了我的車,還欺負我!”
看著蘇盟男毫無節操的要撲過來,踩繡花布鞋的‘盟主女王’估計也有些感覺惡心,立即瞪了他一眼,然后右手食指中指豎起,忽然伸出,快得幾乎讓人反應不過來就抵在了蘇盟男的脖子處,讓蘇盟男訕訕地停了下來。
“到底怎么回事?”盟主女王眼神打量了一眼蔣飛后,問道。
蘇盟男也不敢再犯賤,摸了摸臉上的傷痕,眼神凝重地道:“遇到了個高手!這家伙二話不說將我車砸了,我全力攻擊他,結果卻被他一招太極拳推飛。”
“太極?被一招打飛?”踩繡花鞋女人的兩條秀氣好看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揚,頓時有種劍眉的感覺,英氣逼人!
蔣飛也在打量著這位黑長直美女,心頭頗有些詫異。
出于敏銳感知力的緣故,雖然還沒有親自交手,但蔣飛能感覺這個女人也是一個練家子,而且肯定要比飛揚跋扈的紈绔賤男蘇盟男更厲害。
這一點,蔣飛從她剛才閃電般伸出雙指點住蘇盟男喉嚨就能看出。
通曉獨孤九劍的蔣飛可以肯定,這個女人不但是有點強,而且還是個用劍的高手!
蔣飛覺得這個女人的稱呼也有些古怪。
‘盟主女王’?
這是什么意思?
繡花鞋女子看向蔣飛的眼神中雖然有著好奇,但最后并沒有真的蠻不講理的出手幫蘇盟男報仇,而是瞥了蘇盟男一眼,很了解他的說道:“別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砸你的車吧?是不是你先惹人了?”
蘇盟男那飛揚跋扈的紈绔性格,再加上他那不留口德出口成章的賤嘴,是出了名的,為此惹了不知道多少麻煩。要不是這家伙本質還算不錯,挺有正義感和愛國情懷,柳云朵也不會理會他。
被拆穿的蘇盟男有些不高興了,辯解道:“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我……我還不是為了早點接你!所以心急搶了這家伙的一個車位而已,他就對我這樣打擊報復。”
繡花鞋女子擺了擺手,懶得再聽蘇盟男說了,她已經能大致猜到事情是什么樣。
無非就是蘇盟男搶了車位后,還一點歉意也沒有,紈绔氣息十足的反而對蔣飛言語不敬,所以兩人就這樣起了沖突。
她走到蔣飛面前,說道:“剛才是我朋友不對,我帶他給你道歉了。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你看如何?”
伸手不打笑臉人。
而且蔣飛車也砸了,人也打了,氣也就出了,也沒有多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于是聳了聳肩,點頭表示同意。
“喂!柳云朵,哪有你這樣的!你搶我盟主位時可是說好了的,以后你會罩我!有你這樣罩的嗎?我都被人欺負成這樣子,你都不幫我出頭!”蘇盟男很委屈的大聲道。
叫柳云朵的女子瞪了他一眼,豎了豎手指,蘇盟男就只能憤憤不平的閉嘴了。
兩人一人看了蔣飛一眼,沒多停留,就拉開變形的車門,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