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么意思?”鈕祜祿噶魯玳皺著眉頭問道:“皇上都已經定案了。”
鈕祜祿噶魯玳的言下之意非常明確,皇上都定案了,她們再怎么說也無濟于事。
宜爾哈嘴角扯了扯“我知道。”雙眼對上鈕祜祿噶魯玳的眼睛“這后宮的有些事情原本就是說不清楚的,真兇是不是伏法了都得看上面的意思,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了,只是到底……”宜爾哈閉上了眼睛“意難平……”
是呀,這后宮如此虎頭蛇尾的時候還不少嗎?無論什么時候處置嬪妃都得看皇上得意思,而皇上并不是每次都偏向受害者的,更重要的還是他的江山。
生處在帝王之家,表面是風光無限,內心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同床異夢。說句話做件事,都得和臺上唱戲一樣的,絲毫錯不得。
“那你……”你既然知道如此情況,還來說這些做什么?鈕祜祿噶魯玳很是疑惑。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不是那種以德報怨之人,我也不是御史敢抗旨不尊,可我總得知道那幕后兇手到底是誰?”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別看康熙將案子結了,可事實上他暗地里也孩子調查了,有這種手段的人不查出來,第一個不安的就是康熙。
鈕祜祿噶魯玳閉上了眼睛,她比宜爾哈更能明白這種內心的痛,宜爾哈的四阿哥只是遭了一次罪受了一點驚嚇,可她的二阿哥可是徹底的沒了。
“你說廢后赫舍里氏不是兇手,那兇手是誰?”鈕祜祿噶魯玳睜開眼睛問道。
宜爾哈苦笑著搖了搖頭“若我知道,今天我也不會來承乾宮了。”言下之意很明白,她想和她聯手在暗中調查這事。
鈕祜祿噶魯玳低著頭想了一會兒。說道:“你說廢后赫舍里氏不是兇手,可有什么證據?”這事皇上已經結案了,暗中調查也是要承擔一定的風險的,鈕祜祿噶魯玳不會這么容易的就答應宜爾哈的。
宜爾哈搖搖頭“只是感覺很多事情都不對而已?”
“不對?!”鈕祜祿噶魯玳疑惑道,她怎么沒有發現什么了?
宜爾哈豎了食指“第一,其他的都不說,我事后去問過陳夫人。蠱蟲的制作方法。除了最后的收關秘術之外,前面的步驟和材料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找很多很多的毒蟲。然后將各種毒性強大的毒蟲放在一個密閉容器里,讓它們在其中互相打斗吞噬,最后剩下來的那一只就被稱為——蠱。姐姐認為皇宮里能有那么多毒蟲,讓廢后赫舍里氏制作蠱蟲嗎?”
“不說廢后。就是你我在后宮里也早不到這么多的毒蟲,而且要是吩咐下去收集。難免不會被人主意。”鈕祜祿噶魯玳搖了搖頭,表示贊同宜爾哈的說法。
“的確是這樣沒錯,不過我也考慮過或許是有人從宮務偷偷的帶進來的,到底赫舍里氏一族在后宮里還有些人在。可陳夫人告訴我。這蠱蟲一旦練成就會認主,一般中途是不能換人的,而且下蠱也必須是那個親手煉制蠱蟲的人。”
鈕祜祿噶魯玳若有所思“會不會是廢后的心腹了。或者是赫舍里氏一族的人了?”
宜爾哈搖了搖頭。戲謔的看著鈕祜祿噶魯玳說道:“若他們能有這樣的手段早就報復我們了,姐姐不要忘了。當初赫舍里氏之所以被廢,我、你兩人就是罪魁禍首。”
“那是她活該,自己做出了那等惡毒之事,就要承擔其后果。”哪怕這么多年過去了,鈕祜祿噶魯玳一說起這事來,還是忍不住的一肚子氣,忍不住就火爆了起來。
絕嗣之仇,不共戴天!
“皇后是罪有應得,可這后宮不就是這么一回事嗎?奴才們踩低捧高,主子們相互算計,不到最后那一刻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生贏家。”宜爾哈的眼神有些寞落。
“行了,不說這事了,你接著說。”鈕祜祿噶魯玳揮了揮手,以前的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的,眼前和未來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鈕祜祿噶魯玳只要一想到那個兇手孩子后宮逍遙法外,就不寒而栗,生怕她將這種讓人摸不著痕跡的手段用到自己身上。
“我也想過,會不會是赫舍里氏一族才請到的高人。可陳夫人說,下蠱的手段很多,但總結來說就只有兩種途徑,一就是下在吃食里讓人直接吃進去,二就是身子接觸,通過皮膚下蠱。知道這個消息后,我讓人調查了二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那段時間接觸過的人和吃食,沒有什么異樣。”宜爾哈平靜的說道。
“沒有異樣不代表就不是廢后赫舍里氏那個賤人干的呀?”鈕祜祿噶魯玳覺得宜爾哈不能自圓其說。
沒想到宜爾哈還真點點頭“沒錯,光憑這一點我的確不能證明廢后赫舍里氏不是兇手,但看過其他的幾個證據后,我有九成的把握幕后真兇不是廢后赫舍里氏。”
“什么!?”
“第二便是那埋藏煉蠱用品的花園了。”宜爾哈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來“別人不知道廢后赫舍里氏在養性齋過著怎么樣的日子,你我難道會不知道嗎?皇上當年可是說的是將廢后赫舍里氏打入冷宮幽禁起來的。”
不用宜爾哈再解釋,鈕祜祿噶魯玳便自己接著說道:“幽禁不同后宮的禁足,那可真的是只在一件小小的房間里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在那間小屋子里進行,包括吃喝拉撒睡。養性齋里又有那么多我們的眼線,廢后赫舍里氏是覺得不可能有機會出房門一步的,更不可能去那么遠的花園埋東西。”
“養性齋的花園有些偏,離廢后赫舍里氏的屋子有些距離,但是它的一邊去靠著墻,有武功的內侍完全可以直接翻進來翻出去。”宜爾哈接著說道,雖然這種事情同樣有危險,但卻比之前煉蠱的事情輕松多了。
鈕祜祿噶魯玳的心已經動搖了,就像宜爾哈所說的那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時半會兒不能報仇不可怕,可怕是不知道仇人是誰。
“第三,我不知道姐姐有沒有仔細的觀察過那十個巫蠱人偶,上面貼著一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紙條,然后還有幾根針。咋一看沒什么,可仔細想想,廢后赫舍里氏哪里來的紙,又哪里得來的針?”宜爾哈用非常奇怪的口氣說道:“養性齋有什么東西你我都是能查得到的,而廢后那里,雖然赫舍里氏一族一直都在暗處關照,可也不可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將那些東西送到廢后赫舍里氏的手上。”
這是第三個非常奇怪的地方,有些東西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出現了。
“還有了?”鈕祜祿噶魯玳死死的攥著手問道。
“還有就是那人偶,我聽說上面得弄一些紅色的東西才靈驗,而且最好是在人偶里面放上被詛咒那人的頭發才是最好的。”宜爾哈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鈕祜祿噶魯玳聞言忙回憶了一下那十個巫蠱人偶的樣子,都是雪白的,如今想來……
“那人偶身上的布料是雪綢!”鈕祜祿噶魯玳突然肯定的說道。
宜爾哈嘴角上揚“姐姐也發現了?這雪綢乃是用雪山天蠶吐的絲織成的珍貴布料,十年也才出一匹。廢后赫舍里氏當年的確有一匹,聽說是她生出皇二子的時候皇上賞給她的。可當日她被廢的時候,可是什么都沒有拿就被趕去了養性齋,身上的衣服被換成了一般宮女穿的,首飾也褪去了的。咱們的廢后娘娘還真神通廣大,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用珍貴的雪綢害人……”
鈕祜祿噶魯玳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記得廢后赫舍里氏的那塊布料是底下的人進貢上來的,還是在皇上登基的那年作為賀禮。之后赫舍里氏被廢就被內務府的人收回去了,連同廢后在坤寧宮的所有東西都被內務府收回了。”也包括廢后的嫁妝,從這個角度上講,康熙和內務府賺了一大筆,要知道赫舍里氏當年的嫁妝可不少。
“是這樣沒錯,可我之前特意去查了一道,在十年的時候那邊又進貢了一匹上來,那一匹布在我生下了大阿哥的時候皇上賞給了我,如今還在我的箱子里面了。而內務府收回去的那一匹還好好的放在內務府了,絲毫沒有缺損。”
“這……”鈕祜祿噶魯玳聞言有些異樣的眼神就放在宜爾哈身上了,別不是她賊喊捉賊吧!
“皇上登基后的兩匹都有記載都有歸處,都完好無損。那人偶身上的雪綢就只有兩個解釋了,要不就是有人從那邊買來的,要不就是……”宜爾哈突然不說了,只是沖著鈕祜祿噶魯玳笑“我記的先皇在世的時候那邊也每隔十年進宮一匹雪綢來……”
康熙朝的兩匹都在而且完好無損,可順治朝的了?會不會被人拿來用了啦?
鈕祜祿噶魯玳聞言也是雙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