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秋姐姐,進來說吧,以后這兒就是咱們家了。”雪兒拉著她就往里走。
來到客廳,夏青云和姚喜禮還在商量茶樓開張的事情。
芷秋急急地福了一禮,“小姐,我有急事要和你說,能不能”她看了一眼姚喜禮,欲言又止。
姚喜禮見狀忙起身道:“你們聊,我牙行物色些伶俐的活計,備著日后開張。”
摒退下人,芷秋猶自不放心地看向雪兒和黑星。夏青云道:“都是自己人,不妨事。”
芷秋將羊皮紙遞了過去。
蚯蚓字的下方注了一行小字:龍骨圖已得手,無慮鎮遠,速謀大計。
“龍骨圖是蠻夷最厲害的巫師!”芷秋憂心忡忡地說道:“蠻夷巫師擅長養蠱,萬一公子被他下了蠱”
“下蠱?”夏青云的眉毛擰在一起。
養蠱是傳說中一種古而神秘的巫術,將數十種毒蟲養在一個容器內,讓它們互相吞食,最后存活的一個聚集了所有毒蟲的毒素,劇毒無比。將其通過巫術碾成粉末,即為蠱毒。趁人不備將蠱毒放在飲食當中,若被人吃下就中了蠱。
蠱毒在人體內會衍生出無數毒蟲,噬人血肉,痛苦異常。甚至有手段高明的巫師,能控制蠱蟲,進而將中蠱的人便為自己的傀儡,任其操縱!
但是再毒的毒蟲也不可能抵擋七星泉水的威力。司鴻博文喝過不少泉水,應該不會中蠱。
更讓她擔心的。是收信人的身份。寫信的是可汗,想必收信的人地位也不會低到哪去。那速謀大計四個字,可就意味深遠了!
“小姐,公子會不會已經中了蠱,要不我去趟西南”
“不用擔心,他喝過泉水,即便中蠱也可解。再說真要有什么事,一定會通過影門傳訊。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無須多慮。”
轉而一想,自己身邊有雪兒和黑星。倒不如讓芷秋回到司鴻博文身邊。多一個人護衛就多一分保障。
想到這里,她便點頭答應,囑咐道:“你手腕的傷剛好,路上千萬要當心。我再取些泉水給你帶上。無論發生什么事。一到西南務必傳訊給我。”
送走芷秋。夏青云沉思良久。眼下的齊國看似太平盛世。實則危機四伏。太子攝政,終歸不是繼承皇位,皇權之爭在所難免。要真有人圖謀不軌。勾結外敵,保不齊戰火四起,那這日子可就過不安穩了!
未雨綢繆,自己不但要趁現在多賺些銀子,還得囤積些物資。但是也不能一下子買太多,以免造成商家哄抬物價。日子還長,零敲碎打慢慢買就可以。
第二天,姚喜禮一早便從農莊過來,要帶夏青云去看裝修好的茶樓。
茶樓的選址依照夏青云的囑咐,挑了個鬧中取靜的街角,上下也是三層。左邊是一家布行,右邊是一家干果鋪子,斜對面有一個小酒館和幾家賣胭脂水粉、首飾衣物的雜貨店。
裝修是花景天和姚喜禮親自督辦的。所有的裝潢設計都仿照玉州的清云軒,用夏青云的話講,這是為了便于日后打造‘品牌效應’。
茶樓里的物事一應俱全,單等青云茶園的茶葉茶具等運到,便可開張。夏青云早就給娘列了清單,讓她從北溪直接將貨物發到河間,估摸也就這幾天就該到了。
因了玉州的經驗,夏青云沒有另擇地方開茶莊,而是在茶樓的一層另辟出一個小門臉,這樣照應起來更為方便。
看完茶樓,姚喜禮還要接著去牙行挑人,夏青云便帶著雪兒和黑星到街上逛。
河間是臨近京城最大的縣城,街上的建筑仿照京城的樣式建造,因此又被成為小京都。街上往來的行人衣著華貴,步態悠閑,似乎并不太為生計忙碌。
很多京城的侯門富賈在河間置辦產業,將外省的親戚遷來定居。這些人家講究臉面,就連下人穿的衣服也十分講究。相比之下,自己衣著就顯得寒酸許多。
其實比起綾羅綢緞,她倒是更喜歡穿透氣吸汗的細布和夏布的衣衫。不過,入鄉隨俗,還是不要穿得太另類,一看便知是外鄉人。
來到縣城最大的綢緞行,夏青云打算買些中上的料子,不光是自己穿,也給茶樓的茶藝師、琴師等人預備出來。
綢緞行里客人并不多,但是夏青云三人進來半天,卻沒有伙計過來招呼。
她帶著雪兒看了一圈,沒找到喜歡的料子,見有人往二樓走,便也跟著上去。
剛到樓梯口,一位伙計攔住她們,不冷不熱地說道:“樓上是招待貴賓的,有貴賓牌子才能上去。幾位若是沒有的話就請回轉罷。”
夏青云一笑,原來這里也要貴賓牌,便問道:“貴賓牌可以買么,多少銀子?”
“二十兩!”
黑星從懷里摸出兩錠雪花銀扔了過去,伙計接在手里掂了掂,臉上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牌遞給夏青云。
二樓的柜臺上陳列的料子明顯比一樓好了很多。其中有一種叫香積紗的料子,花紋細致素雅,薄而不透,手感柔軟服帖,很適合這個季節穿著。夏青云一看便很喜歡,拉著雪兒挑選著花色。
黑星袖手站在她們身后,眼睛望天無聊地發呆。心道:女人就是麻煩,看好買走就是,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挑的。不過這些話他只敢在心里說說,若是被雪兒知道,屁股上又得挨上幾腳。
兩人正挑的起勁,旁邊伸過來一只涂著蔻丹的手,一下子將雪兒手里的香積紗拽了過去。
“伙計,這幾匹料子我都要了,先給我收起來,等會兒挑完別的一起結賬!”
夏青云側頭一看,一個身穿粉色衣裙的年輕女子,手腕上戴著兩個醒目的金絲鐲子,神態倨傲地吩咐著伙計,似乎壓根兒就沒看見旁邊還站著人。
“喂!這是我們先看上的,憑什么你說要便要!”雪兒一把按在上面,不滿地瞪著那個女子。
女子上下打量了雪兒和夏青云幾眼,嘴角掛上一絲輕蔑,扭頭叫道:“伙計,什么時候這二樓也隨便讓下人上來了?還不趕緊趕下去!”
聽她的口氣,再看她周身的穿戴,夏青云猜想定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過這氣度未免太小家子氣了,綢緞行又不是為她一家開的,憑什么只許她買?
“玉瑤姑娘息怒,”伙計陪笑道,“這位小姐也是有貴賓牌的。這次的香積紗到了不少貨,姑娘再挑挑?”
玉瑤姑娘冷哼一聲,手指頭指著雪兒剛才挑的問道:“這幾匹可還有貨?”
伙計面有難色道:“這幾匹是頂級貨色,每樣只有一匹。”
“這不得了!趕緊給我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