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錄

第四百一十八章 父女情分

眾人都樂了起來,徐其娥忽然笑道:“表哥這是疼姐姐呢!”

說完這話,一臉艷羨的看向徐其容,眾人都紛紛稱是。只有沈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徐其娥這話說得有些冒失,若是聽在姑爺耳里,說不定會以為他們表兄妹之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情愫呢!

便板著臉道:“我們家沒有多的女孩子,鶴哥兒是我帶大的,容姐兒也跟著我住過一段時間,兄妹倆感情好才是正經的,要是跟別人家的孩子急眼雞一樣斗來斗去,我老婆子先動手教育了。”

柳氏被說中了心事,忙附和道:“不單鶴哥兒,就是鶴哥兒媳婦,也是心疼容姐兒的。容姐兒是小姑的女兒,有這么聰明漂亮,咱們家上上下下,若說有誰是不疼她的,我這個做二舅媽的是第一個不同意。”

眾人這才發現徐其娥那話的不當之處,徐鄧氏一邊拿眼睛狠狠的瞪徐其娥,一邊強笑道:“這才是我們容姐兒的福氣呢,別人都羨慕不來的。”

徐其娥這才發現自己剛剛那話的不妥,嚇得聲音都有些變了,忙跟徐其容道歉:“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眼睛里也滿是歉意。

徐其容笑了笑,擺擺手:“沒事。”然后轉頭對柳氏和徐鄧氏等人道,“你們這是變著法兒夸我呢!我可不像別的小娘子那么謙虛,推來推去,你們的夸獎,我可就照單全收了?”

金氏抿著嘴兒笑道:“看她那樣,都成親了還不收斂穩重些!”

大太太何氏道:“還好意思說別人,自己成親這么多年了,孩子都會滿大街追著賣糖葫蘆的跑了,還不是一樣天天跟我和你祖母撒嬌伴癡!”

金氏笑道:“我那是彩衣娛親呢!”

眾人又笑。

正說著。忽然見珠云從外面進來,給大家行了禮,才對沈老夫人道:“老夫人,姑爺正陪著咱們家的老爺們說義軍的事情,姑爺退了出來,讓婢子過來尋表小姐,讓表小姐到亭子那邊去陪他下一局棋。”

女兒剛回門。進門的時候徐亭遠就想問她過得怎么樣了。可那么多人圍著,他又怕問得容姐兒發窘,所以才這個時候找了個下棋的借口。

沈老夫人等人心里自是明白。對徐其容道:“你爹爹這幾天擔心你,擔心家里,連飯都沒怎么吃好,你待會兒見了他。好好跟他說說,也讓他寬寬心。”

徐其容嗯了一聲。然后就跟著珠云往外走。

偏偏金氏促狹,這個時候提醒了珠云一句:“以后可不能叫表小姐了,記得要叫華三奶奶!”

珠云應了下來:“婢子知曉了。”

徐其容腳下一頓,沒有理會這打趣。拉了珠云一把,快步走了。

到涼亭的時候,徐亭遠正捏著墨玉棋子打棋譜。見徐其容來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繼續打棋譜,旁邊的高幾上放著茶壺和空杯盞。

徐其容抿著嘴笑了笑,她爹爹這是不好意思了?

上前親自替徐亭遠斟了一杯溫茶,遞到徐亭遠面前,笑嘻嘻道:“爹爹,請喝茶!”

徐亭遠繃不住了,臉上露出笑意來,手里的棋子一丟,打亂了之前擺得差不多了的棋譜,一邊接過茶盞,一邊嘴里跟徐其容感嘆:“這茶是喝一杯就少一杯了,以后就便宜裕德了!”

徐其容抿了抿嘴:“爹爹想喝茶,女兒在哪里都要趕來替爹爹泡茶的。”又問,“爹爹怎么叫他裕德?”

徐亭遠看了徐其容一眼:“既然做了我的女婿,總不好跟著別人一樣喊德公了,連名帶姓的稱呼又未免太過無禮,他又是個沒有字的。”

徐其容這才知道華裕德沒有字,心里微微一酸,想想也對,他早就沒了爹娘,自己有又被家族打壓,后來又進宮做了太監,哪里會有人替他取字!

然后又聽到徐亭遠道:“再說,你去了北羯,難不成要從北羯跑到蘇州來給我泡茶?”

徐其容抬起頭來看向徐亭遠:“他跟你說了去北羯的事情?”

徐亭遠點點頭:“到底是剛成親,生怕我不同意,口口聲聲跟我說北羯那邊怎么怎么安全。北羯安全,所以你們去了,把徐家和沈家留在不安全的蘇州和晉州,豈不是可惡?’’

徐其容撲哧一樂:“那爹爹有沒有臭罵他一頓?”

徐亭遠有些得意:“我這輩子雖然沒做什么正經事,卻也比他多活幾年,我還看不透他的心思?定是他有事情需要待在北羯那邊,又不肯跟你分開,怕沈家舍不得放人呢!”

徐其容被徐亭遠這話給氣樂了:“那爹爹你就該當場揭穿他啊!”

徐亭遠放下手里的茶盞,擺擺手:“我跟他說不著。”

然后嘆了口氣,對著徐其容正色道:“爹爹同意你嫁給他,不是因為他當初對徐家有多大的恩惠,只是想著,他和徐家非親非故,幫了我們那么多,說不得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的,足見對你有多用心。既然對你這么用心,約莫就不會負了你的,如今見你們都好,爹爹總算松了口氣。”

然后不等徐其容說話,他便幽幽道:“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我答應易家的提親,同意你姐姐嫁給易桐池,你們心里都罵我呢!”

徐其容失笑:“爹爹可不許胡亂賴我,爹爹對我那么好,我什么時候罵爹爹了!”眼睛有些紅,他爹爹,總是為她考慮的,雖然有時候考慮得不是那么周到。

她自然不會跟自家爹爹解釋華裕德一開始的時候幫華家其實是陳乾帝的授意。

轉而說起了徐其娥的親事:“我也知道我一個出嫁女插手妹妹們的親事有些不對,可娥姐兒都求到我面前來了,我一個做姐姐的總不能不聞不問。那許攸人品不怎么好,娥姐兒年紀還小,又一副好容貌,不如等等再說。”

徐亭遠倒沒有責怪徐其娥來徐其容面前嚼舌根,而是問道:“我看那許攸是極好的,他家里沒有了父母,娥姐兒嫁過去了,可以在我們家附近買棟宅子比鄰而居,也好照應。你是從哪里聽來他人品不好這話的?”

徐其容想了想,便把當初賞菊宴遇到許攸的事情說了,又把許攸到徐家門口蹲娥姐兒的事情也說了。

徐亭遠皺了皺眉:“那時他正是少年艾慕的年紀,遇到心儀的小娘子多看幾眼也無可厚非,可跟到人家家門口往里面塞信就有些過分了,這件事再看看吧!”

徐其容點了點頭,松了口氣,算是完成了徐其娥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