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禛俯身看著身下的女子,只見爾芙面帶緋紅,睫毛微微顫抖,在眼下打上了一圈陰影,嫣紅的唇瓣,因為剛剛的激吻,略有些腫起,耳尖近似透明,一雙蔥白似的小手,無意識的抓著身下的床褥,原本梳得光滑的長發,散落下了幾絲碎發,擋在腮邊,烏黑與粉白成為了最鮮明的對比。
爾芙閉著眼睛,略帶著幾分期許的等待了好一會兒后,也不見身上的四爺有動作,有些不解的睜開了眼眸,便瞧見四爺有些看呆了的眼神,也便靜靜的欣賞起了男子。
棱角分明的臉龐,一雙劍眉濃黑,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上,兩撇修剪精致的青須,上下蠕動著的喉結,半瞇著的眼睛,如深海一般攝人魂魄。
四爺自然也發現了身下小人兒睜開了雙眸,瞧著爾芙那烏溜溜的大眼睛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讓四爺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爾芙嫣然一笑,讓四爺福身吻住了爾芙的唇瓣和耳垂,爾芙那靈動的眼神,立馬又罩上了一層水霧。
長吻過后,爾芙氣喘得滾到了床的最里面,四爺笑的邪魅,聲音略微有些嘶啞的說道:“這么快就迫不及待了!”
“你胡說……”臉紅紅的爾芙,嬌嗔的說道。
四爺爽朗的笑了笑,邁步走下了拔步床,吩咐丫鬟們進來伺候洗漱,走到了屏風后頭。
爾芙聽著屏風后的水聲,一想到其他女人的手,正在他身上游走,心里頭便涌起了一抹酸澀。有些失神的靠在床圍柱上,單手拂過了還殘存著四爺味道的唇瓣。
重新洗漱好的四爺,穿著松垮的中衣,坐在了外間的炕上,腳下踩著一個深深的木盆。爾芙瞧著站在四爺身旁的玉蘭,壓下了心底的醋意,也轉身走進了屏風后頭的耳房洗漱了。
桐木雕桂花簇簇的銅箍子浴桶里,大半桶溫熱的水里,飄著一片片新鮮的花瓣,爾芙褪去了身上的旗袍。扶著玉清的手背,邁步走進了浴桶,全身浸泡在了水中。
溫熱的水,帶走了爾芙心中的酸澀,也帶走了爾芙那一絲迷戀。閉目想著她的未來。
冷情、嚴肅、暴躁……
似乎所有反面詞匯都是這位四爺的標簽,而爾芙見到的四爺,卻是一個完美到了極點的男子,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似乎連性子也格外的暖男,爾芙很想沉迷其中,但是一想到那某度娘顯示的搜索資料。爾芙就有些怕怕的。
爾芙更怕,怕她會徹底的愛上四爺,怕她會要求他為她守身如玉。怕他會因為厭煩而舍棄她,而她到時候該如何自處。
康熙四十年,距離四爺成為皇帝,還需要二十年,再過二十年,她便是一個三十四歲的女人了。她沒有了年輕姣好的面容,沒有古代女子獨有的溫柔賢惠。也不明白宅斗、宮斗的陰私,到時候只怕會落個無比凄慘的下場吧。
也許這些。并不能讓爾芙退去,可是原主入夢提醒的話,卻如一把懸在她頭頂的利刃一般,她不敢選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生活,她不想現代的父母雙親和哥哥消失,她該如何選擇。
八月十六的天,不再如夏天一般炙熱,相反日落后,房間里還帶著一絲寒冷,爾芙也不知道是被心中所想寒心,還是被漸涼的洗澡水著了皮膚,爾芙醒過了神,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甩掉了腦子里的胡思亂想,打定主意,跟隨本心。
玉清一直注意著正在出神的主子,瞧見主子有了動作,忙上前說道:“主子,可是要起來了!”
爾芙隨意的點了點頭,邁步走出了浴桶,在雕刻著團紋的青玉地磚上,留下了一個個濕漉漉的腳印。
玉清捧著寬大的細棉布毛巾,拭去了爾芙身上的點點水珠,又將爾芙那濕噠噠的頭發用布包好,玉潔這才上前,伺候著爾芙穿上了一身粉紅色的細棉布中衣,扶著爾芙走出了耳房。
內室里,四爺早已經踩著一雙軟底的緞面鞋,坐在了大床邊。
爾芙帶著淡淡的花香,緩步走出了耳房,坐在了妝臺前,玉潔和玉清手里拿著細棉布一縷縷的擦拭著爾芙的濕發。
片刻,爾芙那一頭長發,便讓兩個丫鬟擦了個半干,玉清剛要為爾芙重新綰發,四爺便放下了手里頭的書卷,說道:“天黑了,別梳了……”
玉清忙放下了手里頭的白玉鏤空雕湖邊夜色扁方,幾個丫鬟行了個萬福,便退出了房間,更是體貼的關好了碧紗櫥。
爾芙坐在妝臺前,有些慌張的捏著衣角,四爺便笑著起身,來到了爾芙跟前,牽住了爾芙那有些冰涼的小手,語氣溫柔的說道:“這如今入秋了,夜里頭冷,你這么不小心身子,也不怕著了涼!”
說著,四爺便領著爾芙回到了床邊,兩人肩并著肩,坐在床邊,爾芙面上紅彤彤的,只是傻傻的點了點頭。
四爺聞著來自爾芙身上的幽香,只覺得身下一緊,再一想到爾芙才剛剛十四歲,瞧著爾芙纖弱的腰肢,只能屏息念著心經,平心靜氣,可是爾芙哪知道四爺此時如欲火焚身一般的痛苦,聽著身邊人越來越微弱的呼吸,有些好奇的回過了頭,見四爺正半閉著眼睛,嘴巴微微起合,擺了擺手,說道:“爺,您瞧這天色也不早了,咱們是不是就安置了呢!”
“嗯……”四爺被爾芙擾得再也念不下去了,微微應了個聲。
得到了四爺的恩準,爾芙立馬就甩掉了腳上的繡花鞋,爬到了床上,麻利的扯過了一旁的被子,圍住了她那已經發育好了的小身子,一副防備色狼的樣子。
爾芙半瞇著眼睛,一面期待著四爺的親近,一面不想四爺接近,一面又不想自己太過不矜持,四爺被爾芙的小動作逗得一笑。
細微的笑聲,在靜謐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爾芙的臉再一次騰起了一片火紅,只能閉著眼睛裝睡。
四爺也沒有拖著爾芙說那些讓她害羞的話題,吹滅了床邊的燭火,反手熟練的勾下了床邊的瓜瓞綿綿的暗紅色輕紗床幔,拉過了另外一條被子,躺下了身子。
床幔內的空間里,兩個人聽著彼此的呼吸,爾芙居然就這么睡了過去。
四爺再一次的扶額問天,認命的閉起了眼睛默念心經,平心靜氣,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耳邊的呼吸聲,變得綿長,爾芙才靜悄悄的睜開了眼睛,原來爾芙剛剛并沒有入睡,而是因為這樣與陌生男子同床共枕的感覺,真是太過陌生,讓爾芙不自覺的裝睡了起來,而且爾芙這裝睡的功夫也不是一般般的,當年為了逃避老爹老媽的碎碎念折磨,特地修煉出的一手絕活。
當年爾芙憑借著這手裝睡的工夫,成功逃過了無數次老爹老娘的折磨,連自小看著她長大的老爸老媽都能瞞過,何況是這位第一次見爾芙睡覺的四爺呢!
爾芙就這么靜靜地躺著,嗅著四爺身上的松香味道,感受著四爺那綿長細柔的呼吸聲,慢慢的撐起了身子,借著外面皎潔明亮的月光,欣賞起了四爺的睡容。
只見四爺那長而濃密的睫毛,彎彎的上翹,眉心蹙起,嘴唇微抿,被子蓋到胸口的位置,兩只纖長的手掌交疊放在胸口,雙腿平伸,如一尊最完美的雕像一般。
爾芙瞧著四爺眉心的褶皺,如被鬼迷了心一般,伸手撫過四爺眉心的褶皺,心疼的暗道:四爺連睡覺都蹙著眉頭,想必日子過得也很艱難,人人都只瞧見四爺圈禁了兄弟,可有沒有人真的看到了他的一生,他這么溫柔的對待自己,爾芙相信他絕不是史書上所說的陰晴不定、暴虐的皇帝。
想著,爾芙淺淺的吻了吻四爺的俊臉,便拉開了四爺的胳膊,放在了枕頭旁,略帶著幾分害羞的靠在了四爺的胸口,一只手搭在了四爺的腰間,閉著眼睛進入了夢鄉,而被爾芙觀察了好一會兒的四爺卻睜開了眼睛。
原來剛剛爾芙剛剛撐起身子的時候,一向淺眠的四爺便醒了過來,。只是因為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到底要干什么,所以四爺才一直閉著眼睛,沒想到這個害羞的小丫頭,居然伸手到了自己臉上……
那心疼的眼神,讓四爺閉著眼睛都不能忽略掉,最后更是拖著自己的胳膊,躺了上去。
爾芙這丫頭倒不是有心騷擾四爺,也不是想要誘惑四爺,而是覺得如此美男躺在身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對方也不知道,這才壯著膽子吻了上去,躺在了美男懷里。
軟玉在懷,四爺卻覺得心里頭格外的安寧,沒有半點的轉身將爾芙抱了個結實,進入了夢鄉。
兩人一夜無話……
晨起寅時初,四爺的生物鐘準時提醒四爺睜開了眼睛,瞧著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自己被窩,正在懷里頭睡得如貓兒一般慵懶的小人兒,淺淺吻上了爾芙的腦門,動作輕柔的收回了手臂,小心的掖了掖被角,這才輕手輕腳地起身掀起了床幔,取過了昨天晚上才換上的那身袍子,踮著腳尖來到了碧紗櫥旁。四爺推開了碧紗櫥后,還有些擔心吵醒了床上酣睡的小人兒,特地回頭瞧了一眼,見爾芙并沒有醒來,這才輕輕的關緊了碧紗櫥,踹了一腳正靠著門邊打憩的蘇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