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府的事,當然瞞不過小鄒氏。
鄒氏笑著說道:“徵兒和瑾娘長這么大了,還沒見回過老宅。趁著今日有空,我想帶著他們回去看看。”
昨天剛婉拒了親事,今天又想回鄒家老宅。下一步該是搬出侯府了吧!
小鄒氏何等精明,幾乎立刻就猜出了鄒氏的用意,心里暗暗惱怒不已。面上卻半點不露,笑吟吟地說道:“說起來也怪我疏忽了,早該陪著大姐一起回娘家看看才是。妧姐兒出閣的日子就快到了,我忙著寫請帖準備酒宴,沒空陪你們一起去鄒家老宅了。”
小鄒氏這么一說,鄒氏頓時有些歉然。小鄒氏這么忙,她總該留下幫忙才是。過段日子再回老宅也無妨。
鄒氏正要張口,許瑾瑜的聲音響了起來:“姨母這么忙,不必管我們。我們今日就是回去看看。”
鄒氏只得順著許瑾瑜的話音往下說:“瑾娘說的是,我們幫不上忙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哪好意思再讓你陪著我們出府。”
許徵也笑道:“我們天黑前一定回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小鄒氏也不好再阻攔,只得笑著應下了。
等鄒氏母子三人一走,小鄒氏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目中閃過冷意。半晌才吩咐一聲:“含玉,你打發府里的小廝給世子送個信,讓他今天回府一趟。就說我有要事和他商議。”
含玉素來伶俐,立刻應了退下。
至于是什么“要事”,這可不是她一個區區丫鬟可以打聽的。
鄒氏母子三人乘著馬車,出了侯府。
許瑾瑜時不時地撩起車簾一角往外看。
往日出府,大多是和小鄒氏一起,要么就是和紀妧她們同乘一輛馬車,總得擺出大家閨秀的樣子,處處拘謹。今天只有母子三人,可就隨意多了。
許徵也湊了過來,兄妹兩個有說有笑,十分愉快。
鄒氏見兄妹兩個這般開心,心中也覺得快慰。原本因為惹惱小鄒氏生出的些許不安,也很快散去。
“娘,鄒家老宅還有多遠?”許徵笑問:“我們出來也有半個多時辰了。”
鄒氏笑著答道:“快了,在前面右轉就到了。”
許徵探頭張望一眼,興致勃勃的說道:“這附近有一家極出名的酒樓,叫鼎香樓。前些日子我和紀灝他們一起來過。我們先去鄒家老宅,中午正好去鼎香樓吃飯。”
許瑾瑜俏皮的眨眨眼:“那這一頓午飯可就由大哥來請了。”
許徵咧嘴一笑:“別說一頓飯,就是一輩子的飯,大哥也供得起。”
“這話可不能亂說!”鄒氏笑著白了許徵一眼:“瑾娘以后可是要嫁人的。哪里用得上你這個大哥操心。”
許徵不以為意的笑道:“就算妹妹嫁人了,我這個做大哥的也不會撒手不管。”
許瑾瑜聽的窩心極了,甜甜一笑:“大哥對我真好。”
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男子會這般全心全意的待她好了。就算是將來有了丈夫,大概也不會像大哥這樣毫無原則掏心掏費的對她吧!
等等,一想到丈夫,為什么腦海里自動浮現出一張英俊冷然的臉
許瑾瑜全身惡寒了一下,迅速的將那張不請自來的臉孔逐出腦海。
很快就到了鄒家老宅。
這是一棟五進的大宅院。比起威寧侯府和安國公府自然差的遠了,不過,在寸土寸金的汴梁內城,有這么一棟宅院,一家幾十口住著也綽綽有余了。
自從鄒氏的兄長去了山東之后,老宅就閑置了下來。只留了一個老管家和幾個下人守著。
老管家親自開了門,見了鄒氏,顫顫巍巍的跪下了:“奴才見過大小姐。”
這久違的熟悉稱呼,令鄒氏唏噓感懷不已,忙親自攙扶起老管家:“趙管家,快些免禮。”
又對許瑾瑜兄妹說道:“我還沒出閣的時候,他就是我們鄒家的管家了。他是親眼看著我長大的。你們兩個以后見了趙管家,可不能怠慢了。”
兄妹兩個立刻應下了,齊聲叫了聲趙管家。
趙管家今年已經快六十了,頭發花白,身體還算健朗,就是眼力耳力不如以前。一路領著鄒氏母子三人進了內堂。又吩咐丫鬟送茶水來。
許瑾瑜迅速的打量內堂一眼,陳設確實有些陳舊,不過,卻很干凈。看得出下人沒有偷懶,日日打掃的勤快。
主子們都不在府里,能和鄒氏閑話幾句的,也只有趙管家了。
鄒氏笑著對趙管家說道:“我回京城也有幾個月了,一直住在威寧侯府里。今日特地帶著他們兄妹兩個回來看看。徵兒打算參加今年的秋闈,得有個安靜的地方讀書溫習。我已經讓人送信給大哥了,說不定很快就會回來住些日子。”
趙管家忙笑道:“大小姐放心,奴才這幾天就領著他們里里外外的收拾打掃一遍。想什么時候回來都行。”
鄒氏含笑點了點頭。
喝了杯茶,鄒氏又領著兒女在老宅里轉了一圈,很快就到了正午。
趙管家正要忙碌著張羅午飯,許徵笑道:“趙管家不用忙活了。我們不在這里吃午飯。鼎香樓就在附近,我們打算去鼎香樓。”
鼎香樓赫赫有名,趙管家當然聽說過,也不再挽留,熱情地送了三人出府。
從鄒家老宅到鼎香樓,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
許徵先下了馬車,然后體貼地攙扶著鄒氏和許瑾瑜下馬車。
鼎香樓前迎客的小廝,眼尖地瞄到了有威寧侯府標記的奢華馬車,立刻迎了過來:“客官里邊請,二樓有雅間。”
一邊殷勤地招呼,一邊偷偷抬眼看向少年身側的美麗少女。
許徵心中有些不快。可是以許瑾瑜的美麗出挑,只要出現在人前,吸引男子的目光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止是這個跑堂的小廝,還有從那邊過來的幾個男子
等等!領頭的那兩個怎么這么眼熟?r1152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