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梵天的手勁只略微松開了一點點,當林小滿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的同時,讓孫梵天也明顯的感覺到來自林小滿脖子上的大動脈跳動的觸感。心中微微一動,本來看著死人一般的墨黑眼珠仿佛摻入了一絲亮光。
“你覺得憑什么我要聽你的?”孫梵天聽著趙宗琛的話,不怒反笑的問道。
趙宗琛怒氣勃發,手按在佩劍上青筋直爆,身后陸續趕來的人手漸漸把孫梵天他們幾人團團包圍了起來。他盯著孫梵天放在林小滿脖子上的手,硬生生的壓下準備收縮包圍圈的手下。
“只要你放開手上的人,我便放你離開,不追究你殺朝廷命官的事情。”趙宗琛眼角都沒朝臉朝下趴著的何知府尸體看一眼,聲音生冷如冰的說道。
“手上的人?我們手上有兩個人,閣下是要我們放下誰?”孫梵天依舊笑意滿臉的反問道。
“全都放下。”趙宗琛惡狠狠的說道。
孫梵天卻一點都沒被威脅到,胸膛里發出笑聲,能讓林小滿明顯的感覺到他胸口的震動。“是你覺得我傻好騙呢?還是根本你傻自己騙自己?兩個女人,我們最多只放一個。然后給兩匹馬,若一炷香的時間里沒辦好。我不介意先殺其中一個,你說呢?肅……王……殿……下。”
趙宗琛聽到這男人喊出他的封號,頓時眼睛一瞇,問道:“你認識我?”
林小滿想說這男人是誰,可恨那孫梵天剛才掐的她喉嚨氣管肯定受傷了,居然發不出聲音來。而孫梵天卻輕松回道:“能饒恕一個人殺了朝廷命官的罪的,在這泉州城除了肅王殿下,還能有誰?沒想到你居然問出這么搞笑的話來。不過容我提醒你一句,一炷香的時間可不長。還有,盡快的選擇你準備留下哪個。否則,到時我可自由選擇一個留下,又或者自由選擇一個殺了。”
殺人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好似問別人今天飯吃過了么一樣稀松平常。林小滿卻知道這孫梵天說的話定是認真的,連連掙扎著讓脖子透出一絲空隙。好喘口氣。然后嘶聲說道:“放了我三姐。”
孫梵天聽到這女人的話,朝趙宗琛看了看,然后對孫大海點了點頭。孫大海聽從老大的吩咐。上前一步,把立夏放在地上,然后立刻朝大哥身邊退去,站在大哥的身后。
“嗯。還有半柱香時間,你確定東西還不送來么?”孫梵天本來抓著林小滿后背的手。突然往上,一只手掐著林小滿的脖子,一只手捏著林小滿的下巴,微微抬高。然后笑瞇瞇的看著趙宗琛說道。仿佛只要趙宗琛說個不字,他就雙手一起用力,擰斷林小滿的脖子。
身邊的副官正想舉刀上前。卻被趙宗琛一把攔住,扭頭吼道:“馬匹!”那副官頓了頓身形。立馬點頭下去辦事,順便還把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立夏給抱了下去。
趙宗琛吩咐下去后,那些官兵辦事的效率迅速的很,兩匹駿馬此刻已經送到他們中間。孫大海一點都不怕官兵會不會突然偷襲,直接上前一把抓了馬兒的韁繩就扯了過來。
孫梵天一個翻身,拖著林小滿就上了馬。孫大海緊隨其后,趙宗琛眼睜睜的看著孫梵天挾持著林小滿揚長而去。
“追。”那兩個男人走的方向不是內陸,出了那城門后便是大海,如今,他只暗暗祈禱,只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趙宗琛追到城門口的時候,剛好遇到聞聲趕來的楊慎。兩個人的眼中火花四濺,楊慎暗恨,早知道自己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小滿的話,讓小滿跟著這個廢物,讓她出事。
趙宗琛卻覺得自己第一次有內疚的那種感覺,若之前是楊慎帶著那女人,那女人定不會受這罪。想到這,趙宗琛對孫梵天的恨意越發的深起來。
楊慎緊緊繃著一張臉,并不與趙宗琛多話。搶過一名官兵的馬匹,朝孫梵天他們緊緊追去。而趙宗琛懊惱的同時,也緊隨其后。
“大哥,我們的船就在不遠處,等上了船,直接把這小娘皮丟進海里喂魚。”孫大海被后面追著的官兵惹的滿心煩躁,嗡聲對孫梵天說道,腳下卻用力一夾馬兒的肚子,讓馬兒加快速度。
林小滿被橫放著趴在馬背上,每次馬兒的跑動都直接頂的她的胃里一陣陣難受。而且臉朝下的下場便是馬跑動的同時,揚起的灰塵全部貼在了林小滿的臉上。
她想咳嗽,卻因為胃被頂著,完全咳嗽不出來,只難受的眼淚鼻涕只流,還要忍受胃被頂來頂去惡心想吐的沖動。
孫梵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這次來泉州城是為了買藥材。畢竟自己被那小子刺傷,島上的藥材還是缺少幾味。所以這次他只簡單的交代了島上其他人幾句,便帶著老四獨自上岸。
本來他們躲在那廢棄的屋子里,好好養上個十天半個月,便可以回島上去了。卻不想因為老四的一時心軟,讓他遇到了舊人。對于孫梵天來說,睚眥必報才是他的心性。
可不知道自己從那刻居然心軟了下來,馬因為馱著兩個人的緣故,肯定要比正常的速度慢上一些。所以,這也是身后官兵一直沒擺脫的原因之一。
若他現在腦袋還理智的話,應該即刻扔下這女人,讓自己和老四加緊速度離開便是。因為后面的官兵之所以會緊追他不放的最大原因便是這個女人。
可是,自己明明都拽著這個女人想甩出去的,可是手下的人就如千金重一般,讓他拎不起來。聽到老四的話的同時,嘴里牙齒用力一咬,大喝一聲“駕”,然后拼命的跟老四一起朝他們停泊的船只處飛奔而去。
而身后緊緊追著的人,終于慢慢的慢慢的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楊慎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追上去,把丫頭給救出來。
孫梵天仿佛感應到什么一般,回頭往去,瞳孔不由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