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穿農家種好田

第158章 姥姥家事

正在田青青心急火燎的時候,郝蘭欣推著自行車進了門。眼睛紅紅的,眼皮腫起老高。

田青青一看有情況,趕緊接過自行車,放到東廈子里。又打了半盆水,讓郝蘭欣洗洗臉,同時也洗洗前胸,給兜兜降降溫。因為小苗苗已經等不及了,抱著郝蘭欣的腿在“兜兜”“兜兜”地大叫。任憑楊老太太怎樣哄,也不肯離開。

待郝蘭欣洗完了,讓急得“吱吱”大叫的小苗苗吃上兜兜,楊老太太又回到庭院里擇菜后,田青青依偎在郝蘭欣身旁,小聲問道:“媽媽,你沒勸說成?”

郝蘭欣搖搖頭,說:“青青,媽媽去晚了,根本就沒有勸說的機會了。昨天晚上,你大妗子鬧了一場大發的,非要分家不可。并且還非要把兩個老人分開,要和你小舅一家一個老人,往后老人的吃喝拉撒、看病、送終,也各管各的。”

郝蘭欣說著說著,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田青青趕忙拿了一條毛巾,給郝蘭欣擦眼淚。

郝蘭欣流著眼淚哽咽著說:“沒想到老人拉巴了一輩子兒女,最后卻讓兒女給分開了。嗚……”

“媽媽,你別哭,慢慢說。”

郝蘭欣用手捂著嘴小聲哭了一陣子,心情好受了些,慢慢說道:“我一想這樣哪行?兩個人在一塊兒還能互相照顧著,要是分開了,兩個院里住,連個說話的都沒有了,半宿拉夜的病了,誰給送個信兒。就找了院兒里的大輩兒,讓他們來做你大舅大妗子的工作。

“誰知,說什么也不行。你大妗子還說我出了門子的閨女多管閑事,說你姥姥向著閨女,在一塊兒住,你姥姥非得把家里的東西全填換了閨女不可。她這樣一說,我沒法說話了。”

“我姥爺和姥姥同意了嗎?”

“你姥姥不同意。她說。你姥爺當初的想法和她一樣,說什么也不同意分開。可你大舅他們說的話很絕,說如果不這樣分,兩個老人就搬出去跟著你小舅去。他們再也不管老人了。你姥爺怕走到這一步,也只要答應了。”

“沒說誰跟著誰里吧?”

“說了。你大妗子挑的。說她和婆婆鬧不成一塊兒堆,就要老公公,讓你姥姥跟著你小舅。”

“難道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嗎?”

“沒有了。今天晚上就擺閣司(酒席,請村里的人來寫分家單。”

果然如此!

田青青心中暗想:沒想到來的這么,沒想到竟然是因為自己做花,姥姥說了幾句公道話引起來的。自己想改變姥爺姥姥的命運,卻沒想到起了澆油助燃的作用。

“我姥姥呢?她怎么想的?”田青青問道。

郝蘭欣又掉下眼淚來:“你姥姥光剩了哭了。明眼人誰看不來,這是把你姥姥從家里攆出去了。你小舅小妗子不經常回家,她得一個人在那邊兒單過。我勸了半天。不管用。要不回來的這么晚呀!”

田青青:“你來的時候,姥姥還哭不?”

郝蘭欣:“哭,那眼淚始終就沒斷過。我想在那里陪陪她,又怕你們帶不了小苗苗。咳,守著也是陪著掉眼淚。不守著,不放心。真怕你姥姥想不開,再氣出個好歹來。”

田青青:“我姥姥不同意,就寫分家單呀?”

郝蘭欣:“你姥姥最后也勉強同意了。她是考慮如果兩個人都搬你小舅那里去,待你小舅回來后,一定住不開。再有個不對付鬧起別扭來,兩個人就都沒處去了。這樣分開。最起碼住著心里都踏實。

“再一個就是為你姥爺考慮。你姥爺思想守舊,不愿意離開老宅子。現在能掙工分,他們待見,爭著要。往后掙不了工分的時候,或者有個病或災的時候,他們就不能說什么了。我看你姥姥主要是為這個。”

田青青:“她就沒為自己考慮!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怎么過?“

“要不光哭呀!”郝蘭欣說著,自己又流下眼淚來。

田青青想了想,說:“媽媽,今晚我姥姥心里一定不好受。要不,我去陪陪她。有個人給她說說話兒。分散分散注意力,也好一些。”

郝蘭欣:“當初我也是這么想來著。可是,天就要黑了呀!”

田青青:“沒事。我騎車子出門慣了,這點兒道兒算不了什么。你要不放心,我帶著黑妞去。這狗懂人性,會護著人。”

郝蘭欣:“就是去了,你能說什么呀?”

田青青:“我什么也不說,光陪著姥姥。”又一本正經地說:“都擺閣司寫分家單了,我還能說什么呀?你說呢,媽媽。”

郝蘭欣:“你一個小孩子,我不放心。要不,去園子里把你爸爸叫回來,讓他送你去。”

田青青:“媽媽,一耽擱天就黑了。我現在就動身,一個人騎自行車也。一會兒就到了。明天一早趕回來吃飯。我常出門,路上知道怎樣照顧自己。”

郝蘭欣自是知道自己女兒的能耐,望了望有些發紅的天色,說:“那,你去就趕緊去,要不越耽擱越晚。記住,到了那里什么也不要說,光陪著你姥姥。”

田青青點點頭:“媽媽,你放心,我什么也不會說的。一會兒你心情好了,吃顆冰棍。在桌子上的盆子里放著呢。我今天下午買來的。”說完,騎上自行車,叫著黑妞,急速向郝家村奔去。

走到半路上的時候,太陽就完全落下去了。正是下工的時候,路上三一伙兒,五一群兒的社員們,扛著鋤頭,說說笑笑地往家走。

田青青怕被人認出來,在一個僻靜處,帶著黑妞閃進空間。然后在空間的籠罩下向前騎。這樣,她就不用躲避路上的行人了,可以騎著自行車一路直闖,就是撞到人身上,也會像空氣一樣飄過。速度比原來了很多。

來到姥姥房前的時候,田青青也沒有下自行車,直接從大門口闖了進去。然后把自行車放進空間堂屋里,便在空間的籠罩下,各處里觀察起來。

北房堂屋里已經把小床抬出來,正中放了一張八仙桌。桌上有一把大茶壺,是農村最常見的圓柱形的那種。茶壺旁放著十來個大茶碗。一大把竹筷子。桌四周擺放著四條長條板凳和幾把木制椅子。

看來請得人不少。

大舅郝蘭成、大妗子籃彩葉、表姐郝玲玲,都在廚房里忙活。案板上放著幾盤切好待炒的時鮮蔬菜,母親郝蘭欣下午拿來的兩條魚也已經拾掇好,排放在一個小盆兒里備用。

灶臺前,大舅郝蘭成正在揮汗如雨地煎炒著什么。

看來,準備的還夠豐盛的。雖然都不上檔次,但在現在這個經濟狀況下,已經是上等的了。

田青青對這些不感興趣。見沒有姥姥姥爺的身影,又直接來到東里間屋姥姥姥爺的房間。

只見姥姥郝徐氏面朝北坐在臺東側的炕上,身子倚在墻上,手里拿著一條毛巾,不停地擦拭面頰上的淚水。

姥爺郝福劍則坐在靠西邊的炕沿上,一口不撂一口地抽旱煙。倆人就這么靜靜地坐著,誰也不說話。

“一會兒就開席了,你不著出去呀?”黑妞見狀,用傳音催促道。

田青青也用傳音說:“現在出去,只能添亂。我們就在空間里看事態的發展。”

“你姥姥哭呢,你不去勸勸?”

“現在不是勸能解決問題的時候。你耐心點兒,我想摸清姥爺的真實想法。”

“他們一句話也不說,你怎么摸清啊?”

“我們不是剛來嘛!”田青青望了望黑妞,見它一副精打采的樣子,立馬想到了什么。傳音說:“你是不是餓了,要去水池那里吃魚呀!”見黑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腦袋,又說:“那你去吧,反正你也不懂這里的尅口,在這里也幫不上忙。”

黑妞如遇大赦,傳音道:“多謝主人!”飛跑著向空間庭院奔去。

沒了黑妞,田青青活動方便了。便一個人坐在姥姥和姥爺中間,觀看著兩人臉上的表情。只不過他們看不見她罷了。

又等了一會兒。只聽姥姥郝徐氏嘆了口氣,哽咽著說:“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兒。我們可倒好,老了老了,反倒被下輩人分開單另過了。不叫人們笑話呀?”

姥爺郝福劍猛吸了兩口旱煙袋,吐出一團濃煙,說:“這樣分的村里過去有,不是咱打頭炮。二干棒兩口子不就是這樣分開的嘛!”

“人家二干棒兩口子分開的時候,都個人伺候不了個人了。我們呢,我雖然不出工,你還一天掙八分哩,滿能養活我。這樣分著也不合理,明顯著老大家沾光。要是老二家咬扯起來,我……我給人家說個什么呀?”

“不是已經對老二兩口子說清楚了嘛:他哥哥四年級沒念完,他是初中畢業。畢業后就在縣城里給他找了工作,家里的事什么也沒讓他管過,都是依靠著老大一家子了。分家上,讓他讓著他哥哥點兒。他也點頭答應了。你就別擔這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