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十年代蛻變

第五六一章 季玉生(月票270 )

“主任,省里來的調研組那塊,您看是您親自陪著還是……”秘書敲門站在門口請示。

季玉生扶額,他昨天熬了整個通宵給一把手寫匯報稿件,身體有些疲乏,今天手頭還有一堆事兒。

季玉生眼睛有些充血狀:“嗯。我會在下午……”抬手腕看時間:“下午兩點左右趕回來,告訴大家一聲準備好文件,我匯總。”

電話鈴聲響徹辦公室……

“你好,季玉生。”

“季叔,是我。”

葉伯亭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季玉生挑了挑眉頭,對秘書揮了揮手,看著秘書離開,他才展顏笑道:

“亭子?”

“嗯。”

“你在哪?”

“唉我離職了,當然是在郵局打電話了。”

“嗯。說吧。”

葉伯亭抱著電話,對于季玉生都不用猜就能知道有事兒才找他的狀況,第一次有了不好意思:

“季叔,我家還有很多零零碎碎的東西,我想這次回來把東西都帶回京都,你能把車借我一陣嗎?如果你最近一段不開的話……”

季玉生一手執電話,一手彈著椅子扶手,這是他認真思考問題的習慣動作:“有大件東西吧。真是零零碎碎的,你不會特意來取。”

“呃,有有那么兩件,我舍不得丟,我媽給的。”

季玉生瞇了瞇眼睛:“等我取你。”

“什么?”葉伯亭莫名其妙聽成了“娶她”的意思。

“原地別動。”

季玉生只著一件白色長袖襯衫,黑色西褲,正要走出辦公室時忽地停住了腳步,他差點兒忘記拿錢,反身找到工作包拿出一沓錢想要揣褲兜時,動作略頓了一下,轉身離開,到了門外告知他的秘書:

“調研組那塊,你告訴王主任去一趟。我手頭有點兒事兒急著處理。書記從省里開會回來我就差不多趕回了。材料你負責收上來放我辦公桌上,我回來熬夜看吧。先這樣。”

季玉生邁開大步離開了市政府辦公樓。

秋天的微風順著敞開的窗戶吹拂,吹散了季玉生辦公桌上散落的那一小沓毛票,有五毛一元十元,那么多張。可他選擇身無分文。

葉伯亭站在郵局門口抱著肩膀兩腳亂晃悠的時候,放眼望去就看到了一路疾奔的吉普車。

她對著車影跳起了腳使勁揮了揮手,最普通的白色襯衫,黑色褲子,沒有任何預兆的就和季玉生“撞衫”。

吊著馬尾辮的漂亮姑娘站在略顯破舊的郵局前。仰著一張熱情洋溢的笑臉,在季玉生眼里猶如老照片,讓他心暖的厲害,油門也不自覺地狠踩了一腳。

搬家時,葉伯煊這個當哥哥的正帶領戰士們在野外訓練,吉普車里拉著滿滿登登打包的東西,就連副駕駛都快要塞滿了。

葉伯亭不方便下車,隔著車門帥氣的投擲給翟遠方家門鑰匙:“政委,麻煩給我哥鑰匙,謝謝政委啦”

還是那個人前精氣神十足的葉伯亭。帥氣灑脫的姑娘,至少翟遠方和其他人從未改變對葉伯亭的看法。

只有季玉生,他這次給葉伯亭搬家,看到了眼前這個姑娘眼底的無助。

明明上次見面還會嘰嘰喳喳,這一次說話做事卻總是會情不自禁的嘆氣。發青的眼眶,讓季玉生看著心里很不舒服。她過的無奈不幸福。

季玉生和葉伯亭因為狹窄的空間要放置很多東西而離的更近了,葉伯亭問:“萬一我晃動坐到中間再讓手剎咯著,還有啊,萬一我碰到你怎么辦?”

季玉生身著的白襯衫在搬家時被蹭了好幾道黑印子,形象有些狼狽:

“你只要別一仰頭碰我方向盤。我就能安全送你回家。”

葉伯亭抱著她結婚時買的大紅色臉盆,盆里放著一堆東西,望向外面豐收的景色,靜默了好久。季玉生并未打擾,直到她想開口:

“季叔,我是不是很不懂事,為了屈磊,我……”

她說了很多很多,把前前后后和葉父宋雅萍包括和外公的爭吵以及夏天這顆“救命稻草”的反戈都一一告知。

季玉生專注開車。聽著葉伯亭話語,一直未插嘴,直到葉伯亭說著說著哭了。

葉伯亭也奇怪自己,她在家人和屈磊面前都沒這樣,為何在季玉生面前會越說越覺得心酸委屈:

“就這次事兒,我覺得屈磊娶我很倒霉,就像是我家欠他前程一樣。先不論他在部隊能不能有好的發展,那是他自己的人生,我家不該插手的。

插手了,我不是說要管到底才鬧,我明白我這個發瘋狀態只會傷到親人,可他抱頭痛哭就像扎在了我的心里。

他說他坐在辦公室里,沒了到點兒就要訓練,沒有一二三四的口號聲,幾年如一日的習慣忽然被迫改變,他失魂落魄……”

季玉生的右手握拳放在方向盤上,他控制再控制,他想伸出手摸摸葉伯亭低頭小聲啜泣的臉頰,最終還是怕嚇到她,手伸出去那一刻改變了方向,放在了葉伯亭的腦袋上揉了揉搓了搓……

磁性的聲音帶著安撫氣息:“親情是木蘭替父的故事;是孟母三遷的佳話,是思鄉時拿樹葉當樂器吹起的旋律。

兒女要想著如何回報父母,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別哭了,我知道你心里明白錯了。寧欠家人,不想欠屈磊,說明了什么,你想沒想過?”

季玉生聞著亭子離他很近所散發出來女人的甜香,他想他快要暴露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了,他不想卑劣的在亭子面前談論屈磊,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話到嘴邊。

季玉生皺眉,第一次帶有反感情緒的評價,也撕開了他一直對屈磊友好的偽裝:

“他作為成年男人,每一步要有計劃。他可以拒絕工作安排,鑒于這次被迫轉業的經驗教訓,為了所謂的不受你家的再一次擺布,完全可以用之后的行為告訴你父親,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可他一邊哭哭啼啼……”

“季叔,他只是……”

季玉生冷哼出聲:“他只是?他所謂的只是就是給你心理增添負擔他應該干什么他能干什么他可以干什么

作為你的丈夫,他除了把問題復雜化,他還努力了什么?

攜帶著過去的不甘,念念不忘憂心忡忡,玩著小心思的把戲,他的人生只會拖泥帶水。

而你,亭子,你替他出面的越多,他就永遠的活在恩寵狀態。”

葉伯亭不哭了,她像看陌生人一般看向季玉生。

“怎么?嫌話重?”季玉生吱地一聲急踩剎車,大力轉動了半圈兒方向盤,他知道車的慣性會把葉伯亭甩進他的懷里。

氣息交流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