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
“這可不是歪理邪說,大哥,天臺裝修需要錢,咱們上學需要錢,難不成一直讓外公出錢。單單這一次轉校,二舅不知道出了多少錢。”顧展硯一項項的擺在他面前,“做人哪一項不需要錢。大哥不是我急著掙錢,而是這叫現實……”
他說的顧展碩又不瞎不聾,怎么會不知道,眼神黯淡了下來。
“大哥,從顧家出來那一刻我們就沒了童年了。”顧展硯聲音蒼涼,低垂著頭掩去雙眸中的憤恨,他總有一天要把他們踩在腳下。
顧雅螺唇角挑起一抹笑容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名往。這天下沒有不好利的;沒有不好名的;利有大有小,利大者居上,比如帝王將相,豪門貴胄。誰管他們是如何起家的。而利小者居下比如市井陋巷,山野村夫;就連方外之人,居寺院,建廟堂,吃齋品茗,也掙脫不了利的束縛,因為一草一木,一花一果,皆是生命。”
“嗯!嗯!螺兒說的對,我就是喜歡錢,我想這個世上沒有人不喜歡它的。”顧展硯更來勁兒了,“與其靠別人,還不如靠自己,我不想總是朝別人伸開手討要。”
顧展碩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馬路牙子上,“你們以為我就想著手心朝上嗎?咱的一切都掌握在給咱們的人身上,給你,你就有;不給你,你就沒有。我不想一直低三下四的從別人手里接過錢,看人家的臉色。”
“那大哥還在猶豫什么?”顧展硯微微一笑道。
顧展碩老實不客氣地潑冷水道,“弟弟,不管你說的如何天花亂墜,媽答應才行。”
一句話顧展硯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顧雅螺摩挲著下巴。玩味地笑道,“二哥,真想擺攤子。”
“當然,我就知道螺兒有辦法。”顧展硯立馬眉開眼笑狗腿道,“外公的鋪子前空著實在太浪費了。”
“不過,二哥咱也不約法三章,就約法一章你得答應我。學業不能荒廢了。”顧雅螺看著他認真道。
顧展碩看著他們兩人認真的模樣。趕緊出言制止道,“喂喂!螺兒你別跟著他發瘋!”
顧展硯耍賴道,“呶!哥。現在讓你選要么陪我們一起瘋,要么我們拉著你一起瘋。”
顧展碩琢磨了一下,“這不都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了,一個是主動。一個是被動。”顧展硯俏皮地說道,他拉著顧展碩的手撒嬌道。“大哥,跟我們一起干嘍!少不了你的。”
“別給我拉長音,聽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顧展碩抿嘴笑道,“什么少不了我。是少不了廚師。”
“你知道就好。”顧展硯握緊他的手道,反正是打定主意拉他‘入伙’。
又道,“大哥。你要是不放心學業,有螺兒在。你的學習成績,肯定蹭蹭的漲!”
短短三年的時光,足夠把一個孩子給磨礪成‘男子漢’了,何況是煮飯了。
陸江丹由于要工作,顧展硯多照看著螺兒,邊撿廢品。而顧展碩則承包了家務做飯、洗衣、撿廢品。
這廚藝就是這么練出來的,原來身高不夠,踩在小板凳上煮飯。
剛開始吃夾生飯、焦糊飯是常有的事,多虧了街坊們的指點才漸漸有了起色,且越來越好。
“那咱不能和他們做的一樣。”顧展碩笑道,“做的一樣,可就沒有優勢。”
顧雅螺挑眉,眼眸輕閃,想不到這兄弟倆還挺有頭腦的。“人無我有,人有我優,人優我特!”
顧展硯眼前一亮道,“螺兒說的好。”接著又道,“只是咱做什么?”話落眼巴巴地看著顧雅螺。
“咱們擺攤賣烤肉!”顧雅螺雙手托腮,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主意,這個沒有多少技術含量,上手很容易。
再說了看港劇的沒有不見識過劇中bbq,不過較早前港劇還真沒有,藝術來源于生活嘛!
其實bbq說白了也就是烤肉串而已,所以絕對有市場。
碗碟的用量也少,投入也不大,更適合他們干,就當練攤兒了。
關鍵是竹簽子量大,這時候就看出來香江這地方的天生的缺陷了,人多、地少、自然資源匱乏,什么都依賴進口。
就連生活必須品也得靠大陸供給,不然連最普通的生活用水都無法保證。
竹簽子沒有的話,看著眼前經過的自行車,顧雅螺打了響指,這車條加工一下就可以了。用鐵簽子可以回收再利用,成本加高也不怕,反正自己的錢幾乎沒動。
“烤肉怎么做?”顧展碩不恥下問道,“煎牛排我倒是知道。”
“問外公嘍?他是北方過來的,應該知道。”顧雅螺提醒道。
說干就干,顧展硯起身拉著兩人就上了樓,“那走走,咱們去問問外公,順便和外公商量商量占用他鋪子的事。”
在顧雅螺他們沒有回來之前,陸江舟拉著陸江船上樓找陸江帆。
孩子們進房間看書,朱翠筠下樓進餐廳幫忙,到時間了幫著打烊。
客廳里只留下了江惠芬和陸江丹母女兩人,“江丹告訴媽,對未來的生活有什么打算?”
正在看裁剪書的陸江丹抬頭道,“媽,您說什么?”
“孩子他爸,顧啟東。”江惠芬問道。
陸江丹聞言就滿臉的怒容,“媽您好端端地提他做什么?我已經當他是個死人了。”
“別生氣,別生氣!”江惠芬揮舞著拳頭道,“江丹你既然這么恨他,用不用媽領著你哥哥去暴揍他一頓。”
陸江丹破涕為笑道,“媽,為那種人不值得。真的,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那個混蛋身上,我還有三個孩子要養不是嗎!”
生活的重點早就轉換。最困難的時候,都沒有去求過他,何況是現在。
江惠芬小心翼翼地說道,“媽就在問一句,你們真的沒有可能了。”
“媽,我現在鄭重地說:我和那個混蛋,只盼著今生不要見面。”陸江丹咬牙切齒地說道。
“好好!”江惠芬舉手道。“媽。沒有別的意思,媽就是心里有個數,你得任何決定媽都支持。”她握著陸江丹的手道。
“謝謝。媽!”陸江丹動容道,也許曾經愛過、怨過、恨過,那么現在一切都不過去了,看在孩子們的份上都放下了……嘴角微揚流露出釋然的笑容。
江惠芬看著她臉上露出如破繭蝴蝶般的光彩明亮笑容。“傻丫頭,我們是母女……”一句母女兩個字。就包涵了一切了。
江惠芬心里有了底兒了,“好了,既然如此,就放心的住在家里。咱把日子過好,過的比誰都好。”她起身道,“我下樓去。該打烊了。”
“我也去。”陸江丹跟著起身道。
人多收攤子就快,很快福記茶餐廳就關門打烊了。上了樓。
“都這么晚了怎么螺兒他們還沒回來。”陸江丹站在窗戶邊焦急的左右張望,“不行,我還是下去找找看。”
“姑姑,還是我們下去找吧!”陸晧逸說道。
房門打開,陸晧逸看見正準備敲門三兄妹,長長的松了口氣,“你們可回來了,姑姑急得要下去找你們呢!”
顧展碩不好意思道,“其實早就回來了,只不過在門口多站了會兒。”
陸晧逸朝里面喊道,“奶奶,媽,姑姑他們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就好,這一帶很多小混混的,以后不要亂走。”江惠芬走過來道。
“知道了,以后不會了。”顧展硯笑道。
走在最后的顧雅螺剛要關門,“等等,別關門。”陸江舟從樓上下來道。
“大舅!”顧雅螺換了鞋,讓開了地兒。
“你們這是剛從外面回來。”陸江舟問道。
“吃完飯,去外面走走,消消食。”顧雅螺笑道,“小舅。”
陸江船最后進來關上了大門道,“螺兒以后出去別走的太遠了,還有別太晚了,外面不太平。”
“知道了。”顧雅螺應道。
顧展碩不好意思道,“外婆,我們在外面聊的忘了時間了,哦!對了外公在哪兒。”
“在房間。”陸晧逸回道。
“我們找外公談些事。”顧展硯拉著顧雅螺和顧展碩就朝陸忠福的房間走去。
陸晧逸嘴里嘀咕道,“小孩子家家的,找爺爺談什么事。”
“外公,我們可以進來嗎?”顧展碩站在門外道。
正在打算盤,盤賬的陸忠福放下手的筆說道,“進來吧!”
兄妹三個魚貫而入,進了房間,齊齊喊道,“外公!”
“坐吧!”陸忠福指著床道。
兄妹三人坐在了床邊,房間就這么大,一張床占據了房間的一大半,連多余的凳子都放不下了。
“外公,在算賬啊!”顧展硯撓著頭打哈哈道。
“小子,有什么就說,別給我來這個哩格楞。”陸忠福好笑地說道。
嘴里居然都蹦出哩格楞……
聽得兄弟倆一頭霧水,顧展硯聰明地猜測道,“皇城根兒下的方言!”
顧雅螺勾唇一笑,用國語說道,“外公的意思是直接說,別跟他老人家繞彎子,玩心眼兒。外公,我說的可對。”
陸忠福眼前一亮道,“嗯!螺兒說的很地道。”
如今也只有老伴兒還能跟他說些國語,小輩們兒雖然在家里也說國語,可對他們來說嘴里說的最流的還是粵語和英語。
唉……被教育的都快忘了祖宗是誰了!
“說吧!找我有啥事。”陸忠福和顏悅色地說道。
“外公,烤肉是什么?”顧展硯問道。
不怪顧展硯有如此疑問,就如同這一時期電影中常有的風雪中的大陸,卻鮮有臺風中的香江,難以讓人感同身受。
馬背民族的地道風味可是烤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