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光著膀子的男人正在背著一只只麻袋。
而他們的身后,隔幾步,就有一個穿著黑色短打,拿著鞭子,渾身發出兇悍氣息的男子。
那些個穿著黑色短打的男子,看見那些個背著麻袋的男子慢了,就一鞭就打過去。
“啪”的一聲,就在那瘦骨嶙峋的背上留下了刺目的紅痕。
那些背著麻袋的男子似是傀儡一般,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無,被打的時候,他們的眼睛甚至不會轉動一下,只腳下會快一些。
打一鞭快一些,不打,則慢了下來。
那背包里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將那些光著膀子的男子的肩膀壓的低低的。
而遠處,還有一些同樣光著膀子的男了,則是滿頭大汗,揮著鐵楸,在山上奮力地挖著。石塊不斷地往下落,有些甚至是濺到了他們的身上,而他們,卻是毫無知覺一般,繼續奮力揮舞著手中的鐵揪。
他們的的旁邊,也是有著一些身著黑色短打的男子,那些男子也拿著鞭子,在不停地鞭打著這些正在辛苦干活的男子。
一瞬間,黎想到了電影中非洲挖金礦的工人。
這些人,與那些人,何其相似!
不同的是,那/是發生在電影中,而這,卻是發生在了現實生活中。穿越了不知道了幾千年,甚至是架空,而人類的貪婪,竟然是一點也沒有變。
黎定眼一看。卻是看到他們幾個在挖著銀。
這一座山,竟然有銀礦!
黎下意識看向黎文允,卻見黎文允同伴手握拳。青筋迸發,就想沖出去。
黎趕緊捂住黎文允的嘴巴,壓住他的手,阻止他做傻事。
這般沖出去,雖然會解救那些人,但是也會驚動那山中的人。他們將山中的這些穿黑色短打的男子全殺光,那這事。也就暴露出去了。
以后,想要找到那背后的罪魁禍首也就難了。
黎文允回頭,腥紅的眼睛瞪向黎。
黎朝他搖搖頭。這了一會兒,黎文允這才平靜下來。
黎放開他的手,小聲地說:“哥哥,不要沖動。現在沖上去。得不償失。”她也想不到自己這個看起來冷清的二哥竟然如此熱血。在看到被別人壓迫的人時,竟然會想到立即就沖上去。
擱現代,就是一個熱血男青年呀!
只是,這一件事情,不能這樣子直接地解決。
能秘密地挖這一銀礦六年而沒有讓任何一個人知道,這絕對不是李縣令一個人可以做得到的,李縣令后面,肯定有著權勢更大的人。
既然要報仇。那得一網打盡才成。
“妹妹,是哥哥沖動了。幸好有妹妹要身邊。要不然,哥哥就沖上去了。”黎文允一陣后怕。當然,他并不怕那些人會逃走,他是怕那背后的人會逃走。
“哥哥也是熱血。哥哥,我們先不動,看看探探再說。”黎低聲說道。
“好。”黎文允應道。
兩人又看了一會兒,越看,越是不忍心。
那些人非常地麻木,像是一個個木頭人一樣,被那些身著黑色短打的黑衣人鞭打著干活。
簡直像是地獄一般。
而那些銀礦,卻是天堂。
這里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
黎和黎文允兩人看了一會兒,悄悄地轉到山的另一面去看了。
去了另一面,她發現,山的另一面竟然是金礦!
金礦!
黎覺得腦袋一嗡,熱血直往上涌。
看了銀礦不說,這邊竟然是金礦!黎覺得自己的整個人都要被這看到的東西給炸懵了。
這里竟然是金礦!
黎文允也被震驚了!
剛才看到銀礦就已經夠吃驚了的,現在,看到金礦,他覺得他整個人都不能呼吸了!那在黑夜中發著金光的東西,一下子就將他整個人的眼睛閃瞎了。
只是在看到那些挖礦的人時,黎文允瞬間從這震驚中清醒過來。
這里的礦工,竟然比那邊銀礦的工作還要苦還要慘。
若是說,那銀礦那邊的人是沒有了精氣神一般,這邊的人,就像是活死人一樣,只會機械式地揮舞著鐵斧,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眼珠間或地轉動一下,表示他們還活著。
這些人的身上,幾乎每一個人的后背都有著傷痕。
可見,這些人被毒打成如今這麻目的樣子。
難怪那一張紙上面記錄的東西卻是用金來記。
原來這里竟然是一個金礦!
竟然是一個金礦!
難怪那個李縣令要藏的如此嚴實了,若是他也有一個金礦的話,她會比那個李縣令還要藏的嚴實!
這可都是錢呀。
而且,這錢是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得來的。
不過,既然那個李縣令有著金礦和銀礦還要肖想她那個香醋方子,可見,這金礦銀礦并不是他的,而是其它人的。
所以,那個李縣令才會肖想他的方子。
“,我沒有看錯吧,這竟然是金礦?”黎文允出聲問道。他死死地忍住,才沒有像剛才那樣子想要沖出去。
這些人太慘了,慘到他只是見一眼,就想沖出去。
“沒有。哥,你沒有看錯,這里真的是一座金礦。”黎點頭,肯定地說。
“怪不得了。剛才看到那銀礦的時候我還不明白,待看到這金礦的時候,我就明白的了。”黎文允一瞬間就想到那幾本賬冊。
原來如此,怪不得呢。
黎也想到了那幾本賬冊。她輕聲地道:“怪不得那李縣令將這些東西藏的那么嚴實,若不是我偶然去探,估計是發現不了。”
是呀。誰會沒事去查一個縣令?就算是想要去查,也得要有本事才成,若不然,去了也白去。
那縣令可不是吃素的。
“今天這事太出乎人意外了。這后面肯定是一條大魚,只是,不知道這大魚是誰?”黎文允說道。
這絕非李縣令一個人能做得出來的事。他一個,兜不住這事。
“我們回去吧。不要打草驚蛇。回家商議。”黎扯了扯黎文允的衣角,說道。
兩個便下山了。
下山的時候,他們是走另一條道的。
走了另外的道。黎這才發現,原來,那一邊,竟然是一個下山道。
而那下山道中。更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那些背著麻袋的人,一個接一個往下面走去。
黎他們也偷偷地跟著他們一起下去。
下到了山底,卻見山底有幾輛馬車,十幾個護衛在那里接應。
那些背著麻袋的,將那些麻袋放到那馬車上,隨即又排著隊回去了。
那馬車上的人將麻袋給綁好,而后,一人發了一袋水。
“這是第三次了。這個月還有七次。”
“你還嫌上了?有多少人想要這工還要不到呢?只是半夜壓些貨。輕輕松松就賺到銀子了,這可比在京城是好多了。”
“沒有嫌。只是,隔幾晚出來,我都不能摟著我家婆娘好好地睡上一覺了。”
“等我們將這事給辦好,以后,有你天天晚上做新郎的。”
周圍是一陣哈哈的笑聲。
等過了一會兒,那些人喝完水之后,就駕駛著馬車,走了。
黎他們趕緊跟上去。
那些馬車走的倒是不快,只是路上壓出一道淺淺的痕跡。
許是那些人考慮到若是裝得太多,壓壞路了,肯定會有人起疑,所以,這幾輛馬車并沒有裝多少。
黎和黎文允在后頭用輕功慢慢地跟著。
過了大約三刻鐘,他們這才到了松水府有名的大河松水河邊。
那里停靠著一條大船。
那些車夫將馬車上面的麻袋給卸下,搬到船上。
船上早有人接應,一下子就搬完了。
車夫將那些麻袋搬到大船上之后,那大船很快就走了。
黎看了一下,那大船里沒有明顯的標識,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
她也不想跟上去。
跟上去也無用,那些都是底下的人,哪里知道什么?
黎和黎文允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陣沉默。
到了門口,黎文允這才說道:“,今晚發生的事情,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今天晚的事情,一個不慎,那便是滅門的事情。
“我不會的,哥。你也小心。”黎道。她才沒有那么蠢,將這事情告訴別人。
兩人于是就去休息。
忙了這大半宿的了,他們也累了。
黎顧不得再洗澡,回房脫了衣服就睡下了。
不知道為何,在今天晚上看到那么震撼的事情之后,她還是立即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讓小豆丁自己做涼皮,她吃過早飯之后,就去和黎文允商量這事。
“哥,你看這事怎么弄?”黎問道。
這可是棘手的事情,一個不慎,真的像昨天晚上黎文允說的那樣,是一件抄家的事情。
李縣令背后的那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誰,又是怎么弄的,總之,他們若是不能處理好這一件事情,那么給他們家帶來的卻是滅頂之災。
“你說說看你的看法。”黎文允不答反問道。
“若是這一件事情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我們就不能坐視不管。且不說為了那么礦工,就說那背后之人,這么隱秘地挖這些礦,肯定是圖謀不軌。我們那么辛苦,才過上好日子,我可不想讓別人破壞掉。”黎咬牙說道。
一旦發生動亂,不管是外亂還是內亂,他們現在的平穩的生活都會被破壞掉,她的面館開不下去,養的鴨子鵝豬賣不出去,魚也滯銷,這事,不僅是關系到那些礦工,還關系到他們!
好不容易奔到小康了,她可不想一下子就成了貧下中農!
“嗯。”黎文允點頭,有些慚愧地說,“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我還打算不插手這一件事情,畢竟這事情牽涉太廣,背后的水太深,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但是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宿,卻是覺得不能當做是看不見。就像你說的,不為了那些礦工,就為了我們自己,也要管這一件事情。”
“好。那么既然已經決定要管了,那我們怎么做?憑我二人之力,雖然能將此事給揭發出去,只是,又該怎么找到那幕后的主使?逼問倒是一條便捷的路子,不過,我想那李大人應該不知道那最大的幕后者。”黎說道。
若是李縣令知道那背后的人,估計也不會這般死命攬財了。
若不是李縣令貪圖她家這個香醋的方子,她也不會夜探縣衙,從而發現這一件事情。
“光憑我們二人之力是不成的。找到人之后,我們難道直接將人給殺了就成了?殺了的話,也達不到懲罰的作用了。”黎文允說道。
“二哥這么說,可是有辦法了?”黎問著。
黎文允點頭,說:“我昨天晚上想了了一宿,想出了一個主意,說出來給你聽聽。”
“什么主意?”黎問著。
黎文允便將他的主意給說了出來。
“你是說,通過明月山的主人——木公子?”黎皺緊眉頭問道。這個,她倒是沒有考慮過,無它,他們對那個木公子的情況一點也不了解。
除了知道那木公子是從京城里來的,跟侯府有些關聯,其它的,一無所知。
誰知道那個木公子是忠還是奸?
萬一那個木公子也看上那礦了,要殺人滅口怎么辦?
“嗯。”黎文允點頭,木公子是他們接觸到的,除了李縣令之外,最有權勢的人了,除了他,他想不到還有什么人可以幫著處理這一件事。
“可是,可是,我們對那個木公子一無所知。”黎將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
這是她最憂慮的事情。
“但是現在除了他,別無他人。我們去試試吧。當然,我們也要留有后招。”黎文允說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士農工商,他們是處于第二層,然則,卻是沒認識有什么人。他們認識的人中,也只有木公子能幫上忙了。
“好吧。哥哥這幾天將那幾本賬冊給重新抄一遍,我們將抄好的東西拿給木公子。”黎說道。
只能試一試再說了。
兩人商定之后,下午的時候,黎文允足不出戶,一直在抄寫著那幾本賬冊。
而黎,則是燒好炕,將那些抄好的紙一張又一張地鋪在上面,讓上面的筆墨快些干,好裝訂在一起。
待到晚上的時候,兩個終于將這些東西給弄完。
只等著明天黎文允將這東西拿過去給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