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英國駐馬賽領事館內鄰近電訊室的高級休息室內,英情六處對外援助與聯絡部高級主管安德森正緊皺著眉頭在房間內來回的踱著步子,蔚藍色的雙眸中不停的閃動著,將他心下的思量一波又一波的展露出來,白皙的面龐更是隨著一陣陣的波動而變幻莫測:
“難道就充當別人的馬前卒嗎?”
安德森的腦海中不斷重復著這句話,閃動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深邃起來,潛藏在內心深處的一抹不甘漸漸的滋生出來,作為高傲的不列顛紳士,曾經日不落帝國的繼承者,安德森的心中無時無刻不有種高人一等的思想。~頂點小說,
正因為如此,他無時無刻不秉承自主獨立的形式風格,即便是在迫不得已時展開相應的合作,安德森也要把掌控權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哪怕是面對強大的美國也不例外,然而這一次卻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提線木偶,任由他人擺布:
“這幫該死的家伙!”安德森忽然停了下來,一只手重重的捶在身邊的寫字臺上,唇齒之間擠出一句惡狠狠的話語,然而這句話說完之后并沒有將繼續在他心中的怨怒發泄出來,反而使那張本就沉郁的面龐更加陰沉下去,就好像越積越厚的烏云,簡直就能滴出水來。
就在這時,寫字臺上的電話忽然叮鈴鈴的響起,將沉思中的安德森猛然警醒,隨即抓起電話沒好生氣的說道:
“喂!對,我是安德森,有什么事?”
“安德森先生,來自美國的米勒先生將要與您單獨見一見,請您不要離開.......”
聽到話筒內傳來的聲音。安德森微微一怔,緊接著問道:“米勒?是美國中情局的米勒嗎........”
“您待會兒就知道了!”沒等安德森把話說完,聽筒內便傳來一句模棱兩可的回答,待安德森還想繼續問下去的時候,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只留下安德森手拿著話筒茫然無措的聽著盲音。
然而當安德森反應過來正緩緩的準備掛上電話之際。休息室的門忽然被扣響,安德森隨即快步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只見一位身穿休閑t恤衫的中年男子好似來到自己家一般,沖著安德森報以燦爛的笑容,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隨即在他的耳畔響起:
“你還好嗎?安德森先生!”
說完,這位中年男子便邁開大步走進休息室,拿起酒架上的法國香檳和酒杯,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然后舒舒服服的做到中間的豪華沙發上,輕輕的啄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滿懷笑意的點了點頭:
“恩!還是純牌的法國香檳好喝,比紐約那些小牌子的不知好了多少倍,哦.....對了,安德森先生您也別站在那兒,過來也喝上幾杯,自從上次在夏威夷的游艇上相別之后,我們可是有大半年沒在一起好好的喝上一杯了!”
“米勒先生,您怎么.......”坐在沙發上正在品著美酒的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美國中情局副局長米勒,見到是他安德森不免為之一驚。他沒想到自己剛放下電話,這位位高權重的中情局副局長就出現在自己的門口,以至于安德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而米勒則看著一臉茫然無措的安德森,臉上泛起一絲惡作劇似的壞笑,翹起二郎腿沖著安德森笑著說道:
“怎么了安德森先生。難道你忘了我這個老朋友不成!”
“no!no!no!”此時的安德森也反應過來,趕緊搖了搖頭,隨后關上門拿起一個酒杯坐到米勒對面,臉上也隨之泛起職業般的微笑,只不過這份微笑在他那僵硬的面龐上顯得有了陰寒冰冷。安德森的這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自然逃不過米勒那雙老辣陰沉的雙眸,隨即再次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嘴角向兩邊扯動了一下,在那張看似慈祥和藹的臉上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還在想著怎么應對伊拉克方面的事吧?”
安德森下意識的怔了一下,他沒想到米勒會這般的開門見山的把事情給提出來,但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與其在這里磨來磨去空耗時間,還不如直截了當把事情攤開,也好讓這個不請自來的老家伙知道知道他安德森可不是任人擺布的木偶,想到這里安德森把脊背一挺,脖子一仰,一抹英倫紳士的高傲頃刻間便浮現在他的臉上:
“米勒先生您說得沒錯,只不過我不太明白您為什么要這樣做,難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跟蘇聯勾結的事公之于眾嗎?”
“哦,是嗎?”面對安德森的咄咄逼人,米勒并沒有半分氣惱,而是輕松的笑了笑,那雙如鷹隼般的雙眸也在笑意的掩蓋下瞇成一條縫,可即便如此,從那細微的縫隙中流露出來的兩道如電一般的光芒,還是讓坐在對面的安德森心頭顫了幾下。
好似那雙半瞇的雙眼就是兩支前進的重擔又似兩把鋒利的快刀,讓安德森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的同時,整個人也如刀攪一般將他所有隱藏的外殼悉數砍光,只留下內心一撮最為隱秘的內核被當做重見天日的寶物一般,憑米勒看個一清二楚,同時也讓安德森根本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畢竟對于米勒這種老江湖來說安德森還是太嫩了些,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那敏銳的雙眼,哪怕安德森掩飾得再好也是無濟于事,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他米勒也不可能在美國中情局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八年。
見安德森再次沉默下去,米勒那副燦爛的微笑終于看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如電的目光也隨之收斂起來,而后喝了一口杯中的香檳,緊接著舒服的靠在沙發的靠背上笑意滿滿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安德森:
“安德森先生你是我見過最為聰明的年輕人,既然是聰明人我想你也應該清楚國際軍火聯合會內的規則,我們與蘇聯人達成的軍火銷售版圖你也應該比誰都清楚,可你們到好私下違反協議強行進入伊拉克市場,所造成的混亂已經讓幾位先生非常生氣!”
“我對此很不理解!”雖然米勒對他造成了極為強勁的壓迫感,可一旦涉及到具體利益問題,安德森依然毫不畏懼與其爭上一爭:
“為什么美國和法國可以在伊拉克的軍火市場上有一席之地,而我們聯合王國卻沒有!”
“如果你想知道為什么,我勸你去紐約當面問問那幾位先生!”安德森話音剛落,米勒卻聳了聳肩好似安德森所說根本與他無關一般,可緊接著米勒的雙眸一閃,一道寒光應勢射出,語氣也變得陰森起來:
“而我則是要維護好現在的秩序!怎么?難道安德森先生現在就要帶領英工界挑戰一下嗎?”
米勒森嚴的話語讓安德森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國際軍火聯合會是國際幾大軍火巨頭旨在壟斷國際軍火市場而建立起來的一個秘密的非政府組織,軍火巨頭們通過這個組織制定相應規則,搶占廣闊的市場空間,打壓和排擠中小國家軍工企業,以期達到控制整個世界軍火交易的目的,為此他們不惜將蘇聯的軍工部門拉下水,秘密與其私下勾結,制定共同行為準則以避免無謂的競爭從而攫取超額的利潤。
英國作為一個沒落的二流強國,從二戰后其軍工產業萎縮速度極為驚人,其武器裝備在國際軍火市場上的競爭力并不強,為了能最大限度的將實現銷售額和利潤的翻翻,英國各大軍火公司也都加入了國際軍火聯合會,從其中分得的市場份額獲得數以萬計的龐大利潤。
可中國的《老子》中有句名言說得好,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看著加入聯合會的軍工公司在短期內有很大的營業增長,但其中規則也是極為嚴格,尤其是市場劃分原則明顯有利于幾大軍火巨頭。
所具有的話語權更是說一不二,其他軍火商只能唯命是從,一旦哪個小軍火公司被幾大軍火巨頭視為違反規則,那么這個公司很快將被這幾大軍火巨頭利用各種手段打壓、排擠、甚至侵吞。
前幾年德國的一家加入聯合會的老牌的軍工制造公司為了拓展業務出動了幾大軍火巨頭的利益,不到一年的時間,這家傳承近百年的德火公司便被幾家軍火巨頭強行收購成為他們麾下的子公司,其行事之狠絕,出手之果斷,讓聯合會內其他的中小軍火公司無不攝于威勢唯命是從。
這些事情對于協助英火銷售事宜的安德森自然比誰都清楚,當然也清楚違反規定的后果是什么,正因為如此,當他聽了米勒的話后,本來自信滿滿的眼神,轉眼之間便驚懼而又茫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