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星光迷離,星河綿長無盡。
我和鳳麟坐在房梁上仰望這漫天星辰,它們之中,那顆紫微星尤其地閃亮,星軌終于開始慢慢恢復正軌,雖然,還有很多事要做,但那已是玄鏡的事了。
院內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是紫垣,他靜靜地站在房梁下,靜靜地看向我,我坐在房梁上微笑看他,星光朦朧地覆蓋在他的臉上,他如同星辰般閃亮的眸中,是依然散不開的離愁。
“今日……”他看我許久后,緩緩開了口,“軒轅祡來找我了,想與我結盟……”
我邪邪而笑:“是玄鏡。”
他垂落目光,再未開口,夜風輕輕掀起了他臉邊的發絲,他一直靜默無聲,似是有很多話想對我說,卻混亂地不知如何開口,慢慢地,他再次抬臉,勉強帶出一絲微笑:“明天我帶你去郊游吧。”
我看著他許久,笑了:“好。”
他微微松了口氣,轉身慢慢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即使我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但依然能感覺到他立在院外的氣息,他沒有離開,他一直站在那里。
“師傅你變了。”鳳麟在我身邊說,聲音微微發沉,他稚嫩的臉上是陰郁的神情,“你對紫垣星君特別溫柔。”
我瞥眸看他,邪邪勾笑:“不是我變了,是我的敵人……全被我滅了,日子開始有些無聊了”我抬起手看自己瞬間化作黑色的指甲,我放落手遙望星空,“麟兒,不知道為什么,我還是有些懷念曾經帶著恨的日子,那時的每一天都知道想要做什么,可是現在呢,恩……”
“師傅以前為恨而活,現在沒有了恨,反而不知為何而活。師傅,這是不是有些諷刺?”他反是問我。
我看向他:“你覺得呢?”
他笑了,眸光閃閃:“對我而言,一切還只是剛剛開始。師傅也可以試試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我邪邪地笑了,伸手撫上他稚嫩的臉,俯下臉吻上他柔軟粉嫩的小唇,他的眸光立時跳躍閃動,我對他眨眨眼。“這建議好,要一起來嗎?”
“好。”他毫不猶豫地說,“無論多少世,多少次灰飛煙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他沉沉說完,用小小的手捧住我的臉,吻上了我的唇,魔光開始在他的身上閃耀,他捧住我的手在魔光中開始變大,我聽到了手指骨骼拔長的聲音。他放開我時,已經是十六對時他少年的模樣。
他全黑的眼睛里是我的臉龐,他笑了笑,起身,他已經能很好地控制心中的魔性,他面朝漆黑的深夜,張開了翅膀:“但是,我想先去歷完我的劫,我要統領我的魔界,無論我會經歷什么。我希望刑兒你不要干涉,因為,這是我的事,我已經再不需要你的守護。”他微微側臉。少年的臉上已是魔神的威嚴。
我坐在房梁上認真注視他的背影:“我知道,當初是我做錯了,我的過度保護,反而讓你變得越來越弱,你去吧,我相信你。”
他在夜空下點點頭。開始凝望遠方:“我已經全部想起來了,刑兒,紫垣星君攪亂棋盤,讓人間生靈涂炭,是我的暗示,是我暗示他那么做為你增加神力,那些人,全是我殺的,他這次的劫,也是因我而起,你別再怪他了。”他沉沉說罷,張開了翅膀,直沖漆黑的夜空,溶入在了星河云海之中。
原來是麟兒……
麟兒是天生的魔神,因為投入凡胎,才有了人心人性,在昆侖大愛大善的影響下,已經壓制了魔性,可是在遇見我后,他被我的復仇漸漸誘發出了魔性,也只有這份魔性,才有如此狠絕的心,也只有他,才會有這樣冷酷的想法。
哼……我自嘲而笑,神是我造的,原來魔,也是我造的,麟兒,幸好你與我神魔相愛,否則,你真的要成為我最可怕的敵人,從此相殺相生。
轉眼再次到了國師大賽的日子,麟兒走了,他去經歷他未完成的劫數,這是他的挑戰,也是他成為魔王的必經之路。這一次,我要學會放手,就像現在,我也要放開紫垣,讓他自己走完這一世的路。
皇后在收到玄鏡的錦囊后,她并沒有完全放棄,而是讓軒轅祡和紫垣結盟,想利用紫垣來對付有了玄鏡的軒轅昊。他們卻不知,玄鏡所幫的,已經不再是軒轅昊,而是整個軒轅王朝的國運。
所以,皇后的算盤會落空,但是,逼宮的叛亂也不會發生,紫垣稱帝之路還會困難重重,但往后的事,要靠他自己,和李馳他們這班忠心的兄弟。
天機山今天的天氣非常好,空氣清新,沒有殺氣,恩……其實我還是比較殺氣的,因為那是我食物的來源,世界太平許久,我全身也變得有些懶洋洋。
我很想知道麟兒最近在魔界如何?但是,我不能,即使我們心意相通,我也不能未經他的同意而探知他的一切,他正在努力成為真正的魔神,他不希望我干涉,是因為他想證明給我看,他已經能成為一界之神,他并不輸我,他一直想與我并肩作戰,而不是站在我背后,受我保護的徒弟,這是男人的尊嚴,以前,我傷害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各國使節紛紛入座,同樣的場景再次經歷,只是,這次沒有了國舅爺的兵,也沒有軒轅昊的兵。
文武百官坐在席位上,老丞相遠遠看著我和玄鏡,他已經和玄鏡談過了,也找過我,但是,這一次,我沒有赴約,只給了他一個錦囊,錦囊里寫的是:玄鏡已道出天機。
其實,我并沒有偷聽他與玄鏡談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會問玄鏡什么,而我也知道玄鏡會如何答,老丞相心里的問題,在鏡中的那一幻世里,在那艘畫舫上已經問過我了。
如果是之前的玄鏡,一定會借機拉攏老丞相,但現在,玄鏡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所以,在老丞相和玄鏡談過之后,他來了紫垣的王府,從那一刻起,老丞相將成為紫垣最可靠的助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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