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飄雪的洞府距離張瀟晗的洞府不遠,洞府的禁制看起來很是平和,不像夏晨曦的那般霸道,也不像張瀟晗布置的幻陣那樣迷惑人,伸手按上去,一圈漣漪蕩開,禁制內的主人便知道有人來了。
李飄雪親自迎出來,還是溫文爾雅平和的笑容,這樣的笑容看著讓人就很心安。
第二次到李飄雪的洞府了,會客室的布置卻稍稍有了變化,四角有盛開的鮮花,端來茶水的竟然是一位美貌凡人少女。
有女孩子布置的洞府就是不一樣,張瀟晗立刻就決定了,回去就要雇傭幾個凡人女孩,凡人女孩子會一心一意伺候好主人,她們布置的房間一定會更溫馨。
“道友真是用功,剛到無極宗就閉關,真讓我等慚愧啊。”李飄雪微笑著道。
張瀟晗嘆口氣搖搖頭:“到了新的環境,那種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她并沒有為加入制符殿感到多少驕傲,她現在不過是無極宗制作符寶的一個機器,距離她想要的生活還遠著呢。
李飄雪微笑地凝視著張瀟晗,就像她還是一個半大的女孩一樣,點點頭:“賺夠了一年的貢獻點,我就要閉關修煉一段時間,等到宗門允許了,我就要出去走走,去看看這片大陸。”
雖然和李飄雪接觸不多,張瀟晗卻知道他性子比較淡薄,喜歡不受拘束的生活,當下有些羨慕他的灑脫。但是李飄雪的生活卻不是她能復制的。
“有時候我真羨慕道友的灑脫,”張瀟晗還是說了出來,接著頗有些自嘲的味道:“我加入了宗門的制符殿,以后想要閉關就要申請了,更不用說離開宗門。”
李飄雪神色波瀾不驚,這兩個月來觀望的修士有,像張瀟晗這般加入到內殿的也有,所謂人各有志罷了:“恭喜了——還記得二十年前你向我購買玉簡,如今你也是一個制符師了,時間過得好快啊。”語氣稍稍帶著落寞。
張瀟晗默然。若是當初沒有遇見李飄雪。沒有從他那里買到符寶制作的玉簡,也許她加入的就不是制符殿,而是煉器殿了,但是不論怎么樣。她都會加入無極宗的。
二十年了。張瀟晗少了當初的銳勁。多了些心機和沉穩,怎么看也不像是三十多歲的女子,當初和李飄雪在一起的侃侃而談也減少了許多。
她并沒有理解李飄雪話里的含義。想起自己剛剛穿越過來的一幕,好像在昨天,又好像距離很遠,嘆息了一聲附和道:“是啊,時間過得好快。”
李飄雪的視線落在張瀟晗的發髻上,那里露出彩蝶雙翼的一角,隨即視線又落在張瀟晗的眉眼間,二十年了,二人的修為、境界全都變了,彼此之間的隨和還在,可是之前那種心態卻全變了。
離開李飄雪的洞府,張瀟晗心里有些失落,周圍再多的修士,內心深處的孤獨卻永遠沒有變,似乎只有讓自己忙碌起來,她才能忘掉這種孤獨,不自覺就向制符殿的方向走去。
制符殿名字起得輝煌,可是占地面積并不大,制符不像煉器、煉丹那般需要地火、丹爐,制符只要修士一支筆,有張桌子就可以了。
說是制符殿,也就是一個帶有陣法的院子,院落從外邊看很大,張瀟晗拿出進出的玉符放在禁制的光幕上,很快陣法便出現一人可以行走的通道來。
大門內是一個寬闊的通道,足有十米多寬,兩側是一間間小屋,屋子粗看不起眼,細看便發現每間屋子都籠罩著禁制。
忽然“砰!”的一聲,右側一件屋子內傳出類似爆炸的聲音,屋子的禁制晃動了一下,跟著就安靜下來,張瀟晗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這是制符失敗時常有的,一般來說,修士所制作的各種符都會低于他的修為,失敗的爆炸不會損傷修士,但是房屋就不好說了,這個禁制就是保護房屋的。
左右兩側的房屋都像是制符用的,張瀟晗邁步向正前方的上房走去。
遠遠的,就聽到里面傳來說話的聲音:“金殿主,我聽說你們這里新來了一個制符師,玄黃大陸過來的,宗主非常器重啊。”
這個聲音很熟悉,帶著一種特有的無聊時才會有的語氣,張瀟晗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木槿,那個可憐的擁有龍吟之體的人。
“賢侄的消息真靈通,這不,人已經到了,我這就給你們介紹認識。”金殿主的聲音帶著些寵溺,仿佛在和自家的子侄說話一般,跟著人就出現在門口。
張瀟晗看似閑庭信步,但是兩三步走過去,人就到了正房門前,笑著說道:“金殿主,我閑著也是閑著,就想過來看看我們宗門的制符殿是何等輝煌。”
“哈哈,有張道友加入,我制符殿想不輝煌也是不可能的。”金霆海做了個請的手勢,張瀟晗謙虛了一下,跟隨在身后進去。
正房光線很足,一進去便看到木槿懶洋洋地坐在一張大椅上,還是那身灰色的長袍,抬眼研究似的望著張瀟晗,忽然就是一笑:“哦,我記得你,那天你們六人的神識仿佛要把我從內到外翻出來檢查似的。”
張瀟晗也笑道:“是我們冒昧了,不過被六個元嬰期修士同時用神識掃過,這種機會實在不多。”
也許是木槿對她并沒有什么危害,或者是木槿說話隨意的態度,抑或是金殿主對木槿說話的語氣影響了她,張瀟晗語氣也輕松起來。
金殿主插言道:“你們見過啊,那好啊,還用不用我介紹一下?”
木槿從椅子上站起來,專注地望一眼張瀟晗:“貌似不用了,那天張前輩的神識也在我身上停留好久呢,怪不得宗主器重。”
張瀟晗就笑笑,說來她心里對木槿的好奇絕對超過了木槿對她的好奇,這么兩句話,就可以看出木槿對無極宗大大小小的事情相當了解。
隨即就釋然了,他那個龍吟之體,不修煉修為都在上漲,而一身修為他又半點不能使用,整日里無所事事,自然要打聽打聽宗門的事務了。
“你們談正事吧,我就不在這里打擾你們了,”木槿說著往外走了一步,可隨即又站下來,“前輩,說不定我們很快就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這個前輩是對張瀟晗說的,然后和金霆海打了招呼,這才晃悠悠地離開。
張瀟晗一愣,視線隨著木槿搖晃的身子慢悠悠里離開上房,一直到他消失在視野里,才輕輕嘆口氣。
“怎么,張道友也知道瑾兒的事情?”金霆海試探了一句。
張瀟晗點點頭,獨孤獨到她洞府的事情瞞不住人的,自己怎么可能不去了解無極宗呢,不如就大大方方承認了。
“聽說了,木……道友天賦異稟,只可惜這個天賦只能造福他人。”張瀟晗略帶惋惜道。
“是啊,他小小的年紀就吃了這么多苦,偏偏人極為硬氣,從來不為他的體質叫屈,呵呵,你剛才也聽到了,瑾兒這孩子并不避諱他的體質,知道你元嬰后期,并不反對幫助你度過升級的瓶頸。”金殿主和藹地望著張瀟晗,剛剛他有意介紹木槿與張瀟晗相識,就存著這個意思了。
“啊?”張瀟晗吃了一驚,立刻就反應出金霆海的意思,采補?她可是女修啊,就算早在十幾年前就知道女修也可以采補男修了,也知道那種方法了,可是她從來也沒有想過要采補誰的啊。
金霆海卻當做張瀟晗的吃驚是驚喜,笑著點點頭:“不過瑾兒這孩子剛剛幫了人,身體還虛弱,再說這樣的事情也要宗門說話才可以,以張道友的本事,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張瀟晗楞了一下,卻也無法解釋,更無法推脫,心里很是郁悶,忽然一個念頭鉆進心里,難道這個木槿因為被男修采補得多,被女修采補得少,因此好上了那一口?
越想就越像,心里一陣惡寒,她可沒有興趣與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更沒有興趣與男人們共用另一個男人。
好在金霆海馬上就轉移了話題:“張道友,此番前來,你是要制作何種符寶?”
張瀟晗也回過神來,忙回答道:“我是想過來看看,宗門現在需要什么符寶,嗯,還有制符一定要在這里嗎?”
金霆海笑著說:“那到不用,只是這里的房間陣法都是宗門陣法師親自布下的,抗爆炸能力強些,壞了也不用自己修過,所以大多數修士都愿意到這里開制符,至于師門需要的符寶,自然是威力最大的雷符了,原本我們宗門只有沈仲凌道友能制作雷符,但是成品率也低得很,以后這雷符就都委托張道友你了。”
張瀟晗笑著應承著:“金殿主,我雖然能制作雷符,可是這雷符的威力卻從來沒有見過,手里也沒有一張成品,我個人能不能領取些制作雷符的材料?”
剛說到這,就聽到外邊再次傳來“砰!”的巨響,從聲音傳來處看,還是剛剛的那個房間,金霆海不易覺察地皺皺眉,隨即就見到那個房間的禁制忽然前打開,跟著一個中年男修走出來。
這個平安夜真充實啊,又是一章寫完,馬上發上來,再次祝大家平安快樂!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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