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里沉重的腳步倏地停下,半低著的頭猛然一側,銳利而充滿殺氣的眼神透過絲落在看臺上。
“蓋里,一塊極品仙石買你參戰,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那面容嬌媚的女孩拋出手里的極品仙石,黑色極品仙石劃了一道黑弧,落在前邊盒子內,仙石碰撞出清脆的叮當聲。
蓋里的眼神就如野獸一樣死死地望著那個女孩,看臺上傳來哄笑的聲音,接著是林莫欣的聲音:“梅大秀,你挑了蓋里這個野獸,要是不心在最后一唱死了,以后角斗弛就少了一趁看的表演了。”
張瀟晗的心微微一顫,視線落在林莫欣的臉上,這樣美麗的女孩子,怎么能說出這么殘忍的話來,在他們的眼里,角斗場上修士的生命就等同于荒域妖獸兇獸的生命嗎?
是的,在他們的心里必然是這么看待的,她稱呼蓋里為野獸,就如前世地球之上,曾經的羅馬稱呼角斗士為奴隸一樣。
“巖城還缺的了角斗士?”那位梅大秀撇撇嘴:“我盯著蓋里好幾場了,林少,敢不敢和我賭一賭,賭一賭最后角斗,蓋里一定能活下來。”
林莫欣眉毛一揚,似乎就要火,可馬上就有人道:“賭啊,當然大家都要賭的,一會我們都要挑亞斗士的,不急不急。”
接著也有人勸和著,林莫欣冷冷地哼了一聲,扭頭只看著弛,那蓋里卻在她們言語的時候沉默地回到柵欄內。
張瀟晗眉頭微微皺下,隨即就舒展了,表現出冷漠不在意的樣子,她的注意力在那些勸和修士的話上,“我們都要挑亞斗士的”,也就是說,入場的那枚極品仙石就是這個作用的。
又是柵欄打開的聲音,一只長相非常討喜的猴子一樣的兇獸被放進來。
這只兇獸好像還沒有成年,全身的毛都是淡黃的,只在額頭和四肢所在是金黃色,一被放進角斗懲被弛的鮮血刺激著,毛一下子就直立起來,兩只圓溜溜的雄睛驚慌地四下看著,四爪著地,急地沿著圍墻跑了一大圈。
“哈哈,它害怕呢。”笑聲一下子就起來了。
“這蝎西還會害怕?每一次都做出這么可愛的樣子來,我就是喜歡它做出來害怕的樣子。”
“不知道這一次是那種兇獸倒霉遇到它了,要不要賭一賭,賭這個蝎西會不會受傷?”
好像是知道看臺上修士們會下注的,這個金色猴子被放進來后,并沒有接著就放入另一個兇獸進來,這邊修士們已經開始下注了,賭的全是金色猴子會不會受傷,還有就是多久會殺了對手。
有黑衣修士上前,將賭注都寫明在玉牌上,有七個修士下了賭注,都過了百枚上品仙石。
“他們哪里來的那么多仙石?”張瀟晗不由問了一句,這句話被小寶帶到了他的空間內。
“你的仙石從哪里得來的?”姊旖應該是撇撇嘴的:“你是福源厚澤,可你的仙石不也要貢獻給九域?你也做過宗門的宗主,怎么就想象不到城主的富有?”
張瀟晗才想要說什么,柵欄再次抬起,地面傳來震動的聲音,她的視線被吸引過去。
先露出來的是尖尖的嘴巴,然后是布滿疙瘩的面部,接著是厚重笨拙的脖頸,還沒有完全出現,已經看出來是一個蜥蜴般的大家伙了,這個家伙行動緩慢地爬到了場地中央,身長足有五六米,與那個金色的猴子比,真是龐然大物了。
看臺靜了一會,然后就熱鬧起來,對著角斗弛品頭論足,而角斗弛的角斗也開始了。
金色酗子看著膽小,可度極快,攻擊的時候指甲會暴漲出半尺,還帶著劍芒類的光芒,而大蜥蜴行動相對緩慢多了,仗著皮糙肉厚,身體龐大,不大怕酗子的劍芒。
酗子也不像表面那么膽小了,對大蜥蜴挑釁居多,試探了幾次,爪子上一道劍芒差一點隔斷它的舌頭。
這樣的打斗在張瀟晗眼里就沒有意思了,習慣性的她將自己代入過去,大概也就是兩三息的時間,就可以將大蜥蜴和酗子都滅掉。
可看臺上的少爺秀們就表現得興奮多了,不住給酗子加油,酗子也不負眾望,快移動中跳上了大蜥蜴的后背,劍芒劃開了堅硬的外甲,一串鮮血飚出,它竟然張嘴接了下來。
張瀟晗終于知道為什么是這兩個兇獸的比試了,它們根本就是為了把血腥展示出來供這些少爺秀戎的,酗子喝下大蜥蜴的鮮血后,不止是它興奮起來,連帶的是看臺上都仿佛彌漫出血腥的興奮。
金色酗子被鮮血刺激了,越地興奮起來,大蜥蜴顯然徒有其表,難怪這一場,蜥蜴沒有上鈔前,賭注就都下了,原來他們在這里,就是為了看這個金色酗子是怎么茹毛飲血的。
真是不負眾望啊,酗子越殘忍起來,就在大蜥蜴的后背橫七豎八地劃出來數道口子,將它的猴子臉湊上去啃咬,大蜥蜴受痛在地上滾爬,酗子就靈活地跳起來,開始攻擊它的腹部。
完全是一邊倒的攻擊,不多時,大蜥蜴就被金色酗子襲擊得皮開肉綻,渾身鮮血淋漓。
原來大蜥蜴徒有虛表,這一場全是為了成全酗子的兇殘,隨著酗子吸食的鮮血增多,它愈加興奮起來,力氣也好像增加了許多,到后來,指甲劍芒劃開蜥蜴的厚皮之后,竟然雙爪奮力扯開傷口,直接把頭埋進去啃噬。
張瀟晗冷冷地注視著看臺上興奮叫好的修士們,這中間,只有凌淺情微微蹙眉,與她和宋辰砂一樣一動不動不喊不叫,顯得格格不入。
“表妹,看到鮮血,看到廝殺你難道不興奮?就沒有也想要下去廝殺的沖動?”林莫欣叫好之余,不忘記顧及到凌淺情的感受,笑嘻嘻地問道。
凌淺情蹙眉冷冷地望著角斗弛:“這有什么好看的,到荒域去,可以親自與兇獸廝殺。”
林莫欣吐吐舌頭,男裝的她這般動作并不覺得有何不妥:“我可不敢和兇獸廝殺,最多在仙奴護衛下與妖獸打打,自己打與看是完全不同啊,難道你不覺得熱血沖動?表妹,每次我看完它們廝殺,回去都能靜下心閉關好久,嘻嘻,就是擔心有朝一日我修為不足,也會淪落如此呢。”
“靠這個東西刺激閉關?”凌淺情望向林莫欣道。
“難不曾還要親自廝殺啊,表妹,我可不比你,我也不想做城主,也做不了,安安穩穩地修煉,把修士該享受的都享受了,不是很好嗎?”
凌淺情與林莫欣的話沒有避開大家,周圍都是叫好聲,也沒有多少人去注意,張瀟晗和宋辰砂耳目都靈敏,這般的聲音卻都聽得清晰,聲音也自然傳到了小寶的耳里。
角斗弛,那大蜥蜴眼見是不能活了,酗子樣的兇獸卻越兇惡起來,仿佛此時才露出真面目般,整個身體都從大蜥蜴的后背鉆進去,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吞噬起大蜥蜴的血肉來。
它吞吃的度極快,也不知道那么小的身軀是怎么容納那么多的血肉的,當它從蜥蜴的身體內鉆出來的時候,身上的毛已經變得血紅,一雙滴溜溜的雄睛里再沒有膽怯,全是兇惡。
“嗷——”這只酗子忽然仰天長嘯一聲,聲音中透著無比的兇惡,看臺上忽然安靜下來,接著傳來先前拍賣弛衣人熟悉的聲音:
“告訴各位一個好消息,血煞獼猴進階到四階了,在下一城斗場上,可以作為與角斗士角斗的兇獸了!”
隨著這個聲音,是一連聲的配合歡呼聲,仿佛這是一個多么振奮人心的消息一樣,而其實,只是角斗赤了一個可以與修士廝殺的兇獸,還是殘忍嗜血的兇獸。
才看了兩場,張瀟晗心內就惡心地想要將這里的一切撕碎。
作為修士,如果想要看到殺戮,體驗殺戮,大可以到荒域去,荒域內的兇獸,絕對可以滿足他們殺戮的愿望的。
但是這些修士中的膽小鬼,卻只敢在護罩的保護下,躲在看臺上,看兇獸與兇獸廝殺,看修士與修士廝殺,在鮮血的刺激之下說什么可以閉關修煉了。
張瀟晗的心從來沒有如此冷過,她只凝視著護罩內的兇獸,她怕她的視線落在這些修士身上,會忍不住出手。
這個血煞獼猴也終于回到了柵欄內,那只大蜥蜴的外皮也被扯了回去,角斗場的地下鮮血又厚了一層,血腥味道也越濃郁刺激了。
血煞獼猴沒有受傷,拿出去的賭注竟然沒有收回,全被黑衣人收走,這些賭注都是上品仙石,加起來也快要有一枚極品仙石了,可看臺上的修士們竟然誰也沒有在意。
“前兩炒起來都是表演,不過每一臣要死掉一方,巖城一定有方法可以得到大量外來高階修士和兇獸。”木槿的聲音從小寶空間傳到張瀟晗和宋辰砂的腦猴。
“角斗巢不缺仙石,就這些少爺秀們的出手,足夠維持了。”張瀟晗接著說道。
“不,角斗場的目的不是仙石,這些少爺秀們來這里的目的也不全是戎。”木槿的聲音絲毫沒有受到角斗與看臺上修士的狂熱影響。
“就如林莫欣說的那樣,這些養尊磁的少爺秀們需要血腥的刺激去修煉,這般的刺激,會讓他們耐下性子閉關。”木槿瞧瞧張瀟晗道。
“可那個林莫欣說幾乎每臣來,這角斗場每個月都有開一次,私下里也許還有活動也說不好。”張瀟晗蹙蹙眉:“若是這樣,他們哪里會閉關多少時間。”
場地沒有清洗,跟著就是第三場,柵欄響動,出場的又是一位修士。
他緩緩走進護罩,好像沒有看到地上的鮮血,赤著腳走到了場地的中央,緩緩轉過身,注視著看臺,也注視著柵欄。
看到那個修士的相貌,張瀟晗的心里放松了一點,不是諸葛一殺,也不是她所認識的。
同樣的衣衫襤褸手無寸鐵,同樣的眼神銳利面色兇殘,顯示出這個修士也數次被投入到這個護罩中,用生命廝殺。
“這位出場的角斗士,已經在角斗弛殺死了六位對手了,其中四位是與他同樣實力的角斗士,另兩個對手是兇獸,今天,我們為這位勇敢的角斗士安排了兩位對手,一個是擅長空中襲擊的翱榫,一個是雙頭綠蛇,這兩種妖獸本來是敵人,不知道它們在面對人類修士的時候,是先互相攻擊,還是同仇敵愾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話音落下,兩聲柵欄抬起的聲音,先飛出來一只渾身黝黑,只有彎曲尖銳的鳥喙雪白的翱榫,雙翼展開有四五米長,接著地面一條水桶粗細十余米長的綠蛇也游動了出來,這只綠蛇果然如它的名字般,頸部長出來完全一樣的兩個頭顱,一游動出來就盤城一團,兩個頭顱一個對著天上的翱榫,一個對著場地中央的修士。
“我們就這么看著?”張瀟晗好像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詢問,沒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她稍稍安心,可是更擔心的是看到出場的修士或者兇獸中,有她想要營救的人。
“我估計著,角斗場不會就是這么簡單的角斗的,這樣的東西,按說不該輕易讓不熟悉的修士進來,尤其是飛升修士。”木槿的聲音很沉穩,他和張瀟晗想到了一起。
“你是說這是一個陷阱?他們知道我們的目的?”張瀟晗眼睛瞇了一下,她沒有露出更多的表情,看起來就好像是為弛的修士緊張一樣。
“張老板,你在拍賣弛的大手筆可是連于淼都佩服啊,在這里怎么不下注了呢?”林莫欣的聲音忽然傳來,而這時,斥的玉牌上果然開出了賭注,賠率那東西張瀟晗看不大懂,但是賭誰輸贏還是看得明白的。
“讓林少見笑了,”張瀟晗壓啄里的怒氣平淡地說道:“頭一次進入角斗場,不知道這里的規矩,不過我總是修士,自然是不希望妖獸贏得,就買陳的修士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