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晗微微挑眉,她沒有聽錯吧,夜留香說他們是被禁錮在這里的?所以他才會讓分神進入到域外戰場,才會為了知道她是否是魂修讓這個身體簽了契約?
剛想要再問什么,就看到柳毅幾人從礦洞口飛出來,張瀟晗壓下心中的波瀾,夜留香也不再說什么。(比奇屋逼qiwu的拼音)
六人重新聚在一起,雖然沒有深入到地下最深處,但所見的都差不多,便將目標定在了地火燃燒所在,張瀟晗隱隱有些感覺,好像能在地火中找到些她需要的答案。
地火一共有三處,不在一條直線上,其中最中間一處看著裂縫不大,但走進了,就能看到火焰在地面之下燃燒出一個深坑來,這火焰燃燒也分外奇怪,幾乎不帶黑煙,以張瀟晗前世那點可憐的化學知識,也只能說出這地下燃燒的不會是煤,而是某種氣體,比如說甲烷,她也并不知道甲烷和煤是否能同時生成,但她還是知道不會是石油的,因為好像石油燃燒會出現黑煙。
裂縫只有十余米長,兩三米寬,可裂縫之下的空洞,火焰燃燒的范圍就有數十米的長寬,而深度就看不出來的,神識也無法停留在火焰中。
于文海先拿出一顆辟火珠,辟火珠亮出溫潤的光芒,周大舟直接走進光芒,二人肩并肩一起飄入火海,火焰被辟火珠的光暈擋在外邊。
柳毅和容斐也共用了一顆辟火珠,張瀟晗手里也不乏這玩意,剛要祭出來一顆,夜留香先拿出來一顆,他的辟火珠就新奇了,是黑色的,張瀟晗瞧一眼不認識,夜留香道:“火麒麟的妖丹。”很自然就走到張瀟晗身邊。
都是兩兩共用一顆辟火珠,張瀟晗也不覺得有什么,這顆辟火珠的范圍比于文海和柳毅用的都大,方圓有四五米,二人不用離得太近,被辟火珠籠罩著,她只要跟隨上夜留香就可以了。
辟火珠之外是熊熊火焰,真正的被烈焰包圍,神識也無法外放,進入之后,連柳毅和于文海在什么地方都只是隱隱約約,他們一路下行,只發覺越是往下,周圍就越是寬敞,溫度也越來越高,很快溫度的提升就超過了張瀟晗認知中的地火。
在下界和上界,都有利用地火煉丹的丹坊和煉器室,地火的溫度也有好幾種,被陣法層層控制,說是地火,更像是被引導過來的火,但此地給張瀟晗的感覺,就如煉獄一般,如果沒有辟火珠,頃刻間他們的身體就會化為飛灰。
也不會是頃刻間,他們可以祭出護體靈盾來,只要來得及離開,但張瀟晗環視左右,怎么都有種置身在煉丹爐里的感覺。
一路下行,終于避火丹也擋不住熱量的入侵,眼看著避火丹控制的范圍在收縮,其內的溫度也在提升,張瀟晗稍稍蹙眉,柳毅和于文海的避火丹品質不如夜留香這枚,不知道他們那邊如何了。
卻也知道她的顧慮有些多余,那四人也都是大修士了,避火丹也不是怎么稀奇的東西。
終于,他們遇到了希望遇到的東西。
但凡長久燃燒的火焰都會孕育出火靈,這里本來沒有靈力,幾人心里都不抱著希望,誰曾想在下沉到兩千米左右的時候,火焰中感覺到一絲靈氣,再下沉了一千多米,火焰中隱約有跳動得東西出現。
還是火焰,還是燃燒的火焰形狀,只不過有些燃燒的火焰不再屈從火焰的本能,仿佛誕生了神智一般,在火海中漫游,跳躍,甚至是……嬉戲。
當張瀟晗看到有數十朵火焰在一起追逐,哪怕是燃燒在一起也可以分辨彼此的時候,張瀟晗只能想到嬉戲這個詞。
這就是這個修仙世界的奇特之處,連燃燒的火焰都能孕育出生命,張瀟晗略微著迷地看著這些火焰跳躍燃燒追逐,看著它們不經意接近避火丹又逃避開,只覺得好單純可愛。
“只是初等火靈,與火焰本身沒有太大的區別,靈智也就是才出生的嬰孩程度。”夜留香一直觀察著張瀟晗,解釋道。
“你見過剛出生的嬰孩?”張瀟晗隨口問道,接著就恍然,“忘記了,你也是有侍妾的人。”
口里說著,眼睛還在火靈身上,她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這般天真的東西了,忽然就想起了狄小言,那個和火靈一般天真的小女孩,多久沒有見過了,她曾經那般關心她,可惜,就如所有她身邊的修士一般,匆匆而來,又淡淡消失,成為其中的一個過客。
她忽然有些羨慕這些火靈來,沒有太多的靈智,只有追逐玩耍,不需要考慮現在與未來,不需要擔負任何責任——難道她心底就是因為不想擔負更多的責任,才選擇一次次的孤獨離開嗎?
張瀟晗只是隨口一說,夜留香卻聽得很認真,他隨著張瀟晗的視線望過去道:“見過。”停頓了下補充道:“不過不是我的。”
張瀟晗怔了下才反應過來夜留香的意思,笑著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做這樣的火靈也是很好的,無憂無慮。”
夜留香凝視著火靈道:“沒有自保之力有何好,現在是遇到了我們,如果是低階修士,也會捕捉它們煉制,就算它們現在逃過一劫,以后呢,它們也會成長進化,終有一天會遇到捕捉它們的修士或者妖物,張道友,如果我們下到深處,發現火之精靈,你會因為它們的天真放過它們嗎?”
張瀟晗嘆口氣:“大概不會,這是人的貪婪的本性,可并不妨礙我羨慕此刻的它們,你也是一城的少主,該明白這種心理,誰都有想要扔掉一切自由自在的愿望,只不過我們生活在這世界上,還做不到隨心所欲,總被什么責任啊道德的壓迫,其實想開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這般爭強好勝有什么用?”
“你能想開?”夜留香冷笑道。
“不能。”張瀟晗想都沒有想地回答道,“怎么能想開的,*是無止境的,不甘心三個字是鮮明的寫照,道理誰都懂,可懂并不等于就能去那么做,所以我才羨慕它們,就因為它們沒有太多的靈智,所以也沒有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