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的地下通道漆黑,頭頂的火焰映照的光芒進入到這里只有微弱的一束光線,透過這束光線,可以看到這是一個帶有人工開鑿痕跡的空間,但到處都是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
“你們看到了什么?”柳毅和容斐的腦海里忽然同時傳來了張瀟晗的聲音,二人一驚,互相對視了一眼,毫不猶豫將看到的一切反應到識海內。
原本的空間內,張瀟晗和夜留香站在地下空間內,這里被發光寶石映照得明亮清晰,張瀟晗道:“他們所在的空間和我們一樣。”
夜留香點點頭,“都是一樣的,就是有聯系了,你告訴他們留在原地,小心不要激發陣法。”
張瀟晗輕笑了一聲:“夜道友怎么……”
夜留香環視四周:“張道友真不考慮我的建議?”
“我說不考慮,夜道友還打算在這里做些手腳不曾?”張瀟晗還是輕笑著。
夜留香嘆口氣:“黑獄城的少主,金仙的修為,有你相助,城主之位也是囊中之物,這身份也不辱沒了你吧。”
張瀟晗搖搖頭,一邊也審視著周圍,一邊道:“夜道友這是打算回到本體那里啊,以為我還心善,哈哈,夜道友可能沒有聽過這句話: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咱們心平氣和地講講道理,如果你是我,你會答應嗎?也實事求是地說句實話,我要是放你回去了,你會放過我?好吧,就算你一言九鼎會放過我,那我們可不可以這么說,我答應你離開域外戰場之后,只要你不危害我,就不再動用契約力量,你肯不肯讓你的本體承受契約呢?”
夜留香凝視著張瀟晗,嘴角牽起一抹笑意:“如果張道友肯做我的道侶,我愿意。”
張瀟晗嘴角的笑意還沒有散去,一下子就凝固了,她目瞪口呆地瞧著夜留香,只感覺出現了幻聽,瞧著夜留香笑容越發溫柔,只覺得渾身麻酥酥的毛骨悚然,她真是小瞧了這個黑獄城的少主了。
夜留香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雙目仿佛含情脈脈地望過來,“我現在就可以以心魔立誓,只要……”
“打住。”張瀟晗輕喝一聲,伸手攔住夜留香,“修士的誓言如果靠得住,也就不會有靈魂契約了,夜少主,如果你現在就想這個身體連同分神灰飛煙滅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夜留香的笑容完全消失了,臉色忽然一沉:“怎么,我夜某人還配不上你張瀟晗?”
張瀟晗的神色也沉下來:“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想將夜少主當做朋友,哪怕是你算計了我,在域外戰場那種環境下,我不介意,你第二次算計我的時候,我也只為求自保,哪怕是簽了契約的時候,我也想相處久了,彼此了解了,找個合適的機會就解除了,但可惜了,越是相處,我越感到夜少主身份太過高貴,我一個飛升新人,實在是不敢冒險,夜少主也不用拿對待女孩子的那套對待我,我張瀟晗從來不是趨炎附勢的人。”
空間內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兩個人都瞪著對方的眼睛,張瀟晗雖然可以利用契約的力量讓夜留香無法反抗,但夜留香根本沒有做出違背張瀟晗的實質性的動作,就算他說的這些話,換一種方式來理解,也是對張瀟晗的恭維,所以張瀟晗無法說服她對夜留香做出什么懲戒來。
“真是奇怪了,我哪句話冒犯了主人你呢?讓主人如此震怒?”夜留香的臉色更黑了,話里的嘲諷意味更濃了,“你支開了他們,不就是想要與我獨處嗎?還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縱?”
“不用試圖激怒我,這個話題我希望到此為止了。”張瀟晗冷冷地轉過頭,她真想現在就毀了夜留香的分神,可是理智告訴她這么做并不合適,夜留香是故意在激怒她。
她感覺到夜留香根本沒有對她有半分動心,他知道她不會動用契約的力量探查的,卻不知道魂修的力量可以讓她察覺出他對她的戒備。
夜留香到底是為了什么?
張瀟晗慢慢在空間內無意識地踱步著,盡量將對夜留香的懷疑先放下,可是不論她走到哪里都感覺到夜留香的眼神——他在干擾她,他不希望她發現這里的秘密。
張瀟晗站下來,是無意識也是有意識的,她站在整個空間的中心,如果有陣法,這里就是陣法的最中心了,上古陣法大概習慣六芒星,如果是……
她的視線順著中心望去,如果真是六芒星,這六個點會是哪六個點呢。
她下意識地抬頭望去,頭頂,就是他們下來的洞口,順著黝黑的數十米山洞,可以看到液體之上熊熊燃燒的火焰,火焰也透過洞口將一點點微光灑下來,落在她抬起的面龐上,她的視線慢慢移動,驀地,她的眼眸一瞇,望著頭頂石壁被噬金蟻啃噬出來的小洞,這些小洞連成一條條筆直的線路,正組成了六芒星的圖案。
噬金蟻根本沒有咬出這么多小洞,這個念頭剛出現在腦海里,她已經覺察出不對了,靈力一提就要離開原地,可忽然,就在她運行靈力的剎那,頭頂洞口可以看到的那一圈火焰忽然一亮,一朵火焰跳躍出來,火焰上忽然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
那眼睛也是火焰,但在張瀟晗仰望的視線里那就是一雙眼睛,四目相對,正是張瀟晗激發靈力的時候,一簇與火焰同樣顏色的光亮頃刻就落在了張瀟晗仰起的面龐上。
任何一個世界,光速都是最快的速度吧,至少在張瀟晗的認知里,哪怕是瞬移也逃不過光速的追趕。
這光束落在張瀟晗身上的時候,她一切全都明白了,只是明白得太晚了,這光束籠罩了她的身體直接到腳下,她身體內運行的靈力正是這陣法開啟的媒介。
運行的靈力與光柱交叉在一起,她仰起的視線看到光影順著頭頂石壁的孔洞蔓延,六芒星陣法被激發了,而她就是激發陣法的修士,被牢牢地困在陣法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