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原來對班里的這個女神頗有好感的汪瞿聽了心里不大舒服。
“沒聽說過被登山包還需要經驗的。”
肖哲在一邊無聲的翹起嘴角。
除了嚴棣,一個小組內所有的人都看向顧蕓,頓時,顧蕓的臉頰火燙,正要辯解,嚴棣突然開口,“剩下的路我和陳俊背吧!”
他平淡的一句話化解了小組內的爭執。
時間不多,要趕在四點左右登上山頂,不然沒有時間扎帳篷尋找食物。
他們一行并未休息多長時間,只是稍稍緩過氣兒就再次出發。
嚴棣和陳俊接過肖哲和汪瞿的登山包背上,顧蕓跟在嚴棣身后,忙關切的道:“嚴棣我幫你背旅行包吧。”
嚴棣淡淡看了她一眼,讓人猜不出情緒,他似乎思考了兩秒,然后將自己的背包卸下來遞給顧蕓。
顧蕓急忙接過他的背包,雖然感覺有些重,但還是高興地提在手里。
剩下的人跟在后面看到這一幕什么都沒說。
只不過汪瞿瞧見落到最后連爬山都吃力的周明,把她的背包接過來背在身上。
似乎經過這個小插曲,一個六人小隊就分成了兩個陣營。
第一個是嚴棣顧蕓陳俊,剩下的是肖哲汪瞿周明。
雖然這處山不高,但道路狹窄,而且越往上爬越陡,山林里常年潮濕,即便是已經一周沒有下雨了,被枯枝落葉覆蓋的小路還是有些潮濕打滑,稍不注意就會被絆倒摔跤。
就這么沉默的走了將近四分之三的路程。
前面兩個背著登山包的男生就不用說了,嚴棣即便身強體壯,但是負重怕了這么久的山變得滿頭大汗。
反倒是肖哲和汪瞿兩人,沒有了登山包。要比其他人都爬的輕松。
走在倒數的周明一身輕,也能咬牙堅持。
剩下顧蕓是除了兩個背登山包的男生外最狼狽的一個了。
女生本來體能就不及男生,顧蕓又是一個這樣嬌滴滴被父親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子,現在她又多背了個背包。每邁出的一步感覺好似千金重,她覺得她連抬起腳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是一想到剛剛她說過要幫助嚴棣背包的話,卻只能死死撐住。
她有心向后面兩個男生求救,但是剛剛中途她又把他們給得罪了,她本就高傲。哪里能拉下臉來。
顧蕓瞥了眼身后身上什么都沒拿,輕松爬山的周明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嫉妒。
于是她更加后悔,后悔剛剛沒有讓肖哲和汪瞿再背登山包,這樣,說不定陳俊就會幫她背包,受到這種照顧的就不會是周明,而是她了。
不過,顧蕓想太多也于事無補,肖哲和汪瞿不會傻啦吧唧上來幫她拿包。兩個人都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人。
終于到了山頂上被標志的終點的位置。
陳俊累的夠嗆,放下登山包,就靠在一棵樹旁邊坐下大喘氣。
顧蕓也連忙放下兩只背包,毫無形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這個時候她也沒心思管嚴棣怎樣了。
肖哲汪瞿和周明三人還好,沒有到脫力的程度。
“你們幾人先休息一下,我們幾個去選個扎營的地方,現在上來的人還不多,我們趁著這個時候選個好位置。”肖哲對坐下的幾人道。
嚴棣沒有異議,朝著他們點頭。
顧蕓瞪了眼肖哲幾人的背影。歇過一口氣就走到了嚴棣的身邊。
她把汗濕的鬢發往耳后別了別,將背包遞給嚴棣,“嚴棣,吶。你的包。”
嚴棣此時正用手腕上綁著的毛巾擦臉上的汗,聞言頭都沒抬一下,從顧蕓手里接過背包,淡淡回了一句,“謝謝。”
顧蕓綻在臉上的笑容一僵,有些訕訕的收回手。她抿了下嘴唇,重新綻了笑容,“嚴棣,你都帶了些什么啊,怎么感覺比我的包還要重一些。”
嚴棣把手腕上的毛巾解下來,塞進背包旁邊的網兜里,站起身,拎起登山包,“沒什么,只是一些用的東西而已。”
顧蕓站在原地看著嚴棣被著登山包朝著肖哲那邊走過去,臉色頓時鐵青。
陳俊把這些都看在眼里,他眼神閃了閃,也快速提了登山包跟上。
顧蕓咬牙,怎么能這樣,她有哪里不好,這些人一個個都不知道好歹!
嚴棣!她就不信她拿不下他!
顧蕓深吸了口氣,同樣跟了上去。
肖哲和汪瞿選了個不錯的位置,這個地方是一塊草皮,很平整,沒有石頭,也不坑坑洼洼,恰好夠搭兩頂帳篷。旁邊的好位置,已經有幾頂帳篷豎起來了,如果要是剩下的新生要來這邊過夜,那只能選不平整的凹地,或者需要清理的有石頭的地方。
很快他們就分配了工作。
肖哲和陳俊留下來扎帳篷,順便生火,汪瞿去摘野果和撿柴。
嚴棣自告奮勇去打獵,而剩下來的兩個女生,則被安排了去采野菜。
顧蕓本來是想要跟著嚴棣去的,但是被他直接拒絕了,無奈之下,她只能跟周明一起,因為除了這個工作,其他剩下的工作她一樣都做不來。
肖哲和陳俊忙了半天,總算是將兩頂帳篷搭好,帳篷都是部隊統一發的中號的,他們已經商量好了,男生一頂女生一頂。
雖然這個帳篷四個人睡會有點擠,但是也只能就這么將就,也不過就一個晚上。
肖哲幫把各人的東西都搬到帳篷里,突然聽到不遠處山林里傳來一聲女孩子的尖叫。
陳俊拿著打火機的手一抖,“顧蕓的聲音?”
肖哲眉頭也是猛的一皺,“我們過去看看。”
肖哲不忘記從包里拿著一個香包和匕首帶上。
循著聲音,很快兩個人就看到了縮在一顆樹下的顧蕓,和站在她幾米外焦急安慰的周明。
這個時候已經有幾個小隊的人尋著聲音過來了。
肖哲和陳俊一來就看到顧蕓不遠處有一條花蛇翹著腦袋正盯著她,只要顧蕓動一下,那條花蛇就跟著動一下,好像隨時準備給她來一口。
他們這一個多星期來也經過了不少培訓,加上他們出發前教官專門給他們說了注意事項。
很多人都知道。一般顏色越花的蛇毒性越大。
現在盯著顧蕓的這條蛇就是一條花蛇……
顧蕓驚恐的看到圍觀的人中有了兩個熟悉的人影,急忙向他們求救,“肖哲,快救我!嗚嗚嗚……”
就算心思再深。顧蕓也只是個年輕的姑娘,遇到這種事,頓時就沒了主見,只知道哭和求救。
雖然野外生存訓練為了保證學生的安全最后會有幾個教官跟上來,但是這么危急的時刻顯然指望不上。
肖哲凝重地看向眼前情景。他鎮定情緒,安撫顧蕓,“顧蕓,你先別動,我們馬上想辦法。”
肖哲這一聲應答和安撫,頓時就把顧蕓緊緊繃住的那根弦給崩斷了,聽到有人安撫,她反而更加的激動。
她情緒有些失控,邊哭邊大聲道:“好好好,我不動。你們一定要救我!”
因為她的聲音太大,好像是刺激了那條花蛇,花蛇突然朝她靠近了一段距離。
顧蕓發現蛇在接近她,完全忘記了肖哲的警告,嚇的尖叫起來,她驚恐的踢蹬著腿,草叢因為她劇烈的動作都搖晃起來。
那條花蛇被顧蕓的動作刺激,迅速的向她射去,張嘴一口咬在顧蕓的小腿上。
周圍的人被這一幕徹底驚住,肖哲眉頭用力擰起。這個時候顧蕓都被咬了,也不用顧忌什么了,肖哲情急撕開手上的香包,把香包里的東西灑向那條花蛇。然后握著匕首就沖了上去。
此時肖哲是緊張的,但是那條花蛇在接觸到香包里的東西后,立即掉頭就跑,這勁頭簡直就是鎩羽而歸了。
肖哲見花蛇快速游走,心里松了口氣,蹲在顧蕓身邊。
顧蕓早被花蛇剛剛突然襲擊嚇傻了。只知道流淚不知道出聲,肖哲把她褲腿卷起來,她都毫無知覺。
細白的小腿上有兩個滲血的紅印,紅印周圍一片青黑,眾人臉色都是一變,果然,剛剛是條毒蛇……
肖哲面色沉下來,他立即把手中想包里剩下的東西倒在顧蕓的傷口上。
這個香包還是婁箏給他準備,聽他們說要去軍營軍訓就讓他帶了這個香包,可以驅除各種蟲蛇,必要的時候還有一定的解毒作用。
雖然教官與他們這些新生普及過,中了蛇毒后第一時間把蛇毒吸出來也是一種解毒的方法,但是肖哲不會為了顧蕓去冒這種險。
肖哲把顧蕓傷口抹了香包里的草藥,就快速用衣服扎住她的小腿傷口上方,防止毒素過快在血管中擴散。
做完這些,肖哲才有時間問道:“你感覺怎么樣?”
顧蕓只是一個勁的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說了什么。
這時候,跟隨的教官終于被同學叫了過來。
這個教官是軍醫,身邊還帶了藥箱,他立即給顧蕓檢查過后,就開始給她吸出毒素,最后在傷口上了藥,包扎后,教官才說道:“沒事,這種蛇毒素不強,毒素已經都出來了,今晚的時候這條腿可能會有點麻痹感,其他的沒有任何問題,明天可以正常走路訓練,小姑娘運氣還挺好。”
教官說完這番話,顧蕓抽泣的表情一僵,有些不敢置信。
教官捻起了肖哲給顧蕓抹的那些草藥聞了聞,轉頭問道,“這個傷口是誰處理的?”
沒等周圍同學指認,肖哲就自覺站出來,“是我!”
同學們都看不出這個嚴肅的教官這么問是高興還是生氣,都放輕了呼吸,等待著他下面的話。
只見教官點點頭,“這個草藥用的好,不但能防毒蛇還能控制毒素擴散,同學,你做的很好。”
見肖哲被表揚了,大家都松了口氣,紛紛想要問肖哲要這種防蟲蛇的香包,肖哲只好聳聳肩,“我也只有一個,剛剛還都拆掉了。”
雖然顧蕓遇到的這條不是致命的毒蛇,但是如果不管那個傷口的話,毒素一擴散就會讓整條腿都麻痹,嚴重一點,這種麻痹感會持續幾天,那就要影響行動了。
顧蕓被兩個女生扶起來時,她偷偷朝著肖哲看了一眼,那一眼里少了些不屑和嘲諷,倒是難得多出一分感激來。
她沒有忘記她遇到有可能是劇毒的毒蛇時,所有過來的人都只敢圍觀,只有肖哲一個人沖過來幫她嚇跑了毒蛇,甚至第一時間給自己處理了傷口。
看來他還是對她有好感的,只是不是個善于表達的人。
她就知道那時候在醫院同一件病房,那個突然看向他的少年不會輕易放棄自己心里的第一次悸動,后面在她面前表現出的冷漠也只是為了克制他自己的感情強迫做出來的表面而已吧。
救了人卻落在最后的肖哲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一副沒事人一樣慢慢晃回營地。
汪瞿卻撞了撞他的胳膊,“小子,沒看出來,膽子挺大!這回可是出了風頭了,說不定還能贏得美人芳心呢!”
“說什么呢?你覺得顧蕓那樣處處針對我的呢,會對我有好感?想多了吧!她的好感我可消受不起。”
“你既然不喜歡她干嘛還救她?”汪瞿皺眉。
“順手的,就算是剛剛被蛇盯上的是一個普通的我不認識的女生,我有能力還是會救的,和是誰沒關系。”
“真沒關系?”汪瞿不信,湊到他身前盯著問。
肖哲無奈笑了,要是以前他還真有什么想法,顧蕓的長相畢竟是自己喜歡的那一型,但是后來知道她真正的品性,他所有的想法都歇了。
“真沒,汪瞿,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
“什么?”
“八婆!”
“靠,你這么說你的親親室友兼飯友!”
肖哲朝著他翻了個白眼,打定主意,軍訓結束,第一時間回家,絕對不帶這貨進家門!
“對了,你剛剛那個神奇的香包在哪兒搞的,有沒有了,給我一個。”
“妹妹給的,沒了,我早說了,就這一個!”
汪瞿在一邊哀嚎,“啊啊啊啊!為什么又是你妹妹,嗚嗚嗚嗚,怎么老天不給我這樣一個妹妹!”
聽汪瞿這么說,肖哲嘴角忍不住翹起,兩年前,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一個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