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章有數
二老爺快步走了過來,對著樂鴻就甩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屋中響起,打愣了樂鴻,看愣了眾人。
王氏見自己兒子平白就被教訓,再也止不住的嚎叫起來。
“老爺啊!你怎么也不問是非曲直,怎能就這樣打了鴻兒!!這都是大房逼人太甚啊!”王氏身子不能動,可不妨礙她那使人聽得耳膜直作疼的尖高嗓音。
“樂希她讓官府的封了我娘家的鋪子,說是我們給母親投的毒!鴻兒這才想要動起手來的啊!!老爺…老爺,妾身更是被大房刁奴所傷,連爬都爬不起來啊。”
王氏一番話,連哭帶嚎,簡直有如魔音穿腦。
別說二老爺聽得眉心陣陣狂跳,連慣來沉穩的樂紹元都扯不住揉了揉太陽**。
哭嚎著說完一遍,王氏仍不痛苦,一張嘴又欲繼續嚎哭。二老爺見狀再也忍不住,額頭青筋暴起,怒吼了聲再不閉嘴就休了她。
這一聲吼叫,讓王氏硬生生被嚇得將一張嘴死死抿住,險些沒被噴涌出來又咽下的口水嗆死。開始拼命咳嗽起來。
“父親,一切都是我的錯,不該動了對大伯母動粗的念頭。”被打得臉都偏到一邊的樂鴻,看著自家父親眸底的陰森之色,忙低了頭,跪倒在地。
那垂頭斂目的模樣,是有著幾分悔過的意思。
二老爺抬腳便要踹他,樂紹元從后方將他拉了開來,環視了一圈眾人,聲音不怒自威:“我一出宮門就收到母親再度嘔血的消息,心急如焚趕了回來,便見這一團的亂。誰能先告訴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屋內此時卻是一片寂靜,好大會都沒有人說話,沉香自告奮勇,不卑不亢的上前對著樂紹元行了一禮。
“回侯爺。事情還得從老夫人再度嘔血開始說起……”
沉香開了口,字字清晰將一早上所發生的事情皆無遺漏的敘述一遍,樂紹元聽著目光幾度變得沉如深海。掃過二房一眾,有著比刀子還銳利的鋒芒。
“大哥!此事怕是有人故意設局。為的便是要我們兄弟間生隙。”二老爺被看得頭皮發麻,忙說道。
樂紹元目光微微抬高,與二老爺直直對視,卻什么也沒有說。
二老爺一凜,語氣焦急:“大哥。當初那些人亦是這般設計,引得三弟險些便與大哥惱了。三弟因此也被迫外放,他們這定是要分解我們兄弟間的力量!”
“自父親去世后,侯府便從來沒有安寧過,如若我們兄弟再因此生了分……”
“你說的我都懂,你多慮了。你大嫂也是為了母親才這般做,不過既然都驚了官府,該查的還是讓查清。省得真冤了弟妹娘家。”樂紹元說著,邁了步子,走到李氏身邊的空椅子坐下。細聲詢問她有無受到驚嚇。
這種明擺著還是被不信任。要繼續查,二老爺脾氣再好,臉色也是一陣紅一綠的變幻起來。可話以至此,他們二房不配合,絕對是要洗脫不了嫌疑!
“你們自己將丹蔻刮下來,然后交給官府的清驗!該是清者自清的事情,卻被你們鬧得跟欲蓋彌彰似的!簡直蠢!!”二老爺在幾番變臉后,一甩袖子,也往一空椅子坐了下來。
一直沒有動靜的于氏,此時卻突然睜了眼。帶著病態虛弱的聲音與齊媽媽道:“我乏了,想躺下。”
樂希聽到這話,抬眼去看于氏,只見她蒼老的面容上有著一抹笑。有些像自嘲……
還未待樂希去深想自己究竟是否錯看之時。于氏又開了口:“侯爺,你過來扶我。”
聞言,樂紹元怔了怔,應了聲上前。
他一靠近于氏,于氏便抓上了他的手腕,那力度之大連隔著衣物的肌膚都感受到被指甲陷入的刺疼。
樂紹元余光掃過于氏。不動聲色的扶著她往里間去了。
此時,王氏與樂馨在默默掉著淚將丹蔻都刮了下來,憶娘早在先前就被冬菱按著完成了任務。樂希也將自己十指上丹蔻去得干凈,包在帕子一并給到了沉香。
“去吧,你便在那等著,有了消息再回府。”
沉香應喏,將四方帕子揣到懷中匆匆走了。
“希兒,你的這位大丫鬟倒是個能的,在萬密中找到了這一疏。連太醫都沒有察覺到居然會是這樣誘發的毒性!”二老爺目送沉香離去,臉上展了點點笑意,夸贊道。“事情水落石出后,你當得好好賞她才是!”
樂希像是有些驚訝,微微睜大了眼,回道:“二叔,萬一這水落石出是真是二嬸娘家鋪子有問題,我也該賞她嗎?”
二老爺被回得一滯,臉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希兒這話差矣,這般嚴密的算計都露了馬腳,我想官府肯定也是能查到你二嬸娘家鋪子也是受害。”
“這般說來,二叔也是認為了我們用的丹蔻中是有問題了,只是,不等官府回信,我也不太清楚這丹蔻究竟有沒有問題。”樂希聳了聳肩回了句,模樣極是無辜。
可就是這個表情,使得二老爺心中咯噔一聲。
這是什么意思?!
丹蔻有問題不是她丫鬟說的嗎?
連給官府報信不也都是說丹蔻有毒?!
這突然撇清,說她并不知曉確定這丹蔻是否為誘發毒素的原因是為何?!!
二老爺一時繞不清楚,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想太多,想得過于復雜。這樂希或許只是那么順口接話而已。
瞧著二老爺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樣,樂希在懶懶的轉了頭與李氏低聲說起話來,那個檢驗結果她從方才二老爺的表現來看,心中已經有了結果。只是差最后一步的確定而已……
而那方樂紹元扶著于氏進了里間,于氏第一句與他說的話便是:“我還能活多久……”
冷不丁被問到這該是老人最忌諱的問題,樂紹元在這瞬如鯁在喉,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側身去打量面前這一直表現強勢的老人,發覺她如今就如風中殘燭般脆弱,那有限的壽命仿佛是一陣風吹過,便被掐走。
在樂紹元打量于氏之時,于氏的視線也與之對上,樂紹元忙又垂了眸躇躊著該不該是說實話。又聞件令他更心驚的事。
“把家分了吧,干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