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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整棟五層樓里安裝上不需要點炭盆就能讓冬日的房間溫暖如春的暖氣管道,足足費了武令媺三年的時間去琢磨。她也不知道暖氣管道的原理是什么,只知道出主意,卻坑苦了同福客棧的另一位股東洪氏。
反正不管他們怎么搗弄,這暖氣管道最終是弄出來了,效果還挺好。雖然做不到如前世的中央空調那般恒溫持久,總算是能有效地驅逐寒氣。同福總店一百零八間客房、各大小包廂乃至大堂的餐桌都日日爆滿,這處便利功不可沒。
皇帝聽說以后,挺惋惜。因為乾寧宮殿宇太多,想布設暖氣管道又必須改動房屋結構和添加特大號的炭房,改造起來實在困難。好在乾寧宮的地龍也建得不錯,除了偶爾會突然熄火、間或冒出滾滾濃煙讓人誤會走水,并沒有別的困擾。
“還請叔祖見諒,這兒也是去年年末才裝上暖氣管道的,就沒來得及知會您一聲兒。都是侄孫女考慮不周。”武令媺做戲做全套,還站起身給老親王行了個禮,誠懇地說,“還請您笑納侄孫女的這份心意!”
懷睦親王老臉上掛著笑意,眼里卻滿含復雜深沉情緒。半響,他緩緩頷首道:“好!叔祖就不客氣了!”
同是不站隊的中立立場,緊靠在一起共同應付勢必會越來越激烈的皇位爭奪戰對彼此都沒有壞處。武令媺與懷睦親王相視而笑,不用宣諸于口便各自了然于心。
成功拉近與懷睦老親王的關系,武令媺挺鄭重地向他介紹梅掌柜:“這位梅小草梅掌柜是同福客棧總店的掌柜,她是魏國人。當初侄孫女的小舅給侄孫女在魏國弄了些產業。梅掌柜幫忙不少。去年侄孫女把魏國的生意都交給父皇處理,在魏國買下的奴仆有些人自愿到大周來繼續給侄孫女辦事,梅掌柜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掌著總店,侄孫女很放心。”
她從來視這些人為自己的員工而不是奴仆,她不會漠視他們,會積極肯定他們的工作成效,肯定他們的自身價值。
懷睦老親王和藹可親地與梅掌柜說了幾句話。梅小草的應答很讓他和武令媺滿意。許多附屬國的人在宗主國生活。自然而然就會覺得自己矮人一等,何況又是身為奴仆。但這位梅掌柜言談間頗為不俗,態度不卑不亢。非常得體端莊。
“原來你就是那位梅花樹下青青草的梅小草!”懷睦老親王恍然大悟,對武令媺說,“這位梅掌柜可了不得,本王在家中安坐。卻也知道她未出嫁以前是魏國顯貴人家的嫡女,后來嫁與魏國數一數二的大皇商為妻。她不但管著一家之事。家中生意也在她股掌之中,是位了不起的女中豪杰!”
提起過去,梅掌柜俏臉上浮現哀色。若非魏國暴發民亂,她還是金尊玉貴的夫人。可若不是魏國暴發民亂。家里被暴民燒得精光,她又怎么能擺脫那段讓她窒息、日日掙扎著過活的老少配悲慘婚姻?怎能遇見讓她重獲新生的李公子?
“梅掌柜,便如你自己所言。梅花高潔,卻終有落入塵泥的一天;這菁菁碧草今冬枯黃。來春卻又重得生機,頑強存于世間。你還年輕,自有好日子在后面。”懷睦老親王相當給武令媺面子,居然如家中長輩一般安慰梅掌柜。
所以說,世間的皇族也不都是一樣的。就如玉松公主,如壽親王,如這位慈眉善目的懷睦老親王,他們與魏國和大周某些皇族相比真是要寬厚仁善得多。梅掌柜眼眶微濕,用力對老親王點了點頭,開始稟報自己打探回來的情況。
五樓有間包廂被楚國某位大商賈長年包下。兩國不開戰,生意便能做起來。在大周的京城,楚國人可以收購到來自大周各附屬國的特產,免了往來奔波之苦。所以雖然要冒些風險,可收益無疑是巨大的。
楚國的使節清晨進京,那位大商賈當即就去了使館拜會。也許他提起了同福店的好處,楚國人幾乎是放下行李,將關文送交了大周負責與各國打交道的部門鴻臚寺,就跟著這位大商賈到了同福店,大吃大喝大玩大鬧起來。
武令媺和懷睦老親王到來之前,這伙人就在同福店了。他們簡直就像餓死鬼投胎一般,吃相難看之極。梅掌柜進包廂時,不小心瞟見那位素日也面熟的大商賈亦是滿臉尷尬。要知道他們可半點沒和人家客氣,直接就點了同福店最昂貴的酒席——三桌。
“也難怪,在雪山被困二十多天,別說是咱們的招牌酒席,就是普通的家常小炒菜他們也會覺得美味無比。”武令媺搖搖頭,決定等會兒讓人備點禮物去康王府見見康王,給這位還沒見過面的七皇兄夫妻壓壓驚。
“奴婢已經打探清楚。這些楚國使節里以固山王世子為尊,原本有個侍衛統領,已死在路上了。”梅小草突然眼睛一亮,淺笑道,“就連世子也不大顧得了儀態,倒是他的書童很是端莊,瞧著就知道受過極嚴格的訓練。這名書童……是個漂亮之極的少年。”
“少年?”武令媺詫異問道,“不是美女么?我聽說這回楚國使節里有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又自己找答案道,“想來他們出門也不會將那位打算進獻的美人帶在身邊。”
“哪里有什么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懷睦老親王哈哈大笑,搖頭道,“也不知是什么人傳出的謠言,這次楚國使節進京,根本就沒有打算向大周進獻美女。若是如此做來,楚國豈不是將自己置于大周屬國之位?本王倒是聽說,質子的書童是個容貌美極艷極的少年。”
老親王目露不屑之色,哼哼著說:“晉國男子好敷粉、喜簪花,堂堂大男人整天和小女子一樣傷春悲秋、吟風弄月。還很有些傷風敗俗的……”
他言語一頓,沒有將傷風敗俗的什么玩意兒給說出口,一徑憤憤然嘟噥:“真是太不堪!楚國是晉國的宗主國,竟然也學了些叫人鄙薄的習氣。以前那個質子還算老實,不敢太過招搖,希望這次的質子也是如此。否則……哼哼!”
林子大了,什么鳥兒都有。武令媺知道老親王沒說出口的內容是什么,不就是好男風么。在風流自賞的晉國男人眼里,女人可,男人同樣可能。在他們那地兒養個孌童、去小倌館追捧美貌小倌兒實在太正常不過。
也許當真是受了晉國影響,楚國也盛行此風。據說楚國的皇帝陛下最寵的不是妃嬪,而是某個內監。無論哪個位面,八卦總是存在。武令媺離楚國這么老遠,這些小道消息也從來不缺的。她還打算辦起一份娛樂小報,娛樂大眾呢。
知道某些事情不應該是自己這樣的小丫頭可以開口談論的,武令媺就沒有向懷睦老親王打聽究竟。她現在缺銀子,而楚國人的錢,不賺白不賺,要多多地賺才是。
“小草,把咱們店里排名前五的推銷員都派出去。告訴大家,今天在尊榮八號房推銷出去的酒水茶點提成是雙倍。”瞇起眼賊賊一笑,武令媺給梅小草扔去你懂的眼神,“不妨將咱們上個月試行還沒有正式推出的菜單向他們推薦。哪怕中午他們吃飽了,還有晚上,還有明天以及后天、大后天呢。”
梅掌柜抿嘴微笑,欠身行禮道:“謹遵主人命令,奴婢這就下去安排。請主人和親王殿下慢用。”
懷睦老親王聽得樂不可支。一老一少并沒有在同福店里待很久,吃過飯就各自離開。老親王要緊趕著去整理落魄族人名單,武令媺打算去書院找李循矩問問戶部那邊的情況。
突然起了興致,她沒有從原路離開,而是特意繞到尊榮八號房所在的走廊,打算路過時聽聽里頭的動靜。還離得很遠,武令媺便看見八號房的門外靠窗處站著一個人。
面朝朔風,寒意滿身。那人也不知怎么想的,這樣倒春寒的大冷天居然大開著窗戶,將攏在走廊里的暖氣都給放掉。武令媺很心疼因為寒意入侵注定要多用出去的炭火,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哪。
此人應該只是個仆從,只穿著能蓋住膝蓋的短襟夾衣。衣料也非常普通,就是尋常的黑色棉布。可武令媺目光毒辣,從這人挺拔的背脊和隨意閑適的站姿,她卻判斷這人不像是成天彎腰躬身、隨時等候吩咐、隨時警惕著不犯錯的奴仆。
有意思。這外派且長駐的使節,就沒有不肩負著別的重大任務的。譬如,刺探駐地國情報、發展密探,甚至瞅準時機搞搞破壞什么的。
質子,尤其是互相心存忌憚的國家之間互派的質子,還真的能被當成普通質子來對待?武令媺盡管不知這內中詳情,卻深信自己的猜測。于是她瞧著那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深黝了數分。她的國度,她有責任守護。
這些從楚國來的人,她非得把他們的祖宗十八代都摸清楚。也許不用她來做些什么,但多掌握些情況行事便從容一些。武令媺有種預感,她肯定會與這些使節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