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屋子里只聽見冷翠杉和薛明繁的聲音,楚靈風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低聲道:“老太太,一會兒老爺要來,我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您再讓丫鬟來叫我。”
要都是丫鬟婆子,也就罷了。但是年輕媳婦半夜見公公,這就有些不好了,還是得避嫌。薛老太太倒是也明白,略想了想:“行了,你去休息吧。估摸著,今晚也沒什么大事兒了。”
雖然搜查行動還在繼續,但是對薛老太太而言,今晚上要找的正主已經找到了。剩下的,不過是被順帶出來的小魚小蝦罷了。楚靈風再在這里杵著,確實是沒什么意思了。
而怎么處置冷翠杉這事情,也輪不到楚靈風做主說話,甚至于,她都不想開口。叫薛朗來,正是打算一股腦的丟給他,倒是要看看,自己最寵愛的是這么一個女人,他會有什么反應。
薛老太太點了頭,楚靈風便麻利的告退了。她可不想攪在這一團渾水里。而且,要是不出意外,這事情,還嗎么輕易便能結束。
好在冷翠杉這會兒已經自顧不暇,沒有精力再去管楚靈風了,雖然她咬定是被人陷害,但這事情也不是空口白話說說就行的,別人都沒問,薛明繁先提出了疑問。
楚靈風一個新媳婦初來乍到,怎么可能有本事將一包藥草放進冷翠杉的房間,還放進了柜子。無論是自己去做還是買通丫鬟,這都是萬萬說不過去的。
楚靈風沒管那么多,給薛老太太請安后,帶著小甜便回了小山居。
小甜覺得今晚上自己是見世面長見識了,出了院子門,便搖了搖頭嘆道:“都說虎毒不食子,真沒想到,三夫人是這么狠心的一個女人。”
想想,有些后怕的道:“還好小姐當時喊了春兒姑娘一起,要不然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要是沒個有分量的人證,一個是小姐,一個是三夫人,大家肯定會站在三夫人那一邊。”
一個娘親的身份,在很多時候,是一個足夠重的份量。一句話便能堵的你無法反駁。
楚靈風笑了笑:“從冷翠杉叫我去給薛明繁問診開始,我便覺得事情不對,不過那時,我還沒把事情想的那么復雜。”
“有多復雜?”小甜愣了愣:“小姐是說,三夫人為了報復您,竟然連五小姐也瞞著嗎?這好像是有點……我也不知道怎么說,有點夸張了吧。小姐畢竟剛到薛府,就算是她看不順眼,也沒有恨到這份上吧。”
殺敵一萬自損八千,這犧牲值不值得?
“就是因為她對我不會恨到這份上,所以我才說,這事情復雜了。”楚靈風道:“這一局,三夫人下的賭注太大,若目標僅僅是我,那也未免小題大做。我相信她在薛家這些年,就算性子急,也不是個那么沖動的人。”
若是這么沖動,目光短淺,即便薛朗寵愛,楚靈風也不覺得她能走到如今地步。
小甜被楚靈風說的一驚,悚然道:“那三夫人還想做什么,小姐,你越說,我越覺得恐怖了。”
楚靈風搖了搖頭,沒說話。一時間,她也沒想明白。
房間里的燈還亮著,顯然薛明揚還沒休息正等著她,幾個丫頭正收整著什么,可見剛才的搜查也是真的搜查,雖然沒搜出什么,過程估計也是雞飛狗跳的。
“回來了?”薛明揚在看見楚靈風進來之后,明顯有些意外,卻又有點松了口氣:“老太太,沒難為你吧。”
“老太太難為我做什么?”楚靈風笑了笑,將晚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搖了搖頭,一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不過三夫人今晚上的日子怕是沒那么好過了,這會兒,估計公公也去了,我就先回來了,不湊熱鬧了。”
湊熱鬧不是什么好事兒,要是碰著機會落井下石也就罷了,要不然的話,可能會被無辜牽連。
薛明揚也頗以為然,當下讓人關了小山居的門,叫丫鬟們將翻亂的東西略收拾了下,大家休息。左右和他們無關,等著明天看結果就好。
既然薛明揚說了休息,大家雖然心里嘀咕,卻也都各自去休息。小甜有些猶猶豫豫得,也被楚靈風給趕了回去。
她知道小甜在糾結什么,但是,薛明揚是她相公,這是明媒正娶,理直氣壯地事情,薛明揚要去睡書房她不能留,難道要睡臥室,她還能趕嗎?
關了門轉身的時候,薛明揚已經解了外衫打算休息了,抬眼看她一眼,眼中帶著點笑,拍了拍身邊的床:“娘子,早些休息,我覺得明日,怕是還有的要累呢。”
楚靈風看著自家坐在床邊等著她的相公,突然覺得第一次的同床共枕是如此的……平靜。
或許因為這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或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又或者,薛明揚此時無論表情還是動作都太沒有侵略性,所以叫楚靈風覺得,今晚上的休息,真的是單純的休息。
那么大的床,一個人睡和兩個人睡,其實也沒什么差別。
當下,楚靈風也不扭捏,脫了外衫上床,在里側躺下。
氣候適中,床上只有一床薄被,搭著肚子就行。
躺下后,只覺得身邊的床墊往下一陷,不用看,是薛明揚也上了床。楚靈風看著屋頂,閉上眼睛,隨即又睜開。
雖然說是大被同眠純聊天,但是身邊陌生的男性氣息,還是叫楚靈風在一瞬間有些失神,身體也有些僵硬,身體繃得筆直,兩手放在胸前,不知道什么姿勢才好。
這時候男人便明顯要占優勢的多,薛明揚也仰面躺著,但卻舒服的舒展開身子,兩手墊在腦袋下,吐出口氣后,側過頭來看楚靈風,然后忍不住的,輕笑了一聲。
聽到薛明揚的笑聲,楚靈風更覺得郁悶了,繃了一會兒,卸下身上的力氣,感覺到視線仍然停留在自己的臉上,不由的也轉頭過去。
“相公還不是休息嗎?”楚靈風的最近一點緊張在薛明揚的視線中消失殆盡,心中涌上點不悅。她明白薛明揚并沒有洞房花燭的打算,老實說,他的身體也不太適合,那還做這幅樣子干什么,逗她有意思嗎?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