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風笑道:“就算現在老爺還覺得薛明珠是無辜的挺可憐,但我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改觀。這人一旦自己想死,別人攔都攔不住。”
于珊娜雖然最看重的是兒子,但女兒也是心頭肉,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在嬌生慣養了十幾年后,一朝前程盡毀,所以,她必然還有后招。而人一旦發了急,基本上就只剩下昏招。
人一旦開始出昏招,那就不需要別人做什么了,自己就能把自己埋了。楚靈風將紙條抖了抖在燭火中燒成灰燼,覺得今晚上一定能睡個好覺。
薛明揚點了點頭,很是同意楚靈風的觀點,幾口將湯藥喝了,漱了口,上床休息。
第二日又行了大半天,到了傍晚的時候,終于到了陽州。
陽州的面積并不比臨川小,但是沒有臨川繁華,黃昏時分,晚霞染紅了一大塊天幕,楚靈風掀開窗簾往外看著,嘆道:“其實陽州也是個不錯的地方,臨川雖然美,但是太秀氣了。陽州的美中,還帶著點瀟灑,我更喜歡。”
“是嗎?”薛明揚笑了笑,也跟著看了出去:“那我們就在陽州置個大宅子,若是日后臨川待煩了,就來住一陣子散散心。”
薛家的祖宅在臨川,而薛明揚是沒有打算拱手相讓的,所以日后定居的地方,必然是臨川。但是有錢人家,四處都是別院這很正常。
楚靈風應了聲,沒說什么,日子還長,以后會怎么樣誰知道呢。但薛明揚有這心,總是好的。
買宅子沒那么快,今天晚上還是得住客棧,不過因為這次不是一時半會兒,所以找了間環境整潔的客棧,租了幾個院子。小廝一個丫鬟一個,薛明揚和楚靈風帶幾個貼身的丫頭小廝住一個,和在薛府的格局相仿。
雖然客棧干凈的很,不過薛明揚既然不是一時就能搬走。還是讓人將從學府帶來用慣的東西都放好,說起來,他也是個從小精細慣了的公子哥,在有條件的時候,自然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何況如今還有新婚夫人同行。他自然更加的不愿意委屈楚靈風。
待到一切都安頓好,天色也已經晚了,因為知道碰見了大戶,因此客棧的老板十分殷勤,親自送來了一桌好菜,據說,還是從陽州最有特色的酒樓里定的,每一道是地方特色。
老板自掏腰包貼晚飯,薛明揚自然十分領情,順帶著也就請他一起坐下共進晚餐。
酒過三巡。薛明揚和客棧的宋老板已經相談甚歡,不過薛明揚十分的含蓄,雖然沒弄什么虛假姓名,卻并沒有提自己的身份。
畢竟這里是陽州不是臨川,薛明揚這個名字也不是很孤僻,所以并不會叫人一下子就聯想到臨川薛家。
薛明揚敬了宋老板一杯酒,道:“小弟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一路勞累,內子也有些不舒服。不知道陽州有什么好的醫館。好的大夫?價錢無所謂,只要有本事就行。”
宋老板一聽薛夫人身體不適,立刻就關切的道:“夫人身體不適,這可不得了。要趕緊請大夫才行。陽州最大的藥鋪叫正多坊,百年老字號,童叟無欺,里面的藥材質量好,品種全。正多坊的大夫也是醫術很高的,其中最有名的當屬正多坊的老板容家。不過容家的老爺子現在已經不怎么管事了,現在當家的,是容家的大少爺容若,這位少爺年紀雖輕,但是醫術極好,就是難請的很,輕易是不出診的,而且這么晚了,男女授受不清,怕是不太好來替夫人問診。”
薛明揚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正說著,小甜從內室出來,給薛明揚福了福,道:“姑爺,小姐說現在好多了,已經睡下了,就不必請大夫了,等明日再説。”
“確實是晚了。”薛明揚看看窗外的天色,點了點頭:“那你先進去好好伺候夫人,再叫人備好馬車,若是有什么不適,隨時去請大夫。”
小甜應了,躬了躬身下去。宋老板笑道:“薛公子和夫人真是伉儷情深,羨煞旁人啊。”
薛明揚頗是帶著幾分不可掩飾的笑意道:“哪里哪里,叫宋老板笑話了。”
見薛夫人不舒服,宋老板即使有心拉攏大客戶,也有自知之明,不好太過啰嗦,當下便言語中都利落起來,又喝了杯酒,便吃了飯。還讓廚房里多做幾個清淡爽口的,單獨送進去給薛夫人。
送了宋老板,薛明揚回身進了屋子,便見本應該嬌弱躺在床上的楚靈風正坐在桌邊大吃大喝,雖然都是為了照顧病人清淡的口味,但是坐了一天車有些累,吃的也還爽口。
薛明揚在桌邊坐下,也倒了碗湯喝了口,道:“這宋老板倒是客氣,我剛才問了他,那正多坊當家的容公子,他也認識,引薦一下,應該可以一見。”
“你干嘛急著見容若?”楚靈風有些奇怪:“就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也不必剛到就去見正多坊的老板吧……”
剛才薛明揚說出讓宋老板幫忙引薦容若的時候,楚靈風心中便覺得有些怪異。這會兒一邊吃一邊想,雖然還在問他,卻已經有了點頭緒。
薛明揚嘿嘿一笑,帶著點調戲的道:“你猜。”
楚靈風一臉無奈,咽下最后一口粥:“相公,你可想清楚,真的不說么?”
一聽楚靈風這話里還有點兒威脅的味道了,薛明揚心里反而奇怪起來:“咦,這個時候,難道你不應該說點好聽的求求我嗎?是你想知道,可不是我想說。”
“好吧,那就先不說吧。”楚靈風打了個哈欠:“我們打個賭吧。”
薛明揚看著自己到現在還沒看透的新媳婦,很是好奇,欣然接招。
“恩……”楚靈風想了想:“三天之內,或許兩天,或許一天,我就能辦到一件你十分想做倒是做不了的事情。到時候,我就是不想聽,你也得求著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