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寶看著出現在墻頭的男子,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魏乘風坐在墻頭嘿嘿的笑著:“你隔壁這院子的人剛好要搬走,我就買下來了。”
誰信啊!
夢寶理也不理他,轉身就走。
“誒!你別走啊!”
魏乘風趕忙說道,起身想追,卻忘了自己是在墻頭上,身子一個不穩,嘭嗵一聲直直的栽到了夢寶的院子里,還壓斷了墻角的一根竹子。
夢寶一怒,喝道:“你壓壞我的竹子了!”
魏乘風摔得脊背生疼,誰想這女子不但不聞不問,還反倒擔心那幾根破竹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不過是暫住在這里罷了!這又不是你的院子你的竹子!你急什么!”
夢寶一怔,神色隨之一暗。
桑子在他出現在墻頭的那一刻起就護在了夢寶身前,此時沉著臉說道:“公子還請速速回去。”
魏乘風揉著肩背起身,剛想駁斥桑子幾句,就看到他身后的女子神色黯然,郁郁不歡的樣子。
“喂……你……你怎么了?”
夢寶抬起頭,沒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沒事,公子請回吧,這院子雖不是我的,但我好歹現在有這里的文契,而公子卻什么都沒有,呆在這里自然是不合適的。”
“我……我這不是不小心掉下來的嗎……又不是故意的……”
他嘟囔道。
“既然不是故意,那公子更應該快些回去了。”
魏乘風心中不愿,看看墻頭又看看她:“來都來了,請我喝杯茶也不行嗎?”
眼前女子卻絲毫沒有跟他斗嘴或是閑聊的意思,直接冒出一句:“我若沒記錯的話。依盛安律例,私闖民宅者,打死勿論。”
說完就喚了一聲:“桑子。”
桑子當即擺出了攻擊的架勢,魏乘風趕忙往后一退,道:“我這就走這就走,急什么啊……”
這個看上去白白凈凈的少年武藝不低,而且是真的敢在那小婦人一聲令下就把人往死里打的。
他雖然不見得真打不過他。卻也不愿跟她的人真的起這樣的沖突。所以還是算了。
“喂!扔根兒繩子過來!”
他對著院墻的另一頭喊道。
轉眼便有人將一條繩子從那邊扔了過來,他拽了拽繩子,有些不甘心的回頭看了一眼。最終還是三兩下順著繩子爬了回去,又坐回到了墻頭。
“我雖然不是天天都在隔壁,但是這里每日都有人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就直接在這邊喊一聲,我的人會立刻去告訴我的。”
夢寶哦了一聲:“那現在倒是就有一樁事需要你幫忙。”
魏乘風眼中一亮。又差點兒站了起來:“你說!我很厲害的!在這京城沒有幾件我辦不成的事!”
“麻煩公子退了隔壁的院子,回榮國公府去吧,多謝。”
墻頭上的少年一怔,瞬間僵住了。
“你……”
女子卻明顯知道這話說了也是白說。根本就不再理他,轉身就回屋去了。
魏乘風獨自坐在墻頭,看著被啪的一聲關上的房門。明明隔得很遠,卻又有一種差點兒被人拍到鼻子的感覺。
什么嗎!
唯一需要他幫忙的就是離她遠點兒?
真是氣人!
“我跟你說話你聽沒聽見!”
劉不凡口干舌燥。眼前的男子卻始終自顧自的倚在床邊的大炕上看書,完全不理會他。
“那個小娘子真的不錯!我雖然沒見過她的妹妹,但想必有其姐自有其妹,都是一個爹生的,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先生,你連人家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呢,怎么就知道差不到哪兒去啊!”
小童在旁插嘴道。
“你懂什么!”
劉不凡喝道:“能讓那孩子服服帖帖的跟在身邊,那品性德行能差的了嗎!”
說完又轉頭對沈南竹繼續說道:“我這不是來問問你的意見嗎,你若答應了咱們才好去問問人家是誰家府上的,才好上門提起這事啊,不然問清楚了你卻又不同意,那不是白耽誤工夫嗎!”
“那就不要耽誤工夫了。”沈南竹沉聲說道。
“你……你怎么就不開竅呢!你那小媳婦兒要是沒事,我自然希望你跟她能好好的白頭到老,但現在問題是那丫頭八成已經不在了啊!”
“那也還有兩成。”
“你……”
劉不凡嘆了口氣:“那若那兩成也確定沒有了,你肯不肯見見我說的那位姑娘?”
男子沉默不語,一副根本不愿接他這個話茬兒的樣子。
“我跟你說啊,那小娘子端看長相就非凡脫俗!她的妹妹據說與她有幾分相似,那定然也是個美人胚子,就算是不及她,那定然也比尋常女子要好看幾分!你見過之后沒準兒就喜歡了呢!”
男子又是一陣沉默,劉不凡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他的回話,剛要再度開口就聽他說道:“我已經見過最好看的了。”
最好看的?
那不是說的還是他原來那個小媳婦兒?
“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沒見過怎么就知道是最好看的呢?”
“師傅,這天下間可有比你更聰明的人?”
男子的視線終于離開書卷,抬頭問道。
“那肯定沒有!為師是最聰明的!”
劉不凡斬釘截鐵的說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師傅又沒見過天下所有人,怎么知道自己就是最聰明的那個呢?”
這小子竟然為了他那小媳婦兒就開始損他這個當師傅的了!
他劉不凡明明就是最聰明的!
“你……不信是吧?為師畫給你看!看了你就知道!”
他說著就走到了桌案邊,提筆開始在紙上描畫起來。
為了能夠打動沈南竹,他畫的格外的認真,力求將那小娘子的容貌十全十美的展現出來,以體現她的妹妹就算長的不如她也不會難看。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看著桌上的畫卷,終于滿意的放下了筆,嘆道:“為師為了你可是破了再不畫人物的戒啊!你可得明白為師的這番心意!”
“先生,您的戒從來都是今日定明日破的,破了也不值錢。”
小童在旁說道。
“去!胡說八道什么!”
劉不凡喝道,轉身看向窗邊的大炕:“阿竹啊……”
“誒?人呢?”
他拎著畫卷將房間環視了一圈兒。
“沈公子怕打擾您作畫,就先走了。”
劉不凡氣的直想拍桌子:“走了?走多久了?”
“走了半天了,追不回來的。”
小童如實說道。
“這孩子!真是……”
他再度嘆了口氣,又是氣惱又是無奈。
“把畫收好!”
他將手中墨跡未干的畫卷遞給了小童,抬腳就向外走去。
“您這畫不是要給沈公子看的嗎?那留在這里不就好了?”
小童問道。
“留在這里他肯看才怪了!不讓人燒了就不錯了!拿回去給我收好了裱起來!來日我親自遞到他眼前給他看!我就不信他還能把眼睛閉起來不成!”
小童十分無語,卻還是如他所言待墨跡晾干之后將畫卷仔仔細細的收了起來,這才趕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