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鬧到這樣的地步,即便許英有很多的不是,即便這一切是她自己找的,怨不得人,可她也是有尊嚴的,她二話沒說就離開了那個男人。
她沒有地方去,她就去給人刷盤子洗碗,反正她寧可餓死也不會再跟著那個男人,她寧可苦死,也絕不會再回劉家。因為她沒有臉。
伍云生!
許英默念著這個名字。
悔恨侵蝕著她的心,讓她痛的無法呼吸。
上輩子錯了,這一輩子她不會再錯,不會再傷害劉明達。她要守護這份平靜卻美好的日子。
伍云生,希望這輩子你不要再招惹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許英回到了家,同姥姥打過招呼以后,先洗了個臉。
冰冷的水灑落在皮膚上,如同許英的心一樣。
擦干凈了臉,鏡中的人兒皮膚白似玉,眼睛微微有點紅,好像是哭過了,但不明顯,不怎么看得出來。
許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上輩子已經過去,她要做的是過好自己這輩子的生活。
“姥姥,門面選好了,明個我就能過去收拾了。”許英坐在了姥姥陳大妞的身邊,報告她這個好消息。
“真的啊,可算是找好了,英子啊,咱可得好好做,可得做好了,對了,你想好賣啥沒啊。”
陳大妞替外孫媳婦高興。
“姥姥,這天氣要冷了,我想賣鍋子,您覺得咋樣?”
許英其實這些天一直在打算。
現在已經九月末了,天兒已經開始冷了。到了十月下旬就差不多開始穿棉襖,這天兒一直要冷到明年三四月。
冷天時間長,賣別的都不太好,賣面條會不錯,可許英考察過,這條街上賣面條的好幾家呢。競爭大。
要是鍋子的話就做中午和晚上,不用起早。并且利潤比面條大。這一塊都沒有,不存在競爭。
“鍋子?啥鍋子啊。”
陳大妞沒弄明白。
“姥姥,就是像羊肉酸菜鍋。魚鍋,雞肉鍋,排骨鍋等等,下面放一個酒精爐子。上面盆子里的東西被煮著,咕咚咕咚的冒泡。天冷吃特別的暖和。”
許英大概說了一下。
“聽著是怪好,都是好東西啊,不便宜吧?貴的話能有人去吃?”
陳大妞有些擔心。
陳大妞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這些都是好東西。人都喜歡吃,可這些也貴啊,會有人吃嗎?
許英也有她自己的想法。那個位置賣小吃的太多了,她再做小吃的話。等于也加入了小吃的市場。
雖然她會做不少的小吃,比如說陜西的涼皮,肉夾,還有湖北的熱干面,河南的胡辣湯,肉包等,這里都還沒有,她要是做的話,生意肯定會不錯。可她想做鍋子,天冷的時間,一家人或者是幾個不錯的朋友,圍著一起吃著熱乎乎的鍋子,說說笑笑的,想想就開心。
“你說的也是,要是有條件,我也想去吃,既然你想,等你公公婆婆回來,咱們商議一下,看看都需要買啥,店有啥需要收拾的,你也盡管吭聲。”
陳大妞聽許英這樣一說,也覺得還行,讓她試試也沒什么。
“好。”
許英點頭。
“英子,你等會。”
陳大妞說著站了起來進了里屋,不一會兒她又出來了,手里拿著一個手絹,
到了許英面前,她坐了下面,把手絹放在了木頭的茶幾上,她一層層的打開了。
其實許英看到姥姥拿手絹出來,她就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是錢,以前的老人都喜歡用手絹把錢這樣包起來的。
“英子,你婆婆他們姊妹多,姥姥一輩子也沒存下啥錢,這些是你婆婆,你舅舅,姨們這些年給我讓我零用的,沒花掉的我都存著了,一共是四十七塊五毛三,你拿著吧,現在租了門臉,啥啥都要錢,姥姥沒多的,這些給你添個桌椅板凳啥的。”
陳大妞把手絹遞到許英的面前。
看著手絹里面那些塊塊角角的錢,許英眼睛有些濕潤。
里面的錢不多,只有不到五十塊,可這是姥姥的全部積蓄啊,她就這樣給了自己,誰都不在,私下給自己的,自己到這個家才兩個多月,姥姥就這樣信任自己。她真的挺感動的。
想起上輩子,她總覺得這個老太太話多,說話直,不給人留面子,心里不愿意和她接觸。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
“不,姥姥,我不要您的錢,您快收起來吧,我這里的錢夠用呢,最近賣衣服又掙了一些,開完店,我還能有剩余。您別擔心我。”
許英眨了眨眼睛,把眼淚眨了回去,然后把手絹又裹了起來,給姥姥還了回去。
“你這丫頭,錢還嫌多啊,給你就拿著,推辭啥,我都這么大歲數了,在你家吃,在你家喝,也沒個用錢的地兒,要錢做啥,放在哪也不會下崽。快收好了。”
陳大妞瞪了一下眼,看著挺厲害的,可許英卻從她的厲害下,感受到了一份濃濃的關心和愛護。
“姥姥,我們孝敬您是應該的,這錢我真的不能要,您留著吧,喜歡吃什么就買點什么。我真不缺。”
許英又把錢推了回去。
陳大妞剛想說什么,這時鑰匙一轉,門被打開了。
陳大妞一慌,急忙拿著手絹往衣服里面塞,生怕被別人發現,主要是怕人說許英的不好。
許英也幫著陳大妞,后來一想,能開門進來的,肯定是自己家人,有什么好怕的,其實姥姥也不是怕,主要是下意思的行為。
“你們這是干啥呢?”
孫月拔了門鑰匙,看著慌張的兩人有些不解。
“是你啊,可是嚇死我了,你這閨女真是,今個咋提前回來了?”
一看是自己的大閨女,陳大妞完全放松下來。
“我咋嚇著你們了?”
孫月不解,隨機又解釋起來:“今個我領人去下面的防疫站檢查工作去了,回來的時間有點暈車,我就讓司機把他們送單位,我先回來了。主要是明個還得給他們開會,我得準備材料。”
“哦,又下去檢查工作了啊,你說說人家都是隨便派個人去就行,就你,非得自己領著人去,你又愛暈車,回回把自己折磨的不行。何苦呢。”
陳大妞語帶心疼的埋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