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庫書)
“閹人怎么不可以……”
莫子淵似笑非笑,看著徐子歸,神色調侃,還欲再說,被徐子歸捂住了嘴
徐子歸見莫子淵一副不正經的表情就知道不會有什么好話,逐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扁嘴:“整日這般不正經”
莫子淵卻是笑的自豪:“不正經也只是對你不正經”
被莫子淵調侃了個紅臉,徐子歸嗔瞪莫子淵一眼:“你還不快些回去召集侍衛準備晚上護駕”
“有思易幫襯著,我也樂的輕松”
說完,莫子淵便笑意盈盈的看著徐子歸,等著徐子歸撲過來保住他
“我哥也出來了?”
果然,徐子歸太興奮,有些得意的忘了形,撲上前去就保住了莫子淵,嘴里一直興奮的問著:“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莫子淵環抱著徐子歸笑著連說了許多個“是”,徐子歸才將莫子淵放開,眼神晶亮的看著莫子淵問道
“我娘她們呢?她們也被放出來了么?”
莫子淵搖頭,微皺眉頭:“還在天牢里”
“哦……”
徐子歸郁悶點頭,莫子淵揉了揉徐子歸的腦袋,算是安慰。徐子歸抬頭對莫子淵笑笑“無妨,左右她們總會出來,如今上京城中也就只有天牢安全了……皇上這次打算處置四皇子么?”
雖然莫清淵并未做什么過分的事兒,可哪個皇上不忌憚整日盯著自己的位置的,即便這次不處置他,也會大力打壓莫清淵吧
誰知,莫子淵卻是黑著臉色搖頭:“老四大婚將至,鄭國公與右相都不是皇上愿意得罪的,若是這個時候打壓老四,說不準鄭國公與右相會覺得是皇上對他們兩家有意見呢”
徐子歸點頭,覺得打壓莫清淵大好機會卻被這么浪費,有些可惜。
雖當初莫清淵對于與鄭國公家的婚事百般不愿。又在與鄭嘉穎的婚事塵埃落定后機關算盡,想將邵清媛嫁給別人,最終卻都是被太后一張懿旨給破壞,兩次婚事都不情愿卻都被太后的懿旨破壞。莫清淵又豈能不恨太后。
只這個如今這般,徐子歸估計著莫清淵一定會感激太后吧,若不是太后給他賜的兩樁婚事,估計這會兒神仙也保不住莫清淵了吧。
這次皇上估計著鄭國公與右相不會打壓莫清淵,心里卻始終忌憚著莫清淵。皇上的忌憚卻不影響莫清淵趁著這段時間養精蓄銳東山再起不是
看出徐子歸的失落,莫子淵揉著徐子歸的腦袋安慰道
“左右日后還有的是機會給他下套,也不急于這一時”
說完,又看了看外邊的天色說道:“父皇為了逼老二出手連今兒的早朝都取消了,我也該回府準備配合了”
莫文淵想要逼宮登上皇位,自然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將自己最大的威脅除掉,否則他登上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順,又怎么收攏朝臣之心?
莫子淵雖已被皇上軟禁,可逼近皇上至今還未廢太子,莫子淵仍然是大周名正言順的儲君。
一旦山陵崩。也是當朝太子登上皇位才是最名正言順的,況且莫子淵的勢力依舊存在,雖有一些轉變了方向,可大部分還都是擁護莫子淵的。
莫文淵又怎么會讓這么大的威脅存在?必然會在逼宮之前悄無聲息的將莫子淵除掉才算是拔了心中的那根刺。
“你要是小心些便是了”徐子歸將莫子淵送到門口,四下看了看“快些回去吧,一會兒人多了該讓人發現了”
“嗯”莫子淵點頭,抱了抱徐子歸說了句“等我。”便一個閃身沒了蹤影
莫子淵從正元寺離開,便直接回了太子府,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他府中莫文淵的人對他下手。
皇上趁著這次之事讓他去將莫文淵調查個仔細。這些日子他派出去的人帶回來的消息加上上一世的記憶。莫子淵將莫文淵的一宗宗罪責全部整理起來,寫進奏折,等待著明天的早朝。
此時徐子瑜也吩咐了大量的御林軍早早隱藏在皇宮上下角落,自己則是跟著皇上的暗衛一起。躲在皇上身邊,隨時準備待命。
而威遠候此時在城外的客棧里準備著,只等著明兒一早與顧城押送著鳳塵卿與眾將士們一起從進京。
皇宮外都準備妥當,井然有序。后宮之中,卻是越來越混亂。
莫子淵出事那天早上,皇上還是有說有笑的從鳳棲宮中去的早朝。只一個早朝的時間。皇上便下令將皇后禁足,又變相禁足了皇后所出的五皇子七皇子。
自出事以來,不知真相的皇后日日以淚洗面,憑錦溪幾人怎么安慰也止不住。
皇后不信莫子淵會做出這般糊涂的事兒,她有一腔的話想要與皇上解釋,奈何自出事以來皇上就再未踏足過鳳棲宮。
宮中多的是逢高踩低之人,那些奴才宮女們見皇后大勢已失,有些許拖了關系去了正當寵的娘娘宮中,也有些沒關系的只好繼續呆在鳳棲宮忍受著別人的冷嘲熱諷。
皇后拿了銀子托付她們去送消息給皇上,可那些呆在鳳棲宮出不去的,怨恨皇后拖累了他們,自然對于皇后的吩咐都是陽奉陰違,拿了皇后的銀子卻都不替皇后辦事。
如今皇后連見皇上一面都難,更別說想要替莫子淵求情了。
“娘娘快別哭了,太子爺還有五爺七爺要依靠著娘娘呢,娘娘哭壞了身子怎么了得”
“是啊娘娘,皇上病重……”
“錦湘!”
幾人正勸說著皇后娘娘,錦湘卻險些說漏了嘴。
錦溪及時呵斥住了錦湘,卻還是被皇后聽了個大概。皇后急忙揩干臉上的淚水問道
“你們說什么?什么皇上病重?”
“沒什么……”錦湘垂下眼簾不敢再看皇后
皇后一拍桌子,臉上還有殘余的淚水,怒道:“怎么?連你們也不聽本宮的話了么?”
“娘娘恕罪”見皇后發怒,錦湘與錦溪急忙跪下“奴婢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就把這幾天所發生的事都完完整整的全都告訴本宮!”
錦湘錦溪晴云三人卻是對視一眼,眼里都是猶豫。皇后所出的三位皇子紛紛出事,就連太子頗為倚重的徐孔顧衛等幾家也全都犯事入獄,這些對于被禁足的皇后對來說本身就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這般皇后已經天天以淚洗面了,若是讓皇后知道如今皇上已經病的連早朝都取消了。真不知道皇后能不能熬的住。
皇上雖將皇后禁足,卻并未廢后,盡管不管誰登上皇位,皇后都是母后皇太后。可畢竟皇上并未廢太子。太子底下又有一母同胞的兩個弟弟,都是新皇該忌憚的人物。即便日后新皇為了孝道不會對她怎么樣,卻也不會放過她的三個兒子。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可若是四皇子登上皇位,淑妃也不會放過她的!
錦溪幾人便是怕皇后聽了消息之后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才刻意將消息封鎖起來,沒有告訴皇后。可如今錦湘不小心說漏了嘴,錦溪便知道已經瞞不住了。逐嘆氣,對其他二人點了點頭,把皇上病重的事兒告訴了皇后
“……已經嚴重到今兒早上的早朝都給取消了”
“皇上病重?”皇后似是不相信一般在口中反復默念了這四個字幾遍,突然腦光一閃,想到了些什么……
“這幾日上京城中都發生過什么事不曾?”
晴云搖頭,嘆道:“近日來上京城中發生的事兒似是被人刻意封鎖起來一般,竟什么事兒都打聽不到”
其實并不是被封鎖了消息,而是后宮中人逢高踩低。她跟錦溪她們托人打聽消息卻都是被人拿了銀子卻不辦事。可這些話她們卻不敢如實跟皇后說,怕平白惹得皇后傷心。
只是她們不說,皇后又豈會猜不到
“樂兒呢?本宮聽說上次皇上去了正元寺?”
“是去過的”錦湘點頭
“是真的啊……”皇后輕聲呢喃。才在鳳棲宮關了幾天,皇后就已經形容枯槁,人比黃花瘦。如今更是心如死灰一般
“皇上去過正元寺卻未將樂兒她們接回來,可見是因著淵兒的事遷怒到樂兒身上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將樂兒抱在本宮身邊養著,也好過如今樂兒被困在正元寺有家歸不得……終究是我害了這個孩子…”
一面說著,眼淚又如斷線珍珠一般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錦湘幾人看著皇后哭亦是心疼的直掉眼淚。
正巧在主仆幾人哭的一塌糊涂之時,莫子淵從窗戶處翻了進來。看到皇后在掉眼淚。急忙毀在皇后下方請罪
“讓母后擔心,兒臣真真是罪該萬死”
“淵兒!”皇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叫錦溪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錦溪又豈敢真的去掐皇后,只是擦著眼淚開心道:“是真的娘娘。果真是殿下”
莫子淵亦是附和著錦溪說道:“是兒臣不孝”
“你不是被你父皇軟禁了么?你是怎么出來的?這些日子你過得可還好?你……”
說到最后,卻是詞窮的說不出話來。沒見之前有千言萬語想要問,見了之后,皇后卻是只想抱著莫子淵,就像莫子淵小時候那般抱著他,看看他好不好。
見皇后如今形容枯槁的模樣。莫子淵卻自責的紅了眼眶。皇上為了將戲演的逼真,特意囑咐了莫子淵不要告訴皇后及其他人。
也就是今兒晚上就要將叛臣一網打盡,皇上才刻意開恩,允許莫子淵將這些事告訴皇后,也算是寬寬皇后的心。
皇后想要將莫子淵拉起來,卻被莫子淵拒絕。莫子淵跪在地上將這些天來所發生的除了徐子歸幾人私跑去了邊疆外的所有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皇后,又磕頭請罪
“都是兒臣不好,讓母后這般擔憂”
“你們……”
聽了莫子淵的話,皇后又是喜悅又是憤怒。喜的事還好一切都有驚無險,怒的卻是這般大的事他們卻瞞著自己,害的自己這般擔心。心情復雜的什么話都說不出來,過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仔細詢問了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兒。
鳳棲宮里莫子淵正一一解釋著這些日子里發生的事兒,而二皇子府中,莫文淵也正在與今晚準備逼宮的侍衛朝臣們密謀著今晚的戰略。
這一天似乎所有人都很忙,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著夜幕的降臨。
“主子,奴婢去打聽了,二皇子已經開始準備了。”
“現在就開始了?”徐子歸挑眉,抬頭看著窗外,見太陽還并未完全下去,天色還算明快“怎么這么早?”
“迫不及待了唄”莫樂淵冷笑“過了今晚二哥他就是新皇,心里如何不著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看二皇子不像是這么魯莽的人,況且……”徐子歸頓了頓,又看了看窗外“為了掩人耳目,逼宮大多都是發生在深夜,如今太陽都還沒下去呢,二皇子就開始準備進宮,你不覺得很奇怪么?”
“是很奇怪……”月溪點頭,皺眉,將心中想法說了出來“奴婢猜測,二皇子并不是想要像太宗皇帝那般集合了侍衛朝臣,像玄武門之變那般血洗紫禁城,而是想要……下毒”
“下毒?”
徐子歸挑眉,明白了月溪的意思。莫文淵禁錮朝臣家眷并不是為了逼迫他們殺進皇宮,而只是逼迫他們日后支持他。
被月溪一提醒徐子歸才恍然大悟。莫文淵并不擅長武力,又怎么會想用武力逼宮?多半是想著毒死皇上之后再假擬一張圣旨罷了。左右到那時他是新皇,成王敗寇,誰又敢質疑他?
“那他準備那么多侍衛做什么?”見徐子歸似是也贊同了月溪的說法,莫樂淵卻還是不明白,逐揪著頭發皺眉:“難不成是嚇唬人的?”
“笨蛋”徐子歸敲了敲莫樂淵的腦袋,笑道:“自然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沒毒死皇上,皇上派了御林軍來,他若是只身一人,怎么敵的過那么多御林軍?”
莫樂淵這才點頭表示明白,又想到什么,問道:“那父皇可清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