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正說著,藍香從外面打簾進來,跟盼春點了點頭,又跟徐子歸說道:“娘娘,靳大哥將人接來了碟兒好像怕生的緊,不吃不喝的也不說話,只躲在角落里不出來,,殿下無法,說讓您趁人不注意去一趟外書房。”
碟兒那孩子一看就是自從與家人走散后就一直被人抓來抓去的,莫城淵他們抓了碟兒定然也只是利用,也不會對他有多好,興許不聽話還會挨打,好不容易從一個狼窩里出來,這會子在碟兒看來就像是又掉進了另一個狼窩,自然會害怕的躲在角落里形成一種自我保護的形態。
徐子歸嘆氣,對藍香點了點頭:“本宮知道了。”
說罷,又沉思了半晌,說道:“這幾讓紅袖去照顧碟兒就好了,對外就說紅袖天天往外書房跑與殿下偷偷見面。”
藍香點頭應是,卻又皺眉問道:“娘娘不是讓紅袖去雪苑宮么?若是紅袖總往外書房跑,怎么往雪苑宮去?”
徐子歸笑道:“她不總往外書房跑本宮要用什么理由打發了她?這幾就跟著紅袖一起去外書房就是了,不過你是奉本宮之命給殿下送湯水的,紅袖是去魅、惑殿下的,你倆萬不可以讓別人混為一談了。”
言外之意便是讓藍香與紅袖一起照顧好碟兒了。
藍香點頭應是,笑道:“這樣也好,屆時奴婢若是去威脅竹杏,也好將碟兒的近況與過去與她說說。”
說著,臉上勾起一絲陰冷的笑意:“碟兒是竹杏唯一的弟弟,總不會不管他的。”
徐子歸點頭:“很好。”
說罷,微微皺眉思索了半晌后,起身說道:“盼春你將你身上的外衣脫了給本宮,本宮去趟外書房。”
盼春點頭,問道:“娘娘的意思是讓奴婢在殿里充當娘娘么?”
徐子歸點頭,皺眉說道:“這兒似是讓人監視著,你與本宮換了衣服,呆在這兒充當本宮也免得讓人起疑。”
今天上午如果她事先讓人在東宮冒充自己,自己再充當個宮女出去,想來就不會讓人發現了吧。
盼春自然明白徐子歸的意思,二話不說就脫了外套與徐子歸換衣服,一面囑咐道:“娘娘盡量早些回來,這會子娘娘與殿下吵架的消息估計快要傳到鳳棲宮了,皇后娘娘估計一會兒就要宣娘娘了罷。”
藍香在一邊點頭擔憂道:“是啊娘娘,即便皇后娘娘不宣您,估計太后娘娘也要宣娘娘去慈寧宮了,畢竟這三天兩頭總是吵架也不是個事兒。”
上一次徐子歸剛嫁進東宮時為了讓徐子云陰謀失策,兩人便串通一氣吵了一次架,上次犧牲的事盼夏,好在盼夏本身就存了不該存的心思,也是該罰。這一次又是紅袖,估計莫子淵的名聲都快要被毀了吧,畢竟三天兩頭的看上宮里宮女要納為妾,這些年不近女色的形象估計是要被毀了。
而徐子歸總是為了莫子淵要納妾就三番五次的大吵大鬧的,這些年來積累的賢良淑德的名聲估計也快成了笑柄了吧。
徐子歸低著頭笑著搖了搖頭,一面就著盼春的動作換了衣服,一面笑道:“本宮曉得了,盼春你在這兒守著,若是出了什么你解決不了的事,立馬讓習秋去外書房找本宮,若是找本宮不方便便趕緊去安樂宮找安陽公主,可曉得了?”
盼春連忙應是,徐子歸這才放心的帶著藍香出門去了外書房。
“站住!”兩人一路無事,在臨近外書房時被守在外面的侍衛攔住,打量了兩人一眼后,那侍衛問道:“什么人?”
藍香連忙笑道:“這位大哥竟是連奴婢也不認識了?奴婢是太子妃身邊的藍香,娘娘派奴婢與盼春過來看看殿下。”
說著,使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笑道:“娘娘這不是擔心殿下餓肚子么。”
那個侍衛也是對于今兒個莫子淵帶了個宮女回來又因著這件事與太子妃大吵了一架這件略有耳聞,如今聽藍香這么說倒也是釋然,笑道:“原來是娘娘身邊的藍香姑娘與盼春姑娘,小的一時眼拙竟沒認出來。”
說著,側了側身將兩人放了進去。
那個侍衛畢竟是靳東的手下,徐子歸給兩人指婚的事整個皇宮里都是知道的,況且即便徐子歸今兒個再怎么跟莫子淵吵,可是多得寵也是有目共睹的,身為徐子歸跟前的大丫鬟,那個侍衛又怎么敢真的攔住藍香,不過是象征性的阻攔了一下走了個過場而已。徐子歸因著害怕被認出來,一直低著頭,也虧著藍香的身份,那個侍衛倒是對徐子歸沒有怎么懷疑,便放了行。
徐子歸在藍香的掩飾下一路以盼春的身份進了外書房倒是也沒被發現什么端倪,只是剛進內室就聽見莫子淵皺著眉甚是沒耐心低沉的嗓音:“怎么才來?”
徐子歸這才抬起頭來嗔瞪了莫子淵一眼,取笑道:“你這等不及的口吻倒像是小媳婦兒等夫君回來一樣,真真是幽怨消魂至極。”
說罷,還伸出指頭挑了挑莫子淵的下巴,調、戲道:“小媳婦兒,別怕,夫君這不是來了嘛。”
莫子淵笑著拍掉徐子歸的手,笑瞪了徐子歸一眼,笑罵道:“真真是沒個正行,快去看看碟兒吧。”
兩人的樣子,哪里還有一點下午吵架時的模樣。
藍香與靳東無語的對視一眼,正巧整上靳東帶笑的眼睛,藍香臉色一紅,連忙將頭撇了開,靳東一看,眼里笑意更甚,清了清嗓子,說道:“臣告退。”
說著,還給藍香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留下當電燈泡。藍香自然看明白了靳東的眼色,正欲福身告退,徐子歸便笑著調侃道:“靳東你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想要將藍香騙出去與你說話啊。”
說罷,調侃的眼神看向藍香笑道:“你可是不能出去,我得帶著你好好與碟兒交流,畢竟以后這些就是你與紅袖的活兒了。你可不能總想著談情說愛了去。”
繞是靳東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都被徐子歸調侃的微微紅了耳根,何況是一向臉皮薄的藍香。
莫子淵見徐子歸玩的興起,便也好心情的婦唱夫隨般說道:“太子妃說的極是,靳東你不能一天到晚的總想著談情說愛,今兒個你可是失職了。”
說罷,補充道:“你帶人好好搜查一番整個東宮,看看有沒有什么人。”
靳東沒辦法,誰讓莫子淵老奸巨猾,調侃完了接著安排任務,并不給自己辯解的機會,也只好抱拳行禮,紅著臉接了吩咐,帶著人搜查去了。
靳東一走,徐子歸這才正了神色,一面與莫子淵說這話,一面帶著藍香往放著碟兒的格殿里走。
“碟兒?”
徐子歸跟著莫子淵進去格殿的時候碟兒已經縮在角落里疲憊的睡了過去,即便如此,臉上卻依舊沒有放下防備,整張臉緊緊地皺著,身子還在不停地打顫,看著徐子歸好一陣心疼,快走幾步上前想要將碟兒抱起來放到榻上去睡得,結果這孩子極為敏感,徐子歸一碰就醒了。
見到徐子歸,碟兒亦是一臉防備的看著徐子歸,畢竟上午見到徐子歸的時候,徐子歸還是一身男裝,如今徐子歸一身女裝出現,碟兒自然是不認識的。
徐子歸見碟兒下意識往后縮了縮的動作,一臉防備的看著自己,無奈嘆了口氣,笑著揉了揉碟兒的腦袋,笑道:“碟兒這么快就將哥哥忘了?”
徐子歸這一句話,才引得碟兒細細打量起徐子歸來,這才發現徐子歸與上午自己見到的那個公子頗為相似,這才是試探性的往前探了探身子,伸出小手放在徐子歸的一只手上問道:“你是上午給碟兒買包子的那個公子么?”
徐子歸點頭,笑道:“我不是哥哥,是姐姐。”
碟兒這才歪著腦袋看了徐子歸半天,才試探性的開口道:“姐姐?”
藍香忙笑道:“什么姐姐,這個是太子妃,你該喊娘娘。”
碟兒雖然小,卻也知道太子妃意味著什么,逐原本微微有些放松下來的臉又緊緊地皺了起來。徐子歸皺眉輕輕對著藍香搖了搖頭,對碟兒微微張開手臂笑意溫柔:“碟兒別怕,你可以把我當成姐姐,是姐姐要把你接進來的。”
碟兒猶豫了一會兒,見徐子歸笑意溫柔,這才猶豫著進了徐子歸的懷抱。兩只小手圈著徐子歸的脖子,卻是也不敢再喊姐姐,只是問道:“真的是娘娘將碟兒接回來的么?”
徐子歸點頭,就著碟兒圈著自己脖子的手將碟兒抱起來。莫子淵見狀連忙從地下拖住,省的累著徐子歸。
徐子歸對著莫子淵笑了笑,將碟兒放到榻上之后,指著莫子淵笑著說道:“這位是太子,有他保護你,不會有人欺負你的。”
說罷,又指著藍香說道:“這個是藍香姐姐,以后就讓她跟另一個姐姐一起照顧你好不好?”
卻不想碟兒卻是搖了搖頭,眼里蓄滿了淚:“碟兒想要跟爹爹和姐姐在一起。”
說著,還搖了搖徐子歸的胳膊,眼里全是渴望:“娘娘,碟兒的姐姐就在皇宮里做活,娘娘能不能讓碟兒見見姐姐?”
見碟兒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自己,徐子歸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話,求助般看向莫子淵。莫子淵回憶,微微彎下腰,笑著捏了捏碟兒的小鼻子,笑道:“你姐姐很忙,等著你姐姐休息的時候孤帶你去見你姐姐好不好?”
沒說不讓他見,也沒說什么時候見,果然,莫子淵這只老狐貍很是陰險狡詐的將一個小孩子騙了過去,還將小孩子騙得極為歡喜,直拍著手說好。
徐子歸無奈翻了個白眼,見莫子淵輕易地就將這孩子哄好了,不由瞪了他一眼,笑道:“你既然能搞得定他又喊我來作甚。”
莫子淵笑道:“剛剛與你吵了架,東宮又興許有人監視著我不能像上次那樣再翻窗戶去看你,這不才想著法子將你騙來讓我瞧瞧么。”
說著額,還輕佻的挑起徐子歸的下巴,笑道:“小妞裝的如此貌美,讓爺念念不忘啊。”
徐子歸嘴角微抽,臉色微紅的看了看一旁看熱鬧的藍香,一巴掌拍掉莫子淵的手,說道:“莫要教壞了孩子。”
說罷,彎下腰捏了捏碟兒的鼻子,笑道:“碟兒以后就住在這兒千萬不要亂跑哦,若是被壞人抓去了碟兒就危險了。”
碟兒懂事的點了點頭,徐子歸還是不放心,添了一句:“別想著去找你姐姐,你姐姐很忙的,等你姐姐不忙了一定讓姐姐過來看你,好不好?”
這下碟兒遲疑了半晌才點了頭,樣子顯然是之前想的要趁他們不注意偷溜出去找竹杏的。
見碟兒這樣子,徐子歸就不放心,對藍香使了眼色,在她耳邊悄聲說道:“這些日子你跟紅袖輪番看著他,千萬別讓他跑出去。”
藍香點頭:“奴婢曉得了。”
徐子歸這才笑著看向碟兒,揉了揉碟兒的腦袋,哄騙道:“你要乖乖的我們才幫你找你爹。”
果然,聽了徐子歸這句話,碟兒立馬乖乖坐好用力點了點頭,似是保證一般說道:“碟兒一定乖乖的。”
徐子歸笑著搖了搖頭準備囑咐莫子淵幾句怎么看好孩子,紅袖便從外面打簾進來,先是對著徐子歸與莫子淵兩個福了禮,才說道:“娘娘,鳳棲宮的錦溪姐姐過來請娘娘去鳳棲宮里一坐,說是皇后娘娘宣娘娘過去用晚膳。”
這個點確實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了。皇后一定是聽說了兩人吵架的事,想借此機會敲打自己一番的。先不說兩人一向和睦,這會子吵架皇后心里差異,只說這次徐子歸為了納妾一事與莫子淵爭吵,皇后必然是要給自己上一堂三從四德賢良淑德的課了。
只是說好是如果有人來找自己就讓習秋過來請自己的,怎么來的人成了紅袖?難道是出了什么事?還是紅袖有什么事?
徐子歸微微皺眉,問道:“怎么是你過來的?習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