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平生不喜歡化妝的我破天荒地化了個淡妝,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膚白粉嫩,眼眸不算太大,卻也不算太小,黑亮而有神。
這是我穿越過來的幾個月里第一次這么認真地打量自己的模樣,以前我一直覺得像我這樣的胖子除了肉以外就沒什么好看的了,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其實這具身體的底子還是不錯的,一米七的個子也不算矮,只是肉大多了,遠遠看去就像個水桶,才會讓人產生我很矮的錯覺。
細細描繪著自己的輪廓,我暗暗下了決心,若是此次我能活著離開盛京,我一定要減肥!
窗外,敲鑼打鼓的聲音漸漸遠去,按照流程,這個時候儀仗隊應該是去接新娘了,身為新郎,作為皇帝的秦戈是不必親自去接司徒纖纖的,這是祖制,司徒纖纖的家人會親自將她送進宮來,這也是祖制。
雙手攆著粉紅色的口紅,我雙唇抿了抿,原本呈現淺粉色的雙唇瞬間就變的艷麗了起來,飽滿的唇晶瑩剔透,艷而不俗,竟然也能讓人產生咬上一口的沖動。
梳妝完畢,我換上一襲白色紗衣,雖然身上一圈一圈的肥肉有些影響美觀,不過誰在乎呢?
帝后大婚的日子,我卻白衣出場,可以預見秦戈看到后臉色會有多難看,司徒纖纖也會青了臉吧!
時間還早,我慢悠悠地朝著棲鳳宮走去。
婚禮會在棲鳳宮舉行,所有來參加秦戈婚禮的朝臣都會聚集在這里,我到達的時候棲鳳殿已經人滿為患了,在五彩繽紛的人群里,我這一襲白衣顯得格外的扎眼。
皇帝雖然不必親自去司徒府迎接新娘,但必須要在宗祠祠堂等著新娘,與新娘一同祭拜祖先,所以秦戈不在這里。
五大家族的人看到我到來,面色各異,梅華雪和寇懷準看了我一眼,對望一眼,又很快神色各異地別開了目光。
梅華雪款款朝我走來,上下打量我一眼,嘖嘖稱奇道:“姐姐,皇上大婚,身為妃嬪的你怎可穿一襲白衣?這不是在找晦氣么?”
滿臉關切地看著我,梅二小姐眼底的幸災樂禍卻掩都掩不住:“就算姐姐你傷心,也不能做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還是快回去換一身喜慶的衣服吧!”
我面無表情地掃她一眼,不語,越過她朝著大殿中走去。
梅華雪嬌俏的臉上笑容一僵,對著我的背影低低喝到:“姐姐,事到如今,你還是認命吧,帝后大婚已經勢不可擋,與其小心眼兒地表現出自己的不滿,倒不如大度地告訴天下人你很高興,這樣至少還能保住面子不是么?”
里子都沒了,還要面子有何用?
我冷冷掃她一眼,唇角勾起,淡淡道:“梅二小姐,你怎么知道我穿著一襲白衣是為了給皇帝陛下添堵呢?或許,我是在某個人提前祭奠也說不定呢!”
說完,我不再理她,繼續朝里面走去。
眼前一暗,一抹高挑的身影再次擋住了我的去路,我不耐煩地皺皺眉,不悅道:“寇大少爺,你又要說什么?”
寇懷準好看的臉上沒有譏諷之色,面無表情地緩緩道:“梅果,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只要你點頭同意,我立馬請求爺爺開口,讓皇上將你放出宮,你依舊是我寇家的兒媳。”
他云淡風輕的口氣就像在討論某種貨物一般,哦不,應該說,在廣樂國,男人后院里的女人,除了正妻以外全部都是貨物,只要男人點頭,就可以隨意交換買賣。
雖然妃子的身份比起普通的小妾來說尊貴一些,卻也擺脫不了“小妾”這個身份,是小妾,就可以送人。
只是,寇大少爺是不是忘了,除了梅妃這個身份外,我還是梅家大小姐,他的如意算盤打的未免也太響了!
冷笑一聲,我胖手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彎下腰來與我對視:“寇懷準,當日的梅果你愛搭不理,今日的我你高攀不起!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多看你這個渣男一眼!
少給老娘我擺出這幅寬容大度,不在乎我過往的樣子,我不稀罕!我很好奇,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這番話的你,有沒有考慮過梅二小姐的感受?”
寇懷準俊臉微微變色,卻沒有朝著梅華雪看去,而是怒道:“梅果,本少爺一而再再而三給你機會,你莫要不知足!”
靠之,這人是不是被從小到大的優越感沖昏了腦子,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了?
若不是四大家主自恃身份的原因沒有提前到場,我真想問問寇老家主是怎么教育下一代的,是不是忘了寇家只是五大家族的第二,而非第一?
被這二人一鬧,我也沒了觀賞棲鳳殿的心情,隨便找了地方躲開了這沒事找事的狼狽二人組。
身側站著一個一襲淺藍色長裙的高挑女子,女子的個子比我還要高出半頭來,目測得有一米七五的樣子,她帶著同色的淺藍面紗,盈盈秋水眸,淡淡憂郁色。
她身后背著一把鳳尾琴,銀色琴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輕易便俘虜了我的視線:“美女,你的琴好漂亮。”
女子聞言愣了一下,秋水眸子轉向我,她眼眸微瞇,雖然隔著面紗,但是我能感覺到她是在對我笑。我得寸進尺,無恥地伸出了安祿山之爪扯住她的袖子:“美女,我對你的琴一見如故,等下可以不可以借給我一下?”
算起來,我好久沒有彈過琴了,曾經的我,也算琴藝小有造詣的才女,可惜,自打地球村進入二十一世紀后,我的才華和節操就慢慢地遠離了我,不知道再次撫弄琴弦,我還能不能彈出好聽的音律來?
美女又是一愣,那水眸呆呆的模樣十分可愛,我抑郁的心情奇跡般地好轉了些,咧嘴一笑:“放心吧,我不會把你的琴拐跑的,我只想等下送給皇帝陛下一曲作為禮物而已,姐姐不會這么小氣的,對吧?”
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女子沒有說話,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我一樂,吧唧在女子露在面紗外的潔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趁著女子呆愣的時候,我手腳麻利地解下了女子背上的鳳尾琴。
忽然,喜慶的奏樂聲從不遠處響起,我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滿目的紅色送親隊伍正朝著這邊走來,原來是祭拜完畢,新郎送新娘入洞房來了。(